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亓官白桃認為,自己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慕卿卻突然問她一個問題。
“亓官小姐,你還需要多久啊?”
聽到這個問題,亓官白桃一時很難回答,她也不知道這種假夫妻的身份要裝到什麽時候啊!
最起碼,她還要等孟尚將亓官良救出來才能做打算啊!
而至於孟尚會用什麽方法救出亓官良,她也無從得知,又不能去詢問什麽吧。
“這個……”亓官白桃猶豫了一下,“這個問題我也說不準!”
“那我們……”慕卿欲言又止的看著亓官白桃。
亓官白桃知道,這是慕卿在向她詢問他們的未來。
別說在這個封建時代了,就算是在現代,一個女子要與另外一個男子假扮夫妻,還沒有個準確的期限,誰都會擔心他們能不能假戲真做,別說是女子的男友了。
亓官白桃也能完全理解慕卿此刻的心情,她的心裡也很著急,“我們會有未來的,你要相信我!”
“好,我等你!”慕卿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輕聲說了這句話而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孟修遠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了起來。
“娘子,你在幹什麽?”
亓官白桃聞聲立刻皺起了眉頭,剛剛放松下來的狀態,又變得緊張了。
她直直的看著慕卿,在與慕卿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好像從慕卿的眼神中,看到了從沒有過的神情。
“他在找你!”慕卿禮貌的說道。
但這句話在亓官白桃聽來,卻是十分的刺耳。
她感受到了慕卿身上那股濃濃的醋味!
壞了!
如果兩人不見面的話,慕卿應該還會好受一些,但讓孟修遠出現在慕卿面前,這一定就是火星撞地球的感覺啊!
“慕公子……”亓官白桃帶著期盼的目光,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慕卿就拱手示意離開了。
亓官白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慕卿離去的背影,她知道慕卿這次是生氣了。
當慕卿與孟修遠碰面的時候,兩人都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只是禮貌的拱了拱手,誰都沒有說話,慕卿就離開了。
“娘子,你在幹什麽?”孟修遠再次追問。
亓官白桃十分消沉的走到了孟修遠的身旁,不帶好氣的說道:“你幹嘛叫我娘子?”
“你就是我娘子啊,不叫你娘子叫什麽?難道你喜歡叫夫人?新媳婦兒?”孟修遠不知道亓官白桃為何會不高興。
“哪個都不行!”亓官白桃對哪個稱呼都很反感,最好什麽也不叫。
“你別忘了,很快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娘子了,你難道想賴帳麽?”
亓官白桃聽到孟修遠的這番話,撅起嘴,十分生氣的離開了。
“你怎麽不推我啊?”孟修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亓官白桃沒有理會。
亓官白桃與王浣絲他們交代了,如果有事就到將軍府裡去找她,又讓王浣絲給她做兩件衣服,就離開了店鋪。
兩人坐在馬車裡,亓官白桃始終沒有理會孟修遠。
孟修遠也大概猜出了怎麽回事,這可能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吧!
就算亓官白桃沒有說,孟修遠也猜出了慕卿是誰,“你喜歡那個人?”
“你……”亓官白桃聞言立刻看向孟修遠。
“怎麽?不好回答?那個人就是慕卿吧?”孟修遠再次追問。
“你……你怎麽知道?”亓官白桃感覺這個孟修遠也太神奇了吧,連慕卿的名字都知道。
“你曾在夢中叫過這個人的名字!”孟修遠面無表情的說道。
亓官白桃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呢?
孟修遠看到亓官白桃的反應就更加斷定自己的猜測了,他冷笑一聲,“原來你真的喜歡醜的啊!”
“這跟長相沒有關系!慕公子曾多次救了我!”亓官白桃立刻解釋。
“我也救過你啊!”孟修遠嘴角輕輕上揚,雖然看起來是笑的樣子,卻一點笑意都沒有,用皮笑肉不笑來形容,不足為過。
“這個……”亓官白桃從孟修遠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什麽不一樣的訊號,她最終還是沒有忍心將話說的太絕。
“什麽?”孟修遠繼續追問。
“這個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難道我救的就不是你了麽?”
“是我,當然都是我,可……”亓官白桃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同時她也感覺好奇,自己為何要苦惱如果與孟修遠解釋呢?
他們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好麽?
他們之間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而且,亓官白桃已經與慕卿互訴衷情。
如果不是她一直無法離開將軍府的話,她應該早就與慕卿遠走高飛了。
放棄一切負擔,不再去考慮自己的壽命,不再想自己還能不能回到現代。
她就像天空中的一隻小鳥一般,可以自由的飛翔,不會受到任何的束縛。
兩人相視片刻,誰都無言,不再說話。
第二天的下午,王浣絲果然將兩件新衣送到了將軍府。
亓官白桃拿過衣服,看著衣服上繡著兩隻栩栩如生的大雁,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孟修遠也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拿起他的那件衣服,在銅鏡面前比量了一下,“衣服做工不錯,上面的圖案也很別致,你打開你那件看看!”
亓官白桃看著孟修遠很開心的樣子,也拿起了她那件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
“嗯,不錯,看來這個王姐姐的手藝還真是不錯呢!”孟修遠開口說道。
“王姐姐的手藝可是非同一般的!店裡的生意之所以這麽過,與王姐姐的付出是分不開的。”亓官白桃也跟著誇獎。
“這個大雁的寓意也好,你一個,我一個!”孟修遠看著鏡子裡的兩隻大雁,好像陷入了沉思一般。
大雁是一夫一妻製的,這一生都只有一個伴侶,同時象征著忠貞不渝的愛情,這兩件衣服上的大雁,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就好像那句話所說的,為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相對於孟修遠,亓官白桃卻沒有那麽開心的樣子。
雖然眼前的一切都是為了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他們很相愛的樣子,但亓官白桃也更加希望和她一起穿這套情侶裝的人是慕卿。
想到慕卿,她就回想到昨天的事情,越發的感覺慕卿有些不對,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難道只是因為慕卿知道了孟修遠麽?
雖然這兩天亓官白桃與孟修遠相處的都很融洽,但兩人似乎都有心事一般。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的宴會。
一大早,將軍府就張燈結彩,到處都是一派喜慶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府娶了新娘子呢!
由於將軍府發出了喜帖,邀請了很多城中的官員、貴族以及有身份之人來坐客。
場面甚是熱鬧,可以說是高朋滿座啊!
他們都為將軍府能衝喜成功的事情而感到驚訝,同時也不停的恭喜孟尚與年氏,誇獎孟修遠是個有福氣之人等等一些奉承的話。
年氏今天則表現的特別的乖,也是她一手操辦了今天的宴席。
無論從將軍府的裝飾上,宴席中的美食名單,還是說搭了戲台,尋找名角來唱名曲等等,都是面面俱到,想的很周全。
孟尚與年氏與前來的賓客一一打過招呼,認為來的人都差不多了,宴席就正式開始。
由於亓官白桃與孟修遠是今天的主角,所有他們坐在了距離孟尚與年氏比較近的,顯眼的地方。
孟尚在主位上,站起身,端起酒杯,對著在座的賓客致謝敬酒。
在眾多賓客當中,亓官白桃無意間發現了一個面熟之人,那人她沒有真正見過,而是在玉佩書中的漫畫裡見過。
那人肩寬體闊,肥頭大耳,身上肥大的官服都無法遮掩他中年油膩大叔的特征。
他應該就是宋權!
在亓官良入獄之後,宋權將原主亓官白桃帶走,名義上說是配合調查案件,實際上是將原主關在牢中,想以公徇私,逼迫原主就范,嫁給知縣於寬當小妾,原主不同意又給原主用刑,想屈打成認,結果沒想到的是,原主身子弱,沒有扛過刑罰就死在了獄中,讓她這個現代亓官白桃魂穿到了原主的身上。
如此深仇大恨,亓官白桃怎麽可能會視而不見呢!
當宋權也看到了亓官白桃的時候,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看著亓官白桃所在的位置,和那一身的錦衣華服,特別是衣服上繡著和孟修遠一對的大雁,宋權就明白了一切。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昨日的一個小小商人之女,今天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將軍府二少奶奶,他有些心虛,生怕亓官白桃會利用這次的宴席報復他。
亓官白桃將宋權的一切反應盡收眼底,心想這個宋權在整個宴席上都不會過舒服的,亓官白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再多看宋權一眼。
說實話,今天亓官白桃還真沒有時間搭理那個小人物。
然而,亓官白桃卻沒有注意到在宴席中,還有兩個人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孟尚的開場白過後,他就喜笑顏開的將孟修遠與孟尚叫到身邊,隆重的介紹了一下這兩個人。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亓官白桃的功勞,和她在將軍府有著怎樣的地位。
有些人紛紛交頭接耳誇讚著亓官白桃是個福星,然而,很多人卻不知道亓官白桃的真實身份。
宴會結束後,就自由活動了,有的人去看戲,有的人聚到一起去喝茶聊天,孟修遠也不得不坐在輪椅上,去應酬一些來客。
亓官白桃感覺有些無聊,誰都不認識,賠了一會笑之後就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剛坐下,歇了一會,就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叫她。
“白桃,真的是你麽?”
亓官白桃轉過身,看到眼前一個清新秀麗、玉樹臨風、面如冠玉,一身書生氣的公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很不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不知對方為何會如此親密的稱呼她,難道她與這人認識麽?
可她卻在記憶中沒有搜索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