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延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家規,“正是!”
“那大姐夫之前是出門做生意了,對麽?”
“正是!”
“我家也是做生意的,我很清楚,出門做生意,歸期會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對吧?”
作為生意人來說,這都是常識了,夏延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問。
他一臉疑惑的說道,“是經常有的事情!”
“那我還想問,如果大姐夫談生意要一年才回,這一年期間,作為妻子都不能出門對麽?”
夏延猶豫了一下,“沒錯!”
“那麽問題來了,我記得有一年夏老爺出門做生意可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回來的,而這一年期間,你家夫人可是平凡的出現在街市上。難道她不是個有夫之婦麽?難道她就可以在你出門做生意期間隨便的出門,違背家規麽?”
解釋吧!
“這……”夏延又捋了一下胡子,看了一眼秦氏,不知道說什麽。
“世人都知道夏老爺是個嚴於律己的人,既然秦氏觸犯了家規,是不是應該休掉呢?”
秦氏在一旁聽了,按耐不住,上前說道:“你有什麽權利讓我相公休我?”
亓官白桃都沒正眼看秦氏,一直等著夏延的說辭。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夏延也跟著解釋道。
想要蒙混過關,你可想多了!
“呵呵,陳年舊事?夏老爺說的可真輕松啊!為什麽你媳婦兒外出就沒事,我大姐回趟娘家就要被休?你們夏家的家規都是給我大姐一個人定的麽?”
亓官白桃表情嚴肅,眼神犀利的看向夏延。
夏延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被她的眼神嚇到了,他突然感覺面前的這個親家小姑,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一旁的秦氏見夏延沒有回答,有些著急,“那是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有何關系,你大姐嫁到我們家,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
亓官白桃十分睥睨的看向秦氏,“夏老爺,原來夏家真正的一家之主不是你啊?你這地位……嘖嘖嘖!”
此話一出,夏延臉色微紅,夏家之所以像今天這麽輝煌,不都是他辛辛苦苦換來的麽!一個婦人家能有什麽本事!
“你給我閉嘴!”他厲聲訓斥讓他沒有面子的秦氏。
雖說他們家沒有不許出門的變態家規,但秦氏還是很懼怕夏延的。
她可不想被自己的相公休掉!
亓官白桃冷哼一聲,秦氏還想在我面前裝,根本不給你上場的機會!
“夏老爺重新接管了麽?”
“夏家一直都是我說的算!”夏延有些不悅的回答。
“那好,就請夏老爺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
夏延看了看亓官白桃,他知道今天這事是躲不掉的,如果不給她個說法,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既然如此,那就說開好了,免得日後麻煩。
“好,那我就告訴你。亓官良得罪了官府,我們不想被牽連,就這麽簡單!”
哎呀,這是給我來橫的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唄?
我還真就燙不死你!
“我大姐回娘家探親就會牽連到你們家,你以為你們家很重要麽?或者說,你夏家做了什麽虧心事,怕被官府查到!”
“荒謬!夏家一向本分做生意,怎會做過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夏延對亓官白桃的這個說辭很是不滿,這不是給他家扣屎盆子麽?
“不管我父親為何入獄,如今案子都已經敲定,哪來的還會牽連你們家呢?這難道不是狗眼看人低麽?”
“你!”夏延氣的吹胡瞪眼。
他做生意雖然是一把好手,可是想要在言語上佔上風,還需要再練幾十年吧!
“你一個女兒家,怎麽會口出髒話!真是沒有教養!”
“我沒有教養也不會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
“我怎麽落井下石了!”夏延徹底被亓官白桃激怒了,也顧不得之前謙遜的儀態了。
“你明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作為親戚,我不求你幫我父親做什麽,但也不能將我大姐關起來吧!我可清楚的記得,之前你們夏家是上門求我大姐下嫁給你們家的。現在看我家落魄了,就這樣對待她,難道不是落井下石麽?”
夏家是做成衣生意的,為了能在亓官良那裡購買布匹的時候得些便宜,再沾沾他的名氣,才會死皮賴臉的求娶亓官迎梅。
當時亓官良是不想讓亓官迎梅嫁到夏家的,若不是看在夏樂生人品不錯,對亓官迎梅也是情有獨鍾,亓官迎梅也喜歡他,才勉強同意這門親事的。
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最清楚不過了。
夏樂生見自己的父親無話可說,就開口解圍,“小姑不要生氣,夏家的生意是我爹辛辛苦苦攢下的,那是他們的命,生怕有任何閃失,所以就小心了些,請小姑念在他們年歲大了的份上,不要計較!”
哎呀,我在幫你們兩口子說話,你竟然還幫著他們對付我?
真是不知好賴!
“年歲大就是理由了?按你這麽說,那他們殺人是不是也就不犯法了?”
“成何體統!怎麽還能出現人命呢!”夏延感覺這樣的談判越來越離譜了。
“成何體統也是你兒子說的!”
“蠻不講理,與潑婦有何區別!”
哎呀,你個老不死的竟然敢罵我是潑婦!
“似乎先罵人的是你這個老東西吧,你腦子不好使麽?如果你家不是打著用我們亓官家布匹的頭銜賣貨,就憑你這腦子,我真擔心你家生意會做成什麽樣子!”
奇恥大辱!
夏延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簡直都快被氣炸了!
“姓夏的我告訴你!別看我父親不在,但亓官家也不是可以讓你們隨便欺負的!如果你敢再欺負我大姐,我就有辦法讓你家的生意關門,你信不信!”
“你以為你是誰!大言不慚!來人那,快把這個瘋婆娘給我轟出去!”夏延罵不過開始轟人了!
“大膽!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你也不過是個喪家之犬,到我夏家來撒潑,我將你趕出去也是活該,怎麽就動不得你!”
不服氣是吧?
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姓夏的,我可是將軍府的人,你敢得罪我,小心你的小命!”
誰都沒有想到亓官白桃會搬出將軍府,亓官迎梅也是一臉詫異!
畢竟衝喜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如果將軍府通情達理,她還算有一些地位,否則她連個丫鬟都不如。
夏延從亓官迎梅的眼神裡看出擔憂之色,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真是笑話,你在這嚇唬誰呢!你一個商人之女,怎麽會與將軍府有瓜葛!我看不想要命的是你吧!”
“不信?你可以去門口看看,是不是有將軍府的馬車,你問問那車夫,她是不是專程送我來的?”
夏延將信將疑,但提到將軍府,誰也不敢怠慢,給了下人一個眼色,那下人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那人就跑了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的與夏延耳語。
夏延有些驚慌失措,看來眼前這個親家小姑還真是不簡單呢!
怕了吧!
亓官白桃冷哼一聲,揚起頭。
夏延的大腦飛速運轉,馬上換了一副嘴臉,“說了半天了,親家小姑應該也累了,我們進屋喝口茶水吧!”
亓官白桃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帶著亓官迎梅走進正廳。
她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知道害怕,以後能好好帶大姐便是。
畢竟亓官迎梅和夏樂生是有感情的!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大廳裡,亓官白桃坐在正位的一邊,喝了口茶。
坐在另一邊的夏延,畢恭畢敬的笑臉相迎。
“這事都怪我們無知,還請親家小姑莫怪。”
秦氏看著自己家男人這樣低三下四的給一個小姑娘賠笑臉,心裡很氣憤,她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的機會,但在心裡已經不知道罵亓官白桃多少次了。
所有的不滿,都明顯的寫在臉上!
“我看秦氏一點都不像無知的樣子,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呢!”亓官白桃用力的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秦氏很詫異的看著亓官白桃,這個小妖精怎麽知道我心裡想的什麽!
還沒等她開口,夏延立刻開口說道:“一個婦人,見識短,不用理會!”
“好,既然你當家說的算,那我今天就要個說法!”
夏延當然知道,這是在給亓官迎梅要保證了,傻子才不答應!
“放心,以後我們再也不會提休妻之事。也不會再限制兒媳的自由!”
“光說不限制自由,可沒有說回娘家的事情,這樣鑽空子的保證也虧你想的出來!如果日後真爭執起來,我們有口難辨!”
“親家小姑真會說笑,這當然包括兒媳可以回娘家了!再說往日我們也從沒怠慢過兒媳,這一點兒媳是最清楚的了!”
夏延看向亓官迎梅,亓官迎梅點了點頭。
“那就好!不管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他日如果讓我聽說你們夏家敢欺負我姐姐的事情,就別怪我不客氣!”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
這個時候夏樂生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