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長刀突然橫在了白筱的脖頸上,隱隱泛著寒光,她甚至,感覺到一點點的疼痛。
不用低頭去看,她都知道,鋒利的刀面蹭破了她的皮膚。
“說啊,怎麽不說了?”那個男人把刀往前逼了逼:“剛才不是很神氣嗎?還說你爸爸叫什麽?”
他說著看向其他同夥,有人立刻接話:“鬱戰明。”
“你爸爸叫鬱戰明,我爺爺還是克林頓呢!”男人呵呵笑了兩聲,眼神越加的冷,“哪怕你爸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這麽幹了,給我老實待著,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推了白筱一把,白筱踉蹌地靠著牆壁,不敢有過多的反抗,但心裡說不害怕是假的。
她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這些人是徐蓁寧找來的,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不可能只是這麽關著自己。
“大哥,這個女人,好像蠻有錢的。”
白筱看見自己手提包裡的東西都被倒出來,皮夾裡的卡都在一個男人的手裡。
裡面有幾張是鬱紹庭給的副卡。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別有深味地看向白筱,摸著冒茬的下巴,目光逐漸變得下流,白筱今天穿得很普通,雪紡衫加牛仔褲,但她的皮膚很白,又長得漂亮,在這個破落的屋子裡,更加刺激男人的荷爾蒙。
“這麽一看,倒還真是個大美人。”他跟旁邊的男人壞壞地一笑。
白筱心生警覺,見那人在看那幾張銀行卡,趁機道:“你們綁我,無非是有人給了你們錢,如果你們把我放了,這些卡裡的錢可以都給你們。”
那位‘大哥’看向白筱,旁邊的弟兄低聲道:“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先去把這些錢都提出來。”
“你傻啊,現在去提款,不是擺著讓警察來抓你嗎?”大哥嗤之以鼻。
他又把目光落在白筱身上:“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們,完事了,我們立刻就放你回去。”
“配合什麽?”白筱警惕地看著他們。
男人猥褻一笑:“有人出了錢,讓我們好好招待你,順便再拍幾張照片,供大家欣賞欣賞。”
一個男人伸手就要來摸白筱的臉頰。
“滾開!”白筱堪堪轉開頭,眉眼間盡是厭惡,惹得男人脾氣上來:“臥槽,你還裝什麽楨潔,臭……”
高高揚起的手,扇在白筱的臉上之前,有個同夥推開門進來,手裡還扯著個女人:“大哥,我在外面,瞧見這個老女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白筱一轉頭,看到的是被拽進來的梁惠珍,心底詫異,不明白她怎麽在這裡。
梁惠珍甩開男人的手,冷著臉:“你們想做什麽?這是首都城,隨隨便便綁人,也不怕吃不了兜著走。”
“喲,還威脅上了。”
大哥朝其他同夥一使眼色,那人立刻把梁惠珍往白筱這邊一推:“再吵先把你給廢了!”
梁惠珍穿著高跟鞋,被猛地一推,崴到腳,白筱忙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呵呵,還患難見真情了。”有人在一旁譏笑。
梁惠珍抬頭,看著白筱,卻沒有說話,那表情神態,像是不認識她。
白筱知道梁惠珍這樣,一定有這麽做的原因,所以等她站穩後松了手,顧自己待在牆角。
……
梁惠珍見白筱相安無事,只是脖子處破了皮,放了心,但也不叫囂那些歹徒,生怕惹怒他們。
她讓司機一路跟著那輛麵包車到這裡。
他們就兩個人,敵眾我寡,又怕這些歹徒傷害白筱,警方那邊還沒到,她跟司機商量好,讓自己故意被發現。
之所以假裝跟白筱不認識,也是防止這群歹徒心生提防,把她跟白筱分開安置,或是發現有人跟蹤了他們。
梁惠珍不著痕跡地往白筱那邊看了眼,見她一直有意無意捂著自己的肚子,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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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夠了,那些男人紛紛站起來。
白筱發現那些yin穢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頭一緊,梁惠珍蹙眉,冷聲問:“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沒你什麽事,一邊呆著去!”一個男人不耐煩地推搡開梁惠珍。
白筱無路可退,隻好衝著那位‘大哥’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今天動了我,我家裡絕不會善罷甘休。”
“是嗎?偏偏老子就喜歡啃硬骨頭,越難啃,越有興趣。”
大哥之所以不相信白筱的話,純粹是綁人之前,徐蓁寧特意透露過一點,這個女人特別虛偽,也很喜歡虛張聲勢,動不動就說自己是紅三代富二代,說起謊來根本不眨眼睛,所以聽到白筱這般說,他只有一個想法——
“還真他媽讓那個雇主說中了!”
……
“別再浪費時間,把dv拿出來,還有相機,都派上用場。”大哥交代其他弟兄,準備開始做事。
白筱心中的不安加重,想跑,那麽多人,她剛邁出一隻腳,那把鋼刀就擋在了她的跟前。
“到這會兒了,還想跑?”
大哥摸了把白筱嫩滑的臉,嘖嘖兩聲:“把她拖到二樓去,等老子享用完了,再讓你們開葷!”
白筱掙扎:“放開我!”
“給我老實點,不然有你苦頭吃的!”扯著她手臂的男人,不耐煩地抬手甩了她一耳光。
白筱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還是不肯上去,那個男人還想動手,那個大哥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是那個雇主,接起:“喂,還有什麽交代的?”
“……你們把人綁到哪兒去了?”那頭,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大哥心道壞了,連忙掛了電話,免得被人追蹤,看向白筱的眼神變得陰冷,哪裡還有心情享受美人恩,對著其他人道:“事情有可能敗露了,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啊?”另外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
“等會兒警方就會追過來,”他邊說邊急匆匆地往外走,對那個拽著白筱的男人道:“把她也帶上。”
要真遇到警察,有人質在手,也算有談判的資本,大不了到安全的地方再把她給放了。
“大哥,那她怎麽辦?”有人指著梁惠珍。
大哥此刻情緒已經很焦躁,一揮手:“也帶上,省得我們前腳走,後腳她跑去報警。”
“大哥大哥,我在外面又抓了個人!”原本出去開車的兩個男人又回來,這次押著的是個中年男人。
正是跟梁惠珍一起過來的司機。
這群歹徒的老大也不想弄出人命,隻讓人把司機綁了:“車上塞不下太多人,嘴裡塞塊布,把他扔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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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郊區。
徐蓁寧已經成功被警方製服,但還是死命掙扎:“那把刀不是我的!明明是他故意刺傷自己的!”
她看著鬱紹庭從奧迪車裡拿了自己的手機,衝著他大聲叫嚷:“鬱紹庭,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因為你,我少了一條腿,可你是怎麽對我的,鬱紹庭,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些警察互看一眼,一臉恍然,原來還是情殺。
女警員拿了紗布想要給受傷的鬱紹庭包扎,他卻無暇顧及,手機有電話進來,是徐敬衍的:“喂?”
他的聲音乾澀帶著點沙啞,因為擔心,也因為不安。
剛才,鬱紹庭一直跟陸向前保持著通話,所以徐敬衍的電話一直打不進來。
“已經報警處理,大嫂在半路上瞧見了筱筱,給大哥打了電話,我也正往那邊趕。”
鬱紹庭跟徐敬衍匆匆話別,又低頭在徐蓁寧的手機通話記錄裡找尋歹徒的號碼。
她近兩個小時通過話的陌生號碼也只有一個,鬱紹庭立刻撥了過去,聽到一道粗獷的男聲,他也不跟對方拐彎抹角,只是剛開了個話頭,那邊就掛了。
“呵呵,你現在是不是慌神了?來不及了,她這會兒,正享受著呢,哪裡還記得你?”徐蓁寧笑。
鬱紹庭抬頭,冷眼望著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撥皮拆骨一般。
徐蓁寧非但沒害怕,反而咯咯地笑起來。
“鬱先生,你的手臂——”
鬱紹庭推開女警員好心伸過來的手,不顧血淋淋的傷口,拉開轎車門,女警員反應過來,哪裡還有鬱紹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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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烈陽高照,白筱被夾坐在兩個男人中央,後背衣衫被汗水浸濕。
梁惠珍坐在後面那輛麵包車上。
她手提包裡的現金剛剛已經全被搜刮走。
這群歹徒很聰明,見事情辦不成,寧願一分錢也不要,也不冒險去銀行把她卡裡的錢都提出來。
……
兩輛麵包車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開去。
白筱偏頭看向車窗外,身旁的男人立刻呵斥她:“看什麽看,給我老實坐好。”
到最後,車子開到了某個山腳下才停下來。
白筱跟梁惠珍都被推下車。
“大哥,後頭沒有警察追過來。”
那位大哥這才稍稍寬了心,他警告了白筱她們一番:“要是敢說出去,就等著報復上門!”
以前他們接過類似的活,都沒像這次背運,剛才電話裡那個男人,讓他心有余悸,雖然上頭有人罩著,但他也隱約感覺到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重新上車,催促著司機開車快走。
另一輛麵包車還在,一個矮小的男人,盯著白筱,擦拳磨掌地,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狗子,你還不上車,大哥他們都走了!”駕駛座上的男人道。
“急什麽,又沒有警察追來。”狗子伸手想摸白筱的臉:“你說,這女人,是不是比坐台的小姐漂亮很多?”
白筱看懂對方的意思,身體抑製不住地輕顫,見對方逼近,步步倒退,這四周荒蕪,她喊也沒人會來救。
“瞧狗子,又犯色了。”另一個男人嬉皮笑臉地。
開車的司機也沒再緊催,曖/昧地衝狗子催了個口哨:“快點啊,給你十分鍾。”
梁惠珍突然擋在了白筱的跟前,冷冷對著那個矮小的男人道:“你們老大都說放人了,你們還敢亂來?”
男人一把推倒了梁惠珍,直接朝著白筱撲過去。
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白筱忽然抬腳,對準他的褲襠狠狠地踹過去,男人吃痛,發出一陣慘叫聲:“啊——”
車內的兩個男人回過神,紛紛拿著家夥下車。
狗子捂著自己的重點部位,在地上痛苦地打滾,顯然傷的不輕。
“臭女表子,找死。”男人丟了手裡的煙頭,他手裡掄著一把長刀,正是剛才要挾白筱時用的。
白筱根本沒逃跑的機會,被男人用力一拽,撞到旁邊的車門,頭髮又被另一個男人狠狠地扯住:“叫你橫!”
狗子疼得失了理智,突然奪過同伴手裡的刀:“抄你媽的,老子廢了你!”
白筱被身後的男人牢牢控制著,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刀,朝著她的肚子捅過來——
刀片插/入柔體的撲哧聲在寂靜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
白筱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驟然蒼白,身後的男人驀地松開她,神色慌張:“出人命了,好多血……”
狗子猛然清醒,放開刀柄,看著自己的雙手,嚇得雙腿打抖。
“叫你好/色,現在出人命了吧?還不快走。”
兩人扯著狗子,慌慌張張地上車,發動了麵包車,瞬間消失在了山腳。
……
白筱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白色的雪紡衫已經被血染紅,原本抱著她的人松手,倒在了地上。
梁惠珍嘴唇青白,額頭冒出冷汗,傷口鮮血不停地溢出來。
白筱忙蹲下,脫下自己的雪紡衫,身上只剩下一件吊帶,但她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冷,按住梁惠珍的傷口,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恐懼,襲上她的心頭。
“你……把我褲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梁惠珍忍著痛,虛弱地開口。
白筱的手機早就被收繳了,她摸進梁惠珍的褲袋,裡面,果然有一部手機。
“打電話給你大伯……他……現在,應該跟警察在一起……”梁惠珍多說一個字,傷口就疼一分。
白筱按著她傷口的手,也已經滿是溫熱的血,她一邊打開通訊錄一邊讓梁惠珍不要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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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文兩兄弟跟警方趕到郊外的老房子,除了被綁的司機,歹徒早已人去樓空。
“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但他們把梁局跟白小姐一起帶走,說是沒有警察就會半途放人。”
警方負責人聽了這話,對徐敬文道:“我看對方,也不是亡命之徒。”
徐敬衍心急如焚,想到白筱可能會有危險,問警方負責人:“有沒有辦法查到他們現在在哪兒?”
“已經在聯系交警那邊,應該很快——”
警方負責人話還沒說完,徐敬文的手機有電話進來,是梁惠珍的號碼,他立刻接起,但隨即臉色大變。
“你們在哪裡?”他一邊說一邊往外快步走,一顆心咚咚地跳。
電話那頭,白筱看了看四周,她不熟悉首都,倒是梁惠珍吃力地報了個大致的位置:“在這附近。”
徐敬衍跟出來:“大哥,情況怎麽樣了?”
“你大嫂被歹徒捅了一刀。”
……
鬱紹庭一路闖了四個紅燈,他修長的手指,染了血,緊緊地攥著方向盤,盯著前方路況,神經高度緊繃。
然後,被他隨手丟在旁邊的手機響了。
鬱紹庭瞟了眼號碼,是梁惠珍的,他接起,開口第一句便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