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我能察覺到他的詭計,唐老板也就不會受這些罪了。”唐詩洛雖然早就知道這些和陳永言有關,但是眼下,當她親口聽到真相的時候,心裡還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唐姑娘不必如此,剛才王爺也說了,即便沒有後來這些事情,陳永言和柳學文也不會放過老夫的。眼下炸死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幕後之人以為老夫死了,便不會將注意力放到老夫身上。另外,他們也會因為老夫的死開始疏於防范,這樣對我們更有利。”
一個時辰後,兩人坐馬車離開,回去的路上,唐詩洛的臉色不是很好。慕景逸知道她還在愧疚唐老板的事情,隨後拿過旁邊的話本子遞過去,“這是青雲軒新出的話本子,你拿著解解悶吧。”
“王爺覺得我眼下還有心情看話本子嗎?”唐詩洛將話本子放到一旁,“其實我心裡清楚,你們這麽說不過是想讓我心裡舒服一點罷了。事實應該比我想的更複雜吧。”
“你想聽實話,還是安撫話?”慕景逸見遮掩不過去,乾脆將事情扯開。聞言。唐詩洛猛地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盯著慕景逸,一字一句說道,“實話。”
“今日我們確實隻告訴了你一部分,唐雲死遁是無奈之舉。對我們自然也是不利的,若非你之前帶著陳永言去了唐府,又看到唐雲恢復聲音,或許事情不會發生的這麽快。”
“我就知道。”唐詩洛這一次倒是沒有再糾結其他,若是仔細看,反而還會覺得她松了一口氣。“王爺放心,我說了,事情既然是我搞砸的,那我就定然不會坐視不管,我會盡力彌補我犯下的錯。”
晚上回去,唐詩洛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該吃吃,該喝喝。依舊每日往返於鋪子和唐家。不知不覺就到了收糧的日子。陳永言現在可是唐詩洛最得力的心腹,收糧這麽重要的事情,陳永言自然跟在左右。
唐詩洛帶著陳永言準備去村子裡時,慕景逸瞧見,有些不讚同的皺皺眉頭,“唐姑娘,收糧可是大事,你隻帶一個小廝過去,是不是人手會顯得不夠?”
“多謝王爺關心,昨日我已經與村長打好招呼,今日過去,有村子裡的人一塊幫忙,不會忙不過來的。”唐詩洛知道慕景逸的顧慮,但是她也有她的打算。只是眼下陳永言就在旁邊,有些話不方便多說。
“是嗎?正好本王也有段時間……”話音未完,娜拉帶著丫鬟走了過來,“王爺不是說今日要帶我去京郊逛逛,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去吧。”
娜拉說話時,故意瞪了唐詩洛一眼,那模樣,像是得意,又像是示威。唐詩洛像是沒有瞧見一般,抬步上了馬車。陳永言見狀,越發覺得唐詩洛對景王沒有其他心思,余光掃了一眼慕景逸,快速上了馬車,而後招呼車夫駕馬離開。
三日後,收糧接近尾聲,一大早唐詩洛就帶人去了附近村子,裝完最後一車,她跟著車子一塊回京,誰知道走到半路,車子壞了。若是其他小問題,尋個小廝就能解決,但是車軲轆裂開,必須換新的才行。眼看著官府收糧的時間就要到了,若是規定的時間送不過去,怕是衙門會拿此事來為難他們。
唐詩洛著急不已,尋了陳永言過來,“你去最近的村子問問,看誰會修這個,只要有人能修,本小姐可以多出一倍的銀子。”
“大小姐不用擔心,小的在前面村子認識一位有手藝之人,這種小問題,他一定能解決的。”陳永言與唐詩洛說完,便一路小跑去了前面村子,一刻鍾後,陳永言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走了過來,“大小姐,人帶來了。此人姓吳,單名一個子田。”
“吳大哥,麻煩你了。”唐詩洛沒想到陳永言人脈如此廣泛,這裡都有認識的人,不過,這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就不得而知了。
唐詩洛想的入神,連陳永言靠近都沒有發現。
“大小姐在想什麽?可是擔心回城的時辰?”陳永言貼心安撫,“大小姐放心,剛才小的算過時辰,不會晚的。吳大哥手藝了得,很快就能修好。”
“那就好。今日多虧了你,若不是你人脈廣,認識的人多,今日咱們怕是真的要有麻煩了。”話落,吳田也修好了車子。尋來車夫查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陳永言給了銀子,隨後一航人繼續出發。
回去的路上,唐詩洛閑來無事,與陳永言閑聊,“你怎麽認識吳大哥的,我記得你之前說,你老家在江南,來京城是尋親。”
“我與吳大哥也是機緣巧合。”陳永言似乎不願意多說,簡單解釋兩句之後,立刻轉移話題,“比如聰慧過人,大小姐才是小的應該學習的榜樣,大小姐種的田地,怕是連當今最德高望重的種田大師都比不上,小的也一直好奇,大小姐是怎麽種的田地,為何收成與旁人相差這麽多?”
之前陳永言便聽說過唐詩洛的本事,但是從未親眼瞧見,這幾日一直跟在唐詩洛左右,眼看著同樣的田地,只是因為是唐詩洛名下的,便比旁人多出一倍的收成還要多,若是其他百姓也能有如此本事,那整個天偃國的百姓都不用再擔心餓肚子了。
可惜,不是人人都是唐詩洛,也沒有人有她的本事。
陳永言故意試探,希望從唐詩洛口中得到種田的秘方,可惜她說的太過直白,唐詩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哪有什麽好法子,不過是比旁人更用心罷了。”
陳永言原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唐詩洛已經對他有些信任了,眼下聞言,便知道唐詩洛表面上看著好說話,其實根本從未將他當過自己人。
之前的菜是如此,眼下的糧食又是如此。陳永言心有不甘,卻也知道,若是將唐詩洛逼急,對他半分好處都沒有,甚至還有可能被趕出唐家,柳大人讓他做的事情還沒做完,眼下還不是離開的時候,只能強壓下心裡的不滿,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
車廂裡突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詭異。陳永言扭過頭看了唐詩洛一眼,想到什麽,再次開口,“唐老板的事情,大小姐節哀。雖說此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是小的看的出來,大小姐對此事依舊耿耿於懷。”
唐詩洛但笑不語,陳永言弄不清楚她的心思,繼續試探,“聽說景王一直在調查官銀失竊案,唐老板又參與過此事,景王這好不容易得了些線索,唐老板一死,線索全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