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卻以為佟湘是不想他擔心，也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兩個人很快就制定好了計劃， 因為明天就要迎戰齊國的軍隊，此刻更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齊國的軍隊素來都是以嚴整聞名，到時候估計會是一場硬仗。

  次日一早，城牆上的兩個人，頗為擔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因為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傳回來任何音信。

  也不知道前方的狀況怎麽樣了，如果出現什麽意外，那自己就難逃責任了。

  楚瀟有些悶悶不樂，不過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想通了，反正遲早都要面對的，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湘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有些不對勁？”

  總覺得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可是等到自己一回頭卻沒發現這些人。

  難不成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已經被人收在眼底，之前這麽做，也只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
  佟湘皺著眉頭說道，“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總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應該不會是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好吧。”

  結果這句話剛剛落地，視線裡就出現一個人影，越來越近。

  城門口打開的時候，幾個人都覺得十分緊張，因為看見回來的人一身血跡斑斑。

  似乎已經足夠說明前方的狀況，不過這幾個人仍然抱有僥幸的想法。

  回來的老頭一直都不願意面對楚蕭，因為這次的事情最大的原因在於他身上。

  如果自己能夠警惕一些想必也不會發生這件事，估計也不會有現在的狀況了。

  滿是愧疚的說道，“這次的錯誤是由我引起的，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讓人追出去，這些將士也不會全軍覆沒……”

  字裡行間能夠感受到他的痛楚，老頭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一個問題。

  自己之前以為可以在這裡遊刃有余，實際上並非如此。

  因為從前在京城裡總是單獨行動，從來都不用擔心任何人的安危。

  但是邊關的狀況不一樣，稍有不慎就會葬送別人的性命。

  這就是最大的區別，只是到現在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

  太子殿下面色難看，微微握緊了拳頭說道，“這件事情不怪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講一遍吧。”

  能夠知道前面的人全軍覆沒，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恍惚，自己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才入睡。

  為的就是能夠準備今天的戰事，可是在今天看來，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所想象的發展。

  說真話太子殿下有些崩潰，不過身邊有人在看著她，勉強才撐到了現在。

  佟湘眼中頗為擔憂，“勝敗乃兵家常事，楚瀟，不要把這次的失敗看作永遠……”

  “是，但是這次，這麽多的將士失去了性命，這一切都怪我。”

  聲音裡微微隱藏著痛苦，仿佛沒有邊際一般。

  老頭閉上了眼睛，很快就跌落馬了。

  因為被傷得傷痕累累，早就已經支撐不了他這副殘軀。

  幸好佟湘會醫術，否則老頭很快就會掛了！

  悠悠轉醒之時，看到身邊的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這次，是我的錯……”

  “具體都是什麽情況？”

  楚瀟想要了解清楚真相，而不是在這裡聽著別人的認錯。

  老頭很快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們的人之前還好好的，可是看到這些人節節敗退，突然之間就喪失了思考能力……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追了上去，結果就中了人家的埋伏，沒有一個人是活著回來的……”

  那些將士的性命，自己恐怕也賠償不了吧？
  就算當時的自己拚命阻攔，也不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就當幾個人沉默不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讓人壓根就平靜不下來，這其中隱隱帶著憤怒。

  “讓這個罪魁禍首為將士們償命！”

  為將士們償命！”

  這些聲音很快傳進來，老頭的身子微微顫抖，從來都沒有想過逃避問題。

  突然之間抬起頭來說道，“如果只有這樣才能平息眾怒，那屬下願意赴死。”

  “這件事情究竟如何還沒有弄清楚情況，本殿下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你就安心在這裡養病吧。”

  很快就帶著身邊的人出去，這些人看到太子殿下出來，瞬間就安靜了不少。

  不過眼中的怒火從來都沒有平息過，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才會來到太子殿下這邊，這老頭必死無疑。

  接下來就是太子殿下，誰讓這些人個個都擋在眼前，這不是死有余辜嗎？
  “太子殿下，聽說這次的戰事失敗了，不知道這個罪魁禍首有什麽臉面回來？”

  “就是，死了那麽多將士，難道不應該做出什麽懲罰嗎？更何況軍令如山！”

  這些人咄咄逼人，仿佛要把太子殿下吃掉一般。

  楚蕭聽到這些質疑，很快淡定下來，“難道光憑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可以還原當時的真相嗎？本殿下現在執掌帥印，你們就應該按照軍令行事，本殿下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說到這裡忍不住瞪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人，難道這幾個人的心思還用說出來嗎？
  來到邊關的第一天就惹事生非，這件事情都看在眼裡。

  太子殿下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偏向這幫人？

  這些人卻不肯放過老頭，“太子殿下，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所謂的真相麽？不會是想要包庇這個人吧？據說這個人還是殿下的親信……”

  “就是，到時候可不要弄一個金蟬脫殼，那我們這些人可就不服了！”

  帶著所有人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逼問太子殿下嗎？如果這次不能成功的話，估計後面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了。

  太子殿下直接拿出手中的東西，面色冷峻的說道，“如果你們認為太子殿下的身份不夠格，那本殿下手中的帥印也不夠格嗎？”

  “不敢！”

  這些人心中雖然有氣，但是也不敢不遵從軍中的規定。

  突然之間心生一計，“如果殿下不能在三日之內查清楚過程，還請殿下能夠按照軍令行事。”

  “本殿下答應你們，在三日之內查清楚一切。”

  佟湘在裡面聽到這句話微微有些心疼，因為自己從來都沒見過他這般為難。

  看來邊關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兩個人如果不齊心協力，估計很難看的清楚這裡面的是非。

  老頭把外面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熱淚盈眶的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有貓膩，當時屬下極力阻止這些人，但是也沒有能夠挽回局面……”

  想起那個鳴金收兵的人不知所蹤，好像事情瞬間就明朗了。

  不過自己沒有任何的證據，這些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相信的可能。

  “好了，等到太子殿下回來再親自解釋吧，反正這些事情我都不懂。”

  佟湘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本性，更何況現在的局勢那麽複雜，說不一定哪一天就被人盯上了。

  楚瀟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麽無用過，在京城裡對付丞相大人，好像也如魚得水。

  但是在邊關屢屢碰壁，多少有些讓人自信不足。

  “湘兒，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怎麽樣的？我怎麽感覺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因為昨天晚上仔細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這麽一瞬之間就發生了這麽多變化？

  難不成一直都有人知道自己的行動？只不過這好像也有些不太可能。

  就算丞相大人跟自己是死對頭，不應該有任何偏向敵人的可能吧？

  佟湘剛剛給傷者換藥，回過頭來解釋道，“也許你看不明白，但是我卻有了一個主意……要不然你聽聽？”

  “好，湘兒，那你不妨說出來。”

  楚瀟對眼前的人很相信，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懷疑。

  兩個人上了城樓，望著剛剛打鬥過的地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麽多性命都停留在那裡，讓人如何能夠安心？
  “其實這件事情也很簡單，為什麽突然之間就發生了變化？很大的原因是這裡面有奸細。”

  “什麽？”

  太子殿下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想清楚了來龍去脈。

  來到邊關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麻煩，難不成這件事情也是針對自己的？

  只不過讓這些將士付出了性命，丞相大人還真是好手段。

  “楚瀟，或許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丞相大人跟四皇子，我們離開的時候好像也走得挺近的，你應該多加小心這個人。”

  佟湘囑咐了一句後，終於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百姓身上。

  這裡的百姓常年受著戰亂之苦，跟京城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也不知道這麽多年的歲月裡，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只是現在說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晚了，因為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讓事情扭轉乾坤。

  不至於都走向糟糕的地步，但願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

  楚瀟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