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逸一直知道唐詩洛膽子大,但沒想到能大成這樣,堂而皇之的帶著公主來青樓喝花酒,簡直要上天了,如果讓宮裡人知道她的腦袋肯定是不想了。
他揪著唐詩洛的耳朵咬牙低聲訓斥:“唐!詩!洛!”
唐詩洛下意識顫了顫,又聽見慕景逸繼續說:“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旁邊的安寧從一看見她的小皇叔出來就恨不得躲起來,看好友被揪著不放,心裡默默給她點了根蠟。
然而唐詩洛只是心虛了一下,很快底氣就足了,硬氣的說:“我知道啊,你們男人消遣的地方啊。”
“知道你還來?”要是你帶安寧來花樓的事情被別人知道,我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慕景逸簡直要被她氣死。
“我只是看安寧最近心情不好想帶她來解解悶……”說著,她投給安寧一個求救的眼神。
安寧反應過來,連忙說:“對的皇叔,詩洛只是想讓我開心一點。”
“解悶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這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慕景逸還沒有消氣,見手下唐詩洛捂著被他揪得發紅的耳朵淚眼汪汪,他松手,歎口氣說道:“你們倆現在趕緊出去,別再來這種地方了。”
“不來就不來,有什麽大不了的。”好不容易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唐詩洛對他做了個鬼臉,拉起安寧就跑。
唐詩洛氣鼓鼓的拉著安寧出了花樓,邊走邊暗罵:“世界上的男人每一個好東西!”她指的是慕景逸看著人模狗樣,結果也來青樓消遣。
安寧卻是這些日子被仲子寧傷了心,深有同感的點頭附和:“對,男人每一個好東西。”
“不管他們,我們繼續玩我們的。”
看見不遠處的胭脂水粉店和成衣店,唐詩洛骨子裡愛購物的天性又蘇醒了。之前因為家裡窮沒辦法她不得不省吃儉用,現在她也是一個小富婆了,當然要買買買,於是帶著安寧走進去
只是剛剛進店,就看見櫃台旁有兩個熟人。
仲子寧和剛剛流產的蘇小婉。
大概是蘇小婉剛剛流產心情鬱悶,仲子寧就帶她出來散散心,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那麽大的京城也能遇上安寧。
唐詩洛皺眉,心裡暗暗罵了句晦氣,安寧一看見仲子寧臉色就變了,猶猶豫豫的拉著她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別家店吧。”
“不用,就在這家。”唐詩洛看了眼還虛弱著的蘇小婉,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她特別為安寧委屈。
“走,我們進去看看。”
一個夥計很快就迎上來,笑吟吟的給她們介紹店裡的新品。
那邊蘇小婉原本已經結了帳準備離開,看見安寧和唐詩洛走進來,眸子動了動,對身邊的男人說道:“我突然想再買點首飾,你在這等我一下?”
仲子寧也看見了她們倆走進來,聽見蘇小婉的話就皺了一下眉,可是看她弱不禁風的模樣又不忍拒絕,隻好點頭:“好。”
唐詩洛原本不想搭理蘇小婉,她隻想蘇小婉和仲子寧趕緊出去別一直在安寧眼前晃,可是蘇小婉卻故意往她眼前湊,安寧看上了一盒胭脂,拿在手裡看。
夥計殷勤的介紹:“這胭脂是杜麗娘的獨家配方所做,杜麗娘的胭脂水粉一直很得小姐夫人們喜歡,昨天剛來就被各個府上訂了去,到現在已經只剩下這一盒了,兩位小姐如果喜歡就不要錯過了。”
唐詩洛不知道杜麗娘是誰,但她看得出這盒胭脂不錯,正想勸安寧買下來,就聽見一個嬌弱溫婉的女聲說:“這盒胭脂我要了。”
兩人抬頭看去,蘇小婉的手正指著安寧手裡的胭脂盒子。
跟著他們的店夥計似乎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愣了一下才連忙說道:“夫人,這盒胭脂已經被這位小姐看上了,您還是看看別的吧。”
“你剛剛不是說這已經是最後一份了嗎?我就要它。”蘇小婉難得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態,又說:“這嚴胭脂多少錢?我出三倍價格。”
夥計心動了,始終沉默的安寧皺眉。
她好歹也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幾次三番被一個女人欺負到頭上,再好的脾氣也要惱了。
安寧正要說話,唐詩洛按住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笑吟吟的說:“既然蘇姑娘喜歡,那就給你了,不過蘇姑娘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三倍價格買下這盒胭脂……不貴,也就三百兩銀子,仲府家財萬貫,想來不會食言吧。”
聽見她的話,蘇小婉臉色一黑,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贏了還是輸了,眼看她們倆又看上了一件收拾,她看也不看的說:“那個我也要了。”
唐詩洛拿著一件首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確定?”
蘇小婉盯著安寧冷笑:“只要是你們看上的,我都要。”
“行吧,我只是沒想到蘇姑娘眼光居然如此奇特……”說著,唐詩洛揚了揚手裡的紅花,那是一支非常俗氣的頭釵,大大的紅花尤其的醜,唐詩洛又笑:“記得哦,三倍價格。”
蘇小婉臉色難看,可是她還是不想放過,見她們看上什麽執意要搶,結果安寧兩人也是看出她的意思,故意拿些沒用的,她乾脆嘲諷安寧:“不好意思啊公主,實在是你看上的東西民女都喜歡得緊……”也包括仲子寧。
安寧眼神一暗,唐詩洛被她陰陽怪氣的語氣激怒了,張口就罵:“你是沒教養怎麽的?家裡人沒教過你什麽是羞恥之心嗎?非要搶別人東西!”
蘇小婉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剛剛準備反駁,突然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對不起公主、唐姑娘,你們打我罵我都行,我是真心喜歡仲將軍的。”
兩人都被她這奇怪的變臉弄得懵了,下一刻就聽見仲子寧責備的的聲音。
“小婉身體剛好,那麽何必又咄咄逼人。”
唐詩洛不可思議的轉身,實在沒想到自己還能看見這麽一出好戲,可是還沒等她說話,先爆發的是安寧。
“你是眼瞎看不見嗎?是我咄咄逼人還是她咄咄逼人?你活那麽多年活狗肚子裡了?孰是孰非看不出來?”安寧暢暢快快的罵了一通。
仲子寧一臉不可置信:“你變了,作為公主你怎麽能作出罵人那麽粗魯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