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微霜感覺盛友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等待著期盼中的與之相遇。
然而,她卻遲遲沒有等來腳步聲。
當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盛友正在飛快的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了回去。
接著,盛友就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池塘。
孟微霜皺著眉頭,十分不解的上前走了一段距離,不明白盛友為何要這麽做。
當她隱約間聽到了有人喊“救命”的時候,她知道了,應該是有人不小心掉進了池塘,盛友是見義勇為,去救人了。
可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這麽不小心的掉進水裡呢?
想到這,她的腦子裡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
亓官白桃!
沒錯,就是她,剛剛明明只有她在池塘邊。
那麽掉進水裡的也只有她,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
“亓官白桃你是故意的麽?”孟櫻珠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嫩嫩的手心中。
此時,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考慮亓官白桃的安危,反而對她更加的討厭。
至於盛友,他自從那日孟修達的生辰宴上見到亓官白桃的盛世容顏,再加上她那首淒涼孤寂的詩詞,就被這個女子深深的吸引了。
雖然後來從孟修達的口中得知,亓官白桃是給他二哥衝喜的新娘,但這個人也在他的心間留下了影子。
今日能在池塘邊偶遇,盛友不知道多開心,多興奮。
但他知道,兩人的身份不允許他有過多的想法,但只要能與亓官白桃說上話,哪怕就是簡單的幾句,他的心裡也滿足了。
更意外的是,通過簡單的交談,他發現亓官白桃並沒有厭煩他的意思,這讓他的心裡更加愜意了。
他本來心情很好的離開,卻聽到了身後有人發出求救的聲音。
他一下就識別出來,那是亓官白桃的聲音。
他不再多想,奮不顧身的就跑了回去,當看到亓官白桃在水中不斷的掙扎時,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將亓官白桃救上來。
如果再有一絲的猶豫,看情形,亓官白桃可能就會有性命之憂了。
盛友拋開了所有的顧忌,一頭就扎進了水裡。
事後他才反應過來,還好他水性好,在那種情況下,就算他不會水,可能都會為了亓官白桃奮不顧身的跳進水中。
突然有個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就算救不了她,能與她一起共赴黃泉也好。
他都感覺自己很是莫名其妙,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來了吧!
盛友跳入水中的時候,亓官白桃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快速的將亓官白桃拉了起來,讓她浮出水面。
他好不容易將亓官白桃從水中救了出來,兩人全身都濕透了,他嘗試著想要叫醒亓官白桃,可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盛友不再有片刻的耽誤,立刻抱起亓官白桃向著西院跑了過去。
沒走多遠,就見秋菊迎了過來。
秋菊一眼就認出了盛友懷裡的人,臉色驚慌的跑了過去。
“快!快去找郎中來,你家二少奶奶失足落水,現在已經沒有意識了!”
聽到盛友的這番話,雖然秋菊很是介懷,但見亓官白桃的狀態確實不好,就不再多說什麽。
盛友將亓官白桃送回房間,放在床上,對著司琪說道:“我們這一路上都沒有人看到,所以你們也不必與你家二少奶奶提起我,若是讓人知道,有損她的名譽!”
還沒有司琪回答,盛友就離開了。
司琪感覺一頭霧水,但看著全身都濕噠噠的亓官白桃和盛友,也猜出了什麽。
她立刻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個時候,秋菊也帶著郎中趕了過來。
郎中診斷後,開口說道:“還好救的及時,否則二少奶奶真的就……”
後面的話郎中沒有說出來,但秋菊和司琪也能猜出來是什麽了。
確實,看著亓官白桃那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真的是有生命危險。
郎中很快就幫助亓官白桃解除了危難,撿回了一條命。
郎中走後,司琪和秋菊立刻給亓官白桃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又給她喂了一些薑糖水驅寒。
司琪也將剛才盛友與她說的話告訴了秋菊。
秋菊想了想,“他說的對,這件事不好讓外人知道,現在最好也不要讓二少奶奶知道!”
司琪明白秋菊的意思,一方面是怕這事張揚出去的話,會有損亓官白桃的清譽,一方面是怕亓官白桃不好意思。
畢竟剛才可是盛友將她抱了一路的。
兩人衣裳浸濕,全都緊貼在身上,與坦誠相待有何區別。
“好,可是……”雖然亓官白桃入府不久,但司琪與她朝夕相處,很是信任這個二少奶奶,讓她跟亓官白桃撒謊,她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別可是了,都什麽時候了,不要想太多,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也會守口如瓶,誰都不會說的!”
司琪看著秋菊的保證,她明白秋菊這是在間接的告訴她,秋菊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夫人的。
秋菊雖然是老讓人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鬟,但她也知道,此刻她屬於亓官白桃,有些事情可以讓老夫人知道,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有所隱瞞的。
司琪隻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秋菊的意見。
……
盛友離開西院之後,他並沒有著急的離開將軍府。
此刻已經快到正午,春天的陽光也是很溫暖的。
雖然偶爾有微風吹過,但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涼意。
他找了一處涼亭坐了下來,倚靠在柱子前,看著遠處的藍天,腦子裡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
當他看到郎中也從西院走出來的時候,他一直忐忑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很甜很美。
然而,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根本就沒有發現,一旁有個人正在擔心著他。
那人正是孟微霜!
她看著全身都是水的盛友,真的擔心他會有事,她想上前詢問,但又不知道該與盛友說些什麽,遲遲沒有邁開腳步。
因為她很介意盛友為什麽要去救亓官白桃?為什麽還要抱著她,將她送回去?
過了一會,孟微霜臉上的不悅消散了,她好像想到了什麽,就開心的跑開了。
沒過多久,孟微霜又反了回來。
她手裡多了一壺酒,這是她到廚房要來的,剛剛熱過的酒。
她想著,盛友喝些熱乎的酒,可能會好過一些。
然而,她返回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盛友的身影。
她有些失望的將酒壺放到了一邊,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被另外一個人看在眼中。
那人嘴角露出陰狠的笑意,轉身離開了。
……
亓官白桃落水的消息,最後還是被傳開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老夫人和年氏都趕來看望亓官白桃。
“孫媳感覺好些了麽?”看著躺在床上,臉色仍然不是很好的亓官白桃,老夫人開口詢問。
“回祖母,孫媳已經好很多了,您不必擔心!”
“看你那小臉,都成什麽樣子了,還說自己沒事!你這孩子就是嘴硬,知道你怕我們擔心,但也不能這樣糊弄我們啊!”年氏立刻說道。
雖然這語氣是帶著斥責的,但可以感受到裡面濃濃的關心。
“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媳做的不好,但兒媳真的已經好多了,你們不用惦記!”
“行了,母親知道你這孩子懂事,特意讓人熬了一些滋補的湯藥來,一會你可要乖乖的喝了!”
“是!兒媳都聽母親的安排!”
“還有,這幾日哪都不要去了,好好在屋子裡修養,這春天的水還是比較涼的,一定要保養好才行,以免身體受寒!”老夫人也關心的說道。
“孫媳知道了!”
簡單的交談之後,年氏就看向了孟修遠的床。
她起身向孟修遠的床邊走了過去,“你看修遠最近在你的照顧下,氣色都變得好多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什麽閃失,以後修遠能否醒過來,可都要指著你了!”
“兒媳也都是做了一些妻子該做的事情,夫君能夠越來越好,那是他的福分!”
亓官白桃巧妙的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是孟修遠的造化好,跟她一點關系沒有。
亓官白桃本想在其他的房間休息,畢竟她和老夫人已經說好了,一定要保護好孟修遠,特別是現在他的狀態越來越好,要提防好年氏。
然而,沒想到老夫人竟然與年氏一起來看她。
亓官白桃也通過老夫人的表情觀察到,似乎此刻老夫人是有意讓年氏看到孟修遠的狀態,讓她心裡有數,以後做好一個當家主母的本分。
年氏也明白這其中的用意,之前她幾次說要來看看孟修遠,盡一個母親的職責,但都被老夫人給攔下了。
而且老夫人也曾發話,以後沒有她的允許年氏不可踏入孟修遠的房間半步。
年氏雖然生氣,但也不好反駁什麽。
年氏一直想不明白,之前孟修遠剛剛受傷的時候,老夫人並沒有這樣防備她,而就在大半年前開始,老夫人竟然突然下了這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