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菁秋離婚了?
韓菁秋怎麽就離婚了呢?
接電話時,葉和歡正準備將茶壺裡的水灌入熱水瓶裡,聽了唐嫂的話,一個失神,手指碰到滾燙的壺面時下意識地縮手,茶壺打翻,沸水澆在了她的右手手背上,疼得她整張小臉都失了血色。
保姆聽到動靜匆匆趕過來,廚房裡一陣兵荒馬亂。
被送往醫院的路上,葉和歡卻似忘記了疼痛,腦海裡始終盤旋著韓菁秋離婚的事情。
那人是不是也從西臧回來了?
他跟韓菁秋是在豐城登記結的婚,現在辦理離婚理應也在豐城,那現在,他是還留在豐城還是又回西臧去了?
還有……他離婚是為了薑慧嗎?
這大半年時間裡,她跟那個人沒有一點交集,就像她那條短信裡說的,不再聯系。她每天過著一個大學生的生活,起*,吃飯,上課,睡覺,偶爾和室友追追韓劇,周末跟著秦壽笙和新加盟的范恬恬到處跑著做小生意。
可是她知道,自己仍舊沒有忘掉那個人。
她曾嘗試著接受其他男生,想像當初忘記嚴輿那樣把感情投放在另一個人身上,結果發現做起來並不容易。
從燙傷科出來,葉和歡的右手被包扎成了熊掌。
陪她來的保姆既自責又心疼:“不知道這手以後會不會留疤?”
“不會的啦,醫生不都說還沒達到二級燙傷,而且我天生皮厚,要是真留疤,我就在手背上紋一朵藍色妖姬!”
葉和歡歡快的模樣,根本無法將她跟病人這個詞聯系到一塊。
保姆被她逗樂:“確實皮厚,歡歡,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一去西藥窗口,馬上就回來。”
“您去吧,我坐在這等您。”
保姆的兒子在這家醫院當藥劑師,她是知道的。
葉和歡坐在走廊上,百無聊賴地欣賞旁邊抽血窗口前一個孩子嚎哭撒潑滾地的戲碼。
看了會兒,她起身去門口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剛取出橙汁,一抬頭看到了正拿著單子從裡面出來的薑慧。
這是時隔半年後的第一次碰面。
薑慧似乎有所察覺,也朝這邊望過來,瞧見葉和歡時她臉上露出笑容,剛抬起手準備打招呼,葉和歡卻驀地轉身,像是沒看到她,一邊喝飲料一邊朝另一邊走去。
“和歡!”身後響起薑慧的聲音,還有高跟鞋的小跑聲。
葉和歡不得不停下來,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轉過身跟她問候:“薑阿姨,是你啊,你怎麽也在醫院?”
薑慧依舊一身ol職業裝,手臂間搭著一件皮草短裝,化著淡淡的妝,眉眼間更具女人味,望著葉和歡笑容妍妍:“之前燙傷留下的疤一直沒好,過來皮膚科看一下。”
說著,她訝然的視線停留在葉和歡的右手上,隨即關心地問:“手怎麽啦?包得這麽嚴實,打不打緊?”
“哦,就是不小心被開水燙了下,沒什麽事。”葉和歡輕描淡寫地回答。
薑慧點點頭,像是放心了,轉而道:“和歡,肚子餓不餓,阿姨請你去吃些點心。”
葉和歡望著微笑的薑慧,忽然想到了小紅帽裡的狼外婆,她東張西望了一番,看見找出來的保姆,便對薑慧道:“薑阿姨不好意思,我還急著回家做作業,點心您自己吃吧,我就不陪您去了。”
她說要回家做作業,薑慧看了眼她的右手,莞爾一笑,沒有戳穿葉和歡的謊話。
“你們有車嗎?”薑慧忽然問道。
葉和歡話接的很快:“有的,勤務兵等在停車場裡。”
這時,一輛雷克薩斯緩緩停靠在兩人旁邊,駕駛座車窗降下,裡面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他朝葉和歡禮貌地頷首,然後望著薑慧說:“都好看了嗎?”
“嗯。”薑慧唇邊的笑意更濃。
她又轉頭看向葉和歡,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什麽時候有空,可以約阿姨一起喝咖啡。”
那個男人已經下來,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靜靜地等著薑慧上車。
在薑慧轉身離開的時候,葉和歡突然問:“薑阿姨,這位是——”
“他啊……”薑慧看了眼男人,才說:“我的男朋友,如果相處融洽的話,我們會計劃結婚。”
男人聞言也微笑,默認了薑慧的說辭。
……
雷克薩斯已經開遠,葉和歡杵在花壇邊,手裡捏著薑慧的名片,這樣的結果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薑慧要結婚了,但對象卻不是鬱仲驍。
剛才薑慧說的最後一句話,她透露出自己要結婚的意向,不知為何,葉和歡覺得她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
至於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炫耀還是別有意圖,葉和歡突然不敢再往深處想。
這一切都跟她沒關系不是嗎?
回去的路上,葉和歡的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薑慧在被自己拒絕後欲言又止的無奈神情,她忍不住揣測,如果自己跟著去吃點心了,薑慧究竟會跟自己說些什麽……
她慢慢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迅速後退的景致,又想起鬱仲驍說過的話:成年人之間的遊戲,不適合小朋友。
——
在新學期開始前,韓家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韓菁秋帶著阮彥上門拜訪,被韓老用拐杖打出家門,一時間這件事成為整個b市貴圈茶余飯後的談資。
葉和歡接了唐嫂的電話趕到韓家,剛到門後就聽到韓老的怒吼聲:“你走,給我走得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別給我回來,我們韓家沒有你這麽不知羞恥的女兒!”
然後是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葉和歡在門外站了會,等裡面風平浪靜後,她才推開虛掩的門進去,正巧看到韓菁秋從樓上下來。
韓老坐在客廳的輪椅上,怒不可遏,脖間青筋暴動:“你今天要是跨出這個門,從此跟韓家再也沒有一點關系!”
但韓菁秋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
這晚,葉和歡沒有回葉家,而是留宿在韓家陪伴遭受打擊過度的外公。
當韓老告訴她,韓菁秋已經懷了那個叫阮彥小癟三的孩子,葉和歡震驚得說不出話,素來不喜歡孩子的韓菁秋這次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甚至還準備跟阮彥登記結婚,為此不惜跟韓家一刀兩斷。
時隔幾天后,韓菁秋跟姘頭出國的消息又不脛而走。
韓老直接被氣進了醫院。
葉和歡去醫院看望老人家,路過隔壁病房時,聽見裡頭傳來隱約說話聲:“噯,你們知道嗎?住在咱們隔壁的就是大院裡的老韓,有這麽個女兒也是不省心,我要是她媽,剛出生那會就拿臍帶勒死她得了。”
“你小聲點,要是被聽到多影響鄰裡關系!”另一道聲音喝止。
“這事都傳開了,難道還差我一張嘴?”
葉和歡沒再往前走,透過門縫,她看見一個敲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老太太歎了口氣:“你說這多禍害別人家的孩子,常年不在家,一不留神,家裡就被賊惦記了。”
“老韓家的小女婿是c軍區鬱司令的二兒子對吧?”
躺在病*上的老頭子哼了聲,自顧自翻了翻報紙:“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
“喲,這還用我打聽啊,大院裡都傳遍了,這頂帽子綠油油的,比你掛房間那套軍裝還綠。換做是我兒子,我可不會這麽跟韓家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一個大男人,怎麽連個老婆都管不住,不是平白讓人說窩囊嗎?”
“也真是的,老婆說離婚就悶聲不吭地同意了,怎麽著也得揪著那殲夫往死裡打,不打個殘廢也讓他破相,讓他再勾/引人家老婆……”
葉和歡沒再繼續聽,她隻覺得心口堵得慌,走到走廊盡頭透氣,望著窗外卻莫名地紅了眼圈。
在韓菁秋臭名昭著的同時,那人也成了眾人口中的笑柄,現在他的周圍,是不是也到處是類似的流言蜚語?
——
進入大一下半學期,葉和歡的成績依舊名列前茅,學期中旬她跑去染了頭亞麻色的長發。
關於韓菁秋的傳言也漸漸地消停下去。
周末回家,陪著葉老看電視,偶爾調過軍事頻道,看到電視屏上那一個個身著迷彩作訓服的士兵,她略略失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人,看著那些士兵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心想,那人在部隊裡是不是也經常這麽乾?
學期末,葉和歡靠著自己跟秦壽笙做生意賺的錢加上之前葉讚文給的支票,買了一輛紅色牧馬人。
“你是女的哎,幹嘛買這麽野性的車?”秦壽笙趴在車窗上,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葉和歡寶貝地摸著自己的新車,不理會他的話。
秦壽笙突然道:“我記得,你小姨父在豐城開的車好像也是牧馬人。”
“……”
“葉和歡,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人?”
葉和歡拍開他的雙手:“讓開點,別擋著我關車窗。”
秦壽笙卻一把抓住了窗戶邊緣,幽幽地看著她:“我們宿舍的陳浩追了你快一年了,人家好歹是院草,你說你清心寡欲的。”
見她不吭聲,又道:“他是不是還在西臧沒回來?”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鬱仲驍。
鬱仲驍有沒有從西臧回來,葉和歡並不知情,這將近一年,她從未主動探聽跟他有關的事,唯一一次得知他的消息,就是他跟韓菁秋離婚,還是眾所周知的事,至於後來他到底怎麽樣了,她也不得而知。
這一天的談話,兩人有點不歡而散的味道。
秦壽笙離開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問她:“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回過頭來說喜歡你,你要跟他在一起嗎?”
答案葉和歡沒有給,因為她覺得這個假設已經不成立了。
——
九月中旬,葉和歡成為大二學生,所要面臨的是為期半個月的軍訓生涯。
開學第二天,大學生活動中心人山人海,到處是領軍訓服的學生,葉和歡那套作訓服是秦壽笙拚死拚活搶來的。
“我聽說這次給咱們做教官的不是國防生,而是某個部隊裡抽調出來的精英,你說這不是瞎折騰嗎?”
秦壽笙蹲在林蔭道邊,穿著寬大的作訓服,用作訓帽扇風,那造型活像是以前時候的漢殲,賊眉鼠眼的。
葉和歡瞧著他,捂著肚子撲哧笑出聲。
“笑什麽呢?”秦壽笙好奇地東張西望,他最喜歡看熱鬧,以為有什麽好玩的事發生。
“沒什麽,過去吧,那邊吹口哨了。”葉和歡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根。
“你說大熱天的搞什麽集合,那些大頭兵想找存在感也不能這麽整人,這會兒正合適睡午覺呢!”
葉和歡懶得理會他,眼看就要遲到,匆匆地跑去前面的大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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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的話,算是中間的過度,畢竟跨越一年,很多事不可能著重寫,特作說明,二哥回來了,猜猜看他在哪兒?壓抑過去了,即將到來的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