楚瀟沉默了一會，“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再去看看？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齊王殿下身上。”

  “好，這件事情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只需要呆在禦書房中就可以。

  楚瀟眉眼溫柔，握著她的手說道，“你我夫妻之間，用不著說這些場面話。”

  因為自己在朝堂上聽的夠多了，可不想聽枕邊人說這些東西。

  佟湘臉上的陰雲散去，“好，那不說就是了。”

  聽說這段時間裡，齊王殿下跟他的王妃琴瑟和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這其中又有幾分真心？想必大家都有一個數。

  月黑風高，兩個人穿上夜行衣，打算前往舊地查看一下。

  因為很多年前發生了一件事，讓京城裡所有人都聞風喪膽。

  不敢再接近這個地方，此刻只有風聲瀟瀟，從兩個人的耳邊呼嘯而過。

  “楚瀟，你說這一次還不能找到東西，那我們應該放棄了嗎？”

  總感覺為這件事情拖累下去，好像對他有點不公平，因為朝堂上的事情很多。

  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果執意如此，怕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楚瀟不這麽想，回過頭來看著她，“如果你真的能拖累本殿下，那就試試看吧。”

  繼而溫柔一笑，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

  佟湘看到他這副面孔，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看來自己這些時日的擔心過多。

  於是跟著笑起來說道，“以後要麻煩你的事情很多，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

  兩個人一同來到一處宅院裡，這門前荒草叢生，不過依稀能夠從這些縫隙中看出來，當年這裡是何其恢弘。

  佟湘看著這副景象陷入了沉思，就連語氣都變得沉悶不已。

  “楚瀟，你一直都在朝堂上，可以告訴我一些細枝末節嗎？”

  總感覺想了解清楚更多的問題，但是有一層迷霧遮擋在眼前。

  是自己沒有辦法跨過去的鴻溝，也不想因此而錯過關於爹娘的事情。

  昨天晚上特意詢問了一番小紅，可是小紅竟然不搭理她。

  也許是不想泄露太多的天機，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不過這一路上走來，麻煩了紅很多事情。

  楚瀟帶著人走進去，其實關於這些事情，自己也只是聽到別人訴說而已。

  而且當年的這些過往，基本上都沒有留一個故人。

  可能是因為遭人滅口的緣故，否則怎麽可能會做得這麽乾淨？

  楚瀟心中一閃而過的猶豫，讓身邊的人跟著擔心起來。

  就連語氣都顫抖著，“難道這件事情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也不是，當年陸丞相跟現在的軒轅大人不同，一直都是寒門學子心中的神，就連皇上也無法企及他的存在。”

  只可惜樹大招風，這句話果然沒說錯。

  因為僅僅過了三年的時間，陸丞相一夕之間就被人掛上了謀反的罪名。

  這其中的事情曲折複雜，並在一兩句話能夠解釋清楚。

  佟湘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神色微微不對勁，“好了，回去以後再說。”

  “也行。”

  兩個人聚精會神的前往書房的方向，這一路上心驚膽戰。

  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行差踏錯，到時候會引起其他人的警覺。

  幸好自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佟湘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我們直接進去吧？反正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雖然自己想要了解清楚更多的真相，但是總不可能一直都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更何況那麽多雙眼睛都在他身上，稍微不小心，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到時候付出的可不止一條生命，真是讓人覺得頭疼。

  佟湘剛剛脫口而出，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不同尋常的腳步聲。

  兩個人很快就跳上了房梁上，看樣子這個地方還有人來。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如此大膽，居然三更半夜跑來這個地方。

  屏住呼吸想要一探究竟，畢竟機會難得，說不一定可以得到當年的一點真相。

  這人提著一盞燈鬼鬼祟祟的進來，左右環顧了一下。

  發現這周圍都沒有什麽人，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就來到了後院之中。

  兩個人悄悄跟上，可能是因為走的人不會武功，所以並沒有察覺身後跟著尾巴。

  看身形像是一個老人，不過能夠來到這個地方，就說明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兩個人相視一眼，不打算在此刻打草驚蛇。

  必須跟著這個人，一路上都不敢發出任何的響聲，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這個人回頭，
  這人很快在一棵樹下停留，過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眼前的景象已經破敗不堪，當年的丞相府何其光彩，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罷了。

  “大人，夫人，今天是您二位的忌日，本來不想來到這個地方的，可是學生覺得，應該過來看看您跟師母。”

  雖然自己在朝堂上不受待見，不過幸好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因為當年的丞相大人，並沒有對外聲明他的身份，不過這也恰好在無形之中保護了他。

  否則不可能站在這個地方了，朝堂上的事情詭譎多變。

  多少都有些讓人措手不及，幸好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安分守己。

  這個地方不能燃紙，只能吊唁一會。

  結果剛剛轉身過去，突然察覺到脖子上傳來絲絲涼意，讓他不敢動彈。

  身為一個文官，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然不易。

  不過還是大著膽子問出口，“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這些疑問太多，一時間讓人無從回答。

  這聲音剛剛脫口而出，太子殿下便覺得有點耳熟，不可置信地開口詢問道，“孫大人？”

  “你？”

  提著燈籠的人差點就站不穩，自己苦心隱藏了這麽長時間。

  沒想到終究被人看破了，只可惜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燈籠掉落在地上，傳來若隱若現的燈光。

  “孫大人不用這麽緊張，我們都不是惡人。”

  孫中在朝堂上履步維艱，可是依然得知一些情況，也許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了問題。

  過了很長時間這才問道，“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嗎？”

  “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找個其他的地方再說吧。”

  隨後帶著人離開了昔日的丞相府，沒有驚動任何人。

  孫大人就這麽被兩個人帶到一處宅院裡，這個宅院看起來有點破舊。

  屋子裡終於燃起了燈火，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將揭曉。

  佟湘心中卻一直都沒辦法接受，生怕這個答案是自己知道的真相。

  孫大人跪在地上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孫大人不用如此多禮，聽你剛才的一番話，想必你對昔日的丞相大人……”

  說到這裡便看著他，想要親口聽到他說出一切，自己也省得這麽麻煩。

  孫大人這才起身坐在位置上，滿面憂愁。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抓到了，這個秘密估計會保守一輩子。

  沉默半響過後這才開口解釋道，“今天晚上本來想要過來看看，因為十八年前的今天，那個地方火光衝天……”

  “你跟陸丞相是師生關系嗎？”

  佟湘這句話不由得打破了局面，想要迫切地知道真相。

  也能夠了解自己的爹娘，究竟經歷了什麽事情，才會把她托付給一個貼身丫鬟。

  幸好這個丫鬟一直沒有辜負她娘的囑托，這麽多年來都平安地把她撫養成人。

  可惜沒有阻止她進城，這是唯一遺憾的地方。

  孫大人一身黑色長袍，仿佛要融進夜色之中，讓人不能分辨這其中的真假。

  “是，當年我還是一個寒門學子，陸丞相已經是萬人敬仰的丞相大人，因為我家境貧寒，所以一直都拿不出像樣的禮物登門拜訪，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拜他為師，因為朝廷中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不過丞相大人卻沒有公布我們的關系……”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後，孫大人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憋在心中，難免會讓人覺得不適應。

  好像一夕之間就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身上的重擔都輕了許多。

  抬起頭來看著兩個人，雖然殿下在朝堂上的名聲很好，但是這件事情牽扯的太多。

  不能被外人知道，如果因此而引來什麽禍患，恐怕就得不償失了。

  反觀身旁的太子妃，目光裡滿滿都是淚影，頓時感覺有些奇怪。

  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面孔，這才發現跟當年的丞相夫婦二人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心裡一驚，難道說……

  不過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必這也不是什麽好奇怪的事情。

  結果這件事情並非他所想的這麽簡單，因為接下來聽到的話幾乎顛覆了他的認知。

  楚瀟看到身邊的人這麽激動，不由得溫聲安慰道，“你不用這麽擔心，所幸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要尋找真相，你不能被這些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