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的房間裡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丫鬟馨兒。
她一大早就守在書房的門口,等待孟修遠的醒來了。
當孟修遠醒來之後,她就開始照顧孟修遠的洗漱和飲食,就連一旁的天瑞都根本插不上手。
雖然整個過程中孟修遠並沒有跟她說什麽話,但馨兒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十分的認真賣力氣。
她知道,只要不被孟修遠趕出去,就證明孟修遠並不厭煩她,她就會有希望的。
當孟修遠收拾好一切之後,要出門的時候,馨兒又主動申請,幫孟修遠收拾書房的衛生。
孟修遠誇獎馨兒很能乾,做事也很仔細,就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就是亓官白桃和司琪看到的這一幕了。
“馨兒,你是不是忘了,西亭閣的一切內務可都是二少奶奶說的算的,你私自越過二少奶奶,是真的不把二少奶奶放在眼裡了麽?”司琪對著馨兒訓斥道。
“是,奴婢自然是知道這裡是二少奶奶說的算的,但是,畢竟這裡的真正主子還是二少爺,既然是二少爺準許奴婢這麽做的,那奴婢也不好推脫吧!”馨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面帶笑容,理直氣壯的回答司琪。
“你……你簡直不要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不就是想憑借著自己的一點美色來迷惑二少爺,想讓二少爺收了你做個小妾麽?我告訴你,你休想,你絕對不會近的了二少爺的身的!”司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丫鬟呢,氣的全身都快發抖了。
由於司琪是聲音比較大,也引來了一些下人走了過來。
當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雖然誰都不敢多說什麽,但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想法。
“司琪姑娘,我看你是嫉妒我吧!你在南陽城貼身照顧二少爺三年,都沒有被二少爺認可,你是見我得到了二少爺的認同,你眼紅吧!我還真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馨兒見司琪的態度很不好,而且還有其他人在,也不再有任何的忍讓,冷下臉來回懟司琪。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照顧二少爺是心甘情願的,二少爺當年對我有恩,我是來報恩的,不像你,背著二少奶奶主動接近二少爺!”
“請你說話注意一些,什麽叫我主動接近二少爺了,是有些人把二少爺給氣走了,我作為一個下人,我看不慣,所以想著來照顧二少爺,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再說,如果我能得到二少爺的寵愛,那也是我的真心感動了二少爺。”
馨兒越說越得意,她想著,反正有年氏給她撐腰,她怕什麽。
再加上,她幾次於孟修遠接觸,也感覺孟修遠不會對她做出絕情之事的,就豁出去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馨兒雙手環胸,根本就沒有一點下人的樣子,特別是在亓官白桃面前。
亓官白桃一直看著司琪和馨兒的對方,也一直在觀察著馨兒的表情變化,沒有說什麽。
秋菊與荷香趕了過來,將圍觀的下人都驅散開了,走進了書房。
“馨兒,誰讓你在這裡的,還不趕快滾出去!”秋菊厲聲訓斥。
“秋菊姐姐,我想該滾出去的應該是你們吧!我可是得到了二少爺的允許,才來收拾衛生的,而你們卻沒有得到二少爺的許可,就跑了進來,如果被二少爺知道的話,他會生氣的!”馨兒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很是不屑的瞟了一眼秋菊她們。
這樣的羞辱,秋菊怎麽可能忍下來呢!
她立刻高聲喊道:“阿嬌,阿嬌你來一下!”
很快阿嬌就跑了過來,“什麽事?”
“這個不要臉的下賤坯子,竟然敢欺負二少奶奶,把她給我打出去!”
“好嘞!我最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了!”秋菊一聲令下,阿嬌就一臉壞笑的走向馨兒。
秋菊知道,這樣的事情,亓官白桃作為西亭閣的女主人是不好說話的,那麽這些事情就交由她這個大丫鬟做好了,反正她之前就看這個馨兒不順眼了。
阿嬌也有同感,早就想狠狠的收拾一下這個馨兒了,礙於亓官白桃一直阻攔著,就沒有動手,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她可不想錯過。
阿嬌雙手攥拳,不停的在身前晃了晃,而且還能聽到她指頭骨節發出的摩擦聲。
馨兒看著阿嬌的樣子,有些害怕了,不停的向後退著。
“行了,你就不要躲了,今天你休想躲過我的拳頭!”阿嬌說著,就將馨兒舉過頭頂,衝著書房的門口,就扔了出去。
阿嬌是個習武之人,她在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來說,簡直就跟抓了一個小雞仔那麽輕松。
馨兒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摔落到地上,還是臉朝地,別提有多疼了。
當她一邊不停的“哎呦”著,一邊艱難的坐起身的時候,隱約的感覺到臉部傳來的疼痛感。
阿嬌從書房裡走出來,向著馨兒落地的方向走過去,還想繼續揍她,卻被亓官白桃叫住了。
“阿嬌,她不經你打,還是算了吧!”
“小姐,她這麽欺負你……”
阿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亓官白桃打斷了,“你已經給她教訓了,再說像這種人,我們也不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是!”阿嬌停住腳步,站在門口。
秋菊和司琪從書房裡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地上一臉是泥的馨兒,都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亓官白桃走出來之後,上前走了幾步,看著地上滿臉恐懼的馨兒,開口說道:“送你一句話:去年一滴相思淚,今年尚未至腮邊,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亓官白桃就帶著秋菊她們離開了書房。
馨兒則是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子了一般,齜牙咧嘴的樣子,都不能完全體現出她身體的疼痛。
可她也不是傻子,一直在想剛才亓官白桃對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馨兒聽到了有人笑的聲音。
當她循聲望去的時候,原來是幾個下人,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她,並且還笑話她。
面對亓官白桃,她無能為力,但面對這些下人,她還是不怕的。
她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幾個人面前,訓斥道:“你笑什麽?”
“二少奶奶的話你沒聽懂麽?”那個下人反問道。
“沒聽懂怎麽了,我又沒有讀過書!”馨兒很是不屑。
“這跟讀不讀書沒有什麽關系,只能說明你笨!”
“什麽?你敢說我!你就不怕哪天我成了二少爺的妾室,會報復你的麽?”
那下人聽到馨兒的這番話,雖然也不想搭理馨兒,但想著最近孟修遠確實對馨兒很是容忍了,萬一馨兒哪天真的成為了主子,自己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就立刻憋住了笑意。
“怕了吧!快說,剛才二少奶奶說的是什麽意思?”馨兒詢問道。
“二少奶奶說你臉大!”下人如實回答。
“放肆,你真的不怕我讓二少爺收拾你這膽大的奴才麽!”馨兒對這個答案很是不滿,認為是下人在刁難她。
“我說的都是實話,二少奶奶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下人解釋完,就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一起離開了。
馨兒又仔細的想了想亓官白桃的那句話,小聲的重複了一遍:"去年一滴相思淚,今年尚未至腮邊!"
她這才明白過來亓官白桃的用意,果然是在罵她。
馨兒怎麽可能就這麽忍受著呢!
當孟修遠回來之後,她就跪在孟修遠的身前,一邊哭泣一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二少爺,奴婢知道,奴婢沒有得到二少奶奶的允許就來伺候您,是奴婢的不對,可二少奶奶她也不能這麽對待奴婢吧!如果沒有二少爺庇護,您今天回來可能就見不到奴婢了!”馨兒哭的梨花帶雨,讓人想不憐香惜玉都難。
孟修遠看著馨兒的一半臉已經腫了起來,確實有些可憐,就生氣的說道:“去把二少奶奶給我叫來!”
天瑞一直在一旁,見孟修遠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知道情況不妙,就小聲試探的說道:“二少爺您……”
天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修遠打斷道,“行了,我知道你又要勸我,但今天誰勸我都沒有用,快去把亓官白桃那個女人給我叫來!”
孟修遠越說越生氣,好像恨不得要將亓官白桃碎屍萬段一般。
天瑞無奈,隻好按照孟修遠的意思去做,離開了書房,奔著亓官白桃的房間走了過去。
在天瑞離開房間的那一刻,馨兒的嘴角漏出一絲笑意,雖然笑的時候臉有點疼,但還是喜不自勝的笑了出來。
在天瑞去尋找亓官白桃的這個過程中,孟修遠沒有和跪在那裡的馨兒說一句話,馨兒也一直保持著低頭跪下的姿勢。
很快,亓官白桃就在天瑞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
此刻還沒有到吃晚飯的時間,天色也還亮著,書房的門大敞四開。
亓官白桃踏進書房的門之後,看到了跪在地上哭泣的馨兒,也猜到了大概發生了什麽,但卻沒有理會,只是一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的對孟修遠說道:“夫君找我?”
“我不在府裡的時候,你都做了些什麽?”孟修遠抬頭看向亓官白桃,眼神中帶著冰冷的目光。
“我只是做了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亓官白桃不慌不忙的回答,並直視孟修遠的雙眼。
“看來我之前是太過驕縱你了,你竟然連在這西亭閣裡誰才說的算都不知道了!”
“我不明白夫君此話何意!”亓官白桃直接說道。
“你那麽聰明,都能變著法的羞辱他人了,你還不清楚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麽?”孟修遠的臉色又冷下了幾分。
“夫君,我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任何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羞辱任何人,除非她做了我無法忍受的事情,那我就要適當的給她點教訓才行!”亓官白桃在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馨兒,一臉厭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