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西亭閣的幾個丫鬟和下人都被安排出去照顧客人,或者幫著準備糕點之類的吃食給賓客。
所以,此刻的西亭閣除了新來的下人沒有給安排活以外,並沒有其他人在了。
孟修遠和亓官白桃的爭吵也只有門外的人才能聽到。
馨兒從亓官白桃和孟修遠的房間裡走出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一個角落裡,偷偷的聽房間裡的聲音。
聽到房間裡面的爭吵聲漸漸變大,馨兒感覺她的計劃成功了,就美滋滋的離開了。
亓官白桃和孟修遠誰也沒有讓著誰的意思,兩人的爭吵聲也是越來越大。
“孟修遠,我嫁入你們家以來,你還從來沒有這麽大聲的跟我吼過呢?今天你不僅吼我,還指責我,你到底要幹什麽?”亓官白桃直直的看著孟修遠詢問道。
“我想要幹什麽?我到想問問你,你要幹什麽?有誰家的娘子可以直呼夫君的名字了?只有你,一不高興的時候就叫我的名字,你這是對夫君的不敬,你知道麽?就別說你對我不細心的事情了!”孟修遠氣呼呼的對著亓官白桃喊著。
“我怎麽就不細心了?如果我不細心,你能蘇醒麽?你這是開始嫌棄我了吧?雞蛋裡挑骨頭罷了!你要是嫌棄我,你就早說,我不耽誤你!”
“好,今天這話是你說的,你逼我的,你可別後悔啊!”
“我知道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這個將軍府的二少爺,我有自知之明,你要是有喜歡的,你盡管娶回來好了,我是不會阻礙你的,只求你到時候一紙休書,將我休了再說,省的我眼不見心不煩!大家都好過!”
“我會滿足你的!”
亓官白桃見孟修遠不可理喻,很是生氣,甚至眼睛裡都有淚水在打轉,就果斷的離開了房間,不想再看到孟修遠那張讓人生氣的面孔。
就在亓官白桃跑出去的時候,馨兒準備了一些點心和茶水端了過來。
明明聽到了亓官白桃和孟修遠吵架的內容,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喊了亓官白桃一句,“二少奶奶,您幹什麽去呀?”
然而,亓官白桃除了給馨兒一個奔跑的背影之外,什麽也沒有。
馨兒有些竊喜的走進屋子,試探性的說道:“二少爺,奴婢是馨兒,給您準備了些吃的,奴婢能進來麽?”
片刻之後,裡面傳來有些憔悴的聲音,“進來吧!”
馨兒得到孟修遠的允許後,走了進去,將吃的和茶水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孟修遠的身邊,大驚失色道:“哎呀,二少爺,您怎麽還穿著濕衣服呢?一定很難受吧?奴婢幫您換下來好不好?”
孟修遠一直坐在輪椅上,好像丟了魂一樣,看著斜下方,沒有回答。
馨兒蹲下身,看著孟修遠,將手搭在孟修遠的手上,柔聲說道:“二少爺,您是不是很傷心啊?您別這樣,您這樣,奴婢看了都跟著傷心了!”
孟修遠聽到馨兒的這番話之後,空洞的眼神中才漸漸的恢復了一些意識,重新有了靈魂一般的看向馨兒。
兩人四目相對,馨兒傳遞給孟修遠一種心痛和理解的情緒。
須臾,孟修遠才開口說道:“馨兒是吧?”
“對,奴婢馨兒,奴婢知道二少爺的行動不便,一定有很大的壓力,所以,奴婢願意為二少爺做任何事情!”
“你知道我有壓力?”孟修遠反問。
“當然了,二少爺雖然曾經十分的優秀。但畢竟您遭遇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昏迷了三年好不容易醒來了,沒想到雙腿又有疾,不能隨意的走動,這對於您來說,是多麽的殘忍啊!如今,您娶了二少奶奶那麽漂亮的妻子,奴婢想您的壓力應該更大了吧!”
馨兒說的很是隱晦,但孟修遠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一直處在傷心的狀態。
對於孟修遠來說,如今雙腿不便的他當然會有自卑感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將軍府二少爺的身份,恐怕像亓官白桃這樣相貌俊美的女子,應該都不會和孟修遠生活多久的吧,早就找一個好人家走了。
馨兒認為,這些話雖然誰都明白,但還是不能就這麽說出來的,只要她能成為孟修遠的心靈伴侶,一點點的走進他的心,她就會成功的俘獲孟修遠的心的。
馨兒又陪著孟修遠聊了一會,就開口說道:“二少爺,讓奴婢給您換衣服吧,都已經很久了!”
“衣服是要換的,但就不用馨兒幫我了,你是個好姑娘,我不能耽誤了你的未來,而且我從來沒有貼身丫鬟伺候,你去把天瑞給我叫來吧!”孟修遠低沉的說道。
“可是……”馨兒還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好,二少爺,您等著,奴婢這就去找!”
說完,她就走出房間,將天瑞叫了進來。
亓官白桃從西亭閣走出去之後,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畢竟今天將軍府裡還有很多客人在的,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和孟修遠吵架了。
當她快要來到正廳時,穿過一片小花園,亓官白桃看到了孟思雨和方小艾,還有一個男人在不遠處,好像在說著什麽。
看著方小艾的表情,好像很是為難的樣子。
亓官白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孟思雨會不會欺負方小艾了?她就快速的跑了過去。
當她跑過去的時候,通過詢問,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眼前的這個穿著普通短卦的男子名字叫魏曾,是個首飾盒工匠。
剛才,他按照訂單來將軍府送首飾盒,卻和方小艾發生了爭執,被回去換衣服的孟思雨撞到了。
“二嫂,你來的正好,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竟然看到方姨娘和這個魏曾糾纏在一起,真是太不要臉了!”孟修遠對著亓官白桃說道。
“我沒有,三妹妹請你相信我!”方小艾流出了眼淚,很是委屈的樣子。
“你叫魏曾是吧?”亓官白桃對著魏曾問道。
“是!”
“你為什麽要糾纏方姨娘?”
“我……”魏曾有些遲疑。
“二嫂,不必問了,方姨娘一定是背著大哥找男人了,我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將軍府,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母親了,看母親知道後,會怎麽收拾你們!”孟思雨感覺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別提有多麽的氣憤了。
那種感覺,竟然比被亓官白桃欺負了還要生氣。
“方姨娘,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不把事情告訴我,一會母親真的過來了,我想幫你都難了!”亓官白桃追問道。
“我真的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突然上來就拉著我,還嚇了我一跳呢!”方姨娘看著地面,輕輕的啜泣著。
“你……哎……”魏曾還是沒有說出來他要說的話,歎了口氣。
“那你來將軍府做什麽?”亓官白桃詢問魏曾。
“我……我來將軍府送首飾盒,見到這位太太,感覺她和我之前走失的心愛女子很像,就以為她是我一直找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將軍府的姨太太,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人了!”魏曾說著,目光一直停在方小艾身上。
方小艾全程都沒有看魏曾一眼,只是一味的哭泣。
很快,年氏就趕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當年氏看到有外男在場的時候,而且看他穿著還是個做活的手藝人,更是不明所以,十分氣憤。
孟思雨剛要說什麽,亓官白桃見不遠處正好有其他人向這邊走過來,直接上前拉住了孟思雨,並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然後,她對年氏解釋了一下這裡的事情,又對著年氏說道:“母親,這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簡單的一個誤會就可以了麽?”年氏看出來了亓官白桃的提醒,也不想讓外人也知道這件事情,輕聲咬牙切齒的說道。
要是讓外人知道,堂堂將軍府的妾室竟然在將軍府裡被外男給調戲了,那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麽!
“女兒也感覺這件事情並不這麽簡單,一定要重罰才行!”孟思雨走到年氏身邊小聲說道。
她早就看方小艾不順眼了,雖然方小艾是年氏安排的人,但方小艾竟然和亓官白桃走的那麽近,就是變相的在跟她這個將軍府的嫡女作對,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也會讓那些不與她在一個戰線的人知道,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母親,我看把那個姓魏的打出去算了,畢竟方姨娘是大哥很喜歡的妾室,如果讓大哥知道了,他會很沒面子的,再說,這裡也確實是個誤會,咱們就大事化了吧!”亓官白桃冷靜的出了一個處理的方法。
年氏聽了亓官白桃的建議,想了一下,有些猶豫,但礙於今天來了很多客人,確實不宜聲張,還是將這件事情壓下來才行,綜合利弊,就勉強的答應了。
年氏眉頭緊鎖,對著方小艾說道:“你真的不認識他?”
“母親,請您相信我!”方小艾低著頭,哭泣的說道。
年氏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方小艾,還是有些猶豫的。
後來想著方小艾還有用,就選擇相信了她,“好吧,今天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如果讓我知道有人走漏了消息,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年氏對著在場的所有人都下了最後通牒,所有人都聞聲答應,“是!”
“帶下去,將這個膽大妄為的手藝人狠狠的打一頓!”年氏命令一下,就有兩個家丁跑了過來,將魏曾帶走了。
“好了,都散了吧,方姨娘回你的北慶堂,不要再亂跑了!”年氏冷聲對著招惹是非的方小艾說道。
“是,我這就回去,不再出來了!”方小艾哭泣著行禮道。
當魏曾被帶走的那一刻,他還回頭看了一眼方小艾,那眼神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一般。
這些小小的細節,被亓官白桃發現了。
看著方小艾漸漸離去的背影,似乎透露著委屈、為難、傷心的感覺,亓官白桃站在原地遲疑了一下,她總感覺這件事情好像沒有表面上看著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