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羅秀只要保證她在丞相府當家主母的位置,能為她的子女謀個好的未來就夠了,至於掙不掙寵的事情,在她眼裡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而羅秀剛才說的“善解人意”,也是在責罵年氏。
年氏不傻,自然是清楚羅秀的弦外之音,她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但想著此刻的場合,她還是控制住了。
“行了,這些事情都不值一提,一家人何必那麽多規矩呢,只要高興舒心就好!”年氏立刻笑著說道。
“是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強!”羅秀對著年氏說完,就將她準備的禮物拿了上來,“正好修遠媳婦也在,我就將我們的意思帶到了,還請姐姐收下!”
隨著羅秀的話音剛落,就有下人將羅秀準備的賀禮拿了上來。
那是白玉雕刻成的獅子,寓意很好,做工精細,是難得的寶貝。
年氏她們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白玉獅子的不同。
“哎呀,修遠只不過是為皇上辦了件小差事而已,何須弟妹如此破費呢!”年氏笑著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我家老爺說了,修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並非一般的小差事,今天修遠再回來的時候,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也是有官爵在身的人了!看到修遠可以重新回到從前的樣子,我這個做舅母的也為他高興啊!”
年氏聽到羅秀的這番話,雖然知道羅秀也只是說些場面上客氣話罷了,但她聽進耳中也感覺這句話十分的難受、刺耳!
羅秀是知道年氏討厭孟修遠的,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在給年氏找不痛快麽!
孟思涵也明白羅秀的用意,她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欺負,很是生氣,但她也不好在長輩面前說什麽過激的話,再有就是她雖然生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樣的話,既能不讓羅秀生氣,又能幫著年氏出氣!
她突然感覺自己怎麽變得這麽笨了,內心很不舒服。
張冉冉看出了場面的尷尬,為了不讓年氏繼續尷尬下去,她就開口說道:“奴婢聽說大姐的院子裡養了很多好看的花,還都是京城所沒有的品種,能不能帶奴婢去看看呀?”
羅秀見狀,也跟著說道:“我也聽說了這件事情,我素來喜歡養花,如果姐姐方便的話,我也想一睹為快!”
“當然可以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年氏也隻好借坡下驢,起身就向著天香苑走去。
大人們聊完了正事之後,小輩的這些人就可以不必跟著了,她們喜歡幹什麽,就可以在將軍府裡幹什麽。
年歡和年婷沒有跟著一起去賞花,而是分別去了不同的地方。
年歡跟孟思涵的關系還算不錯,兩人也是很久沒見了,就一起去花園裡說話。
年婷的生母是張冉冉,張冉冉是個妾侍出身,所以孟思涵是不屑於帶著年婷一起玩的,她也打心眼裡看不上年婷。
年婷之前來將軍府,與孟微霜的關系很是不錯,就去找孟微霜玩了。
李溫竹看這裡也不需要她們什麽了,就帶著唐嵐和孟覓如回到了溫德齋。
亓官白桃看著這些人都散了,她瞬間成了孤家寡人,無人理會,她就打算回西亭閣。
走在回西亭閣的路上,她突然聽到後面有個人叫她,“二嫂,二嫂,你等等我!”
亓官白桃轉身看過去,原來是孟櫻珠從遠處走了過來。
“櫻珠,你怎麽回來了?”亓官白桃高興的迎了過去。
“我聽說二哥的事情了,大家都說他今天一定會被封賞的,我這提前來給你們祝賀啊!”孟櫻珠拉著亓官白桃的手,好像比她被封賞了還要高興一樣。
“你看看你,簡直比我都高興,這件事情還沒有最後定下來呢!”
“二哥和二嫂的事情,我當然高興了,無論是什麽好事,我都會替你們高興的!”
“謝謝你了!”
兩人說著,就在花園裡走了走,並沒有著急回西亭閣。
“我聽說你與二妹夫相處的很是不錯呢?小日子過的還算幸福吧?”亓官白桃問道。
“夫君對我還是不錯的,我們挺好!”孟櫻珠只要提起胡紹元就會害羞的臉紅,好像當初那個未嫁的少女一般。
“瞧你,只要提起你們家的那位,你就會不好意思,真是被你打敗了!”亓官白桃也了解孟櫻珠,忍不住打趣的說道。
“二嫂你壞,明知道人家害羞,還要嘲笑人家!”
“這怎麽能是嘲笑呢!只要你們幸福就好,不過你也放心,你二哥曾跟我說過,如果胡紹元敢讓你受到半點委屈,他一定會帶著人,將胡家上上下下都鬧的雞犬不寧的!”
“哎呀,人家對我很好了,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再說,難道我在你們心裡,就是那麽容易被人欺負的麽?”
“原來你在婆家這麽厲害,都沒有人敢欺負你的!”
聽到亓官白桃的這番話,孟櫻珠瞬間就反因過來,原來她又被亓官白桃給算計了,兩人相視而笑。
“你有沒有去看劉姨娘啊?”
“還沒有呢!我剛進府裡,就看到你了。”
“那我陪你去看劉姨娘吧,否則她一定會怪罪我霸佔著她的女兒的。”
“二嫂總是喜歡說笑,我娘一定不會責怪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就向著靜安堂的方向走。
在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遇到了孟思涵。
孟思涵與年歡正坐在一個涼亭裡說話,見到亓官白桃和孟櫻珠走了過來,就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哎呀,這不是二妹妹麽?怎麽也回府了?”孟思涵不帶好氣的說道。
亓官白桃剛想幫著孟櫻珠說話,就被孟櫻珠拉住了,示意亓官白桃她可以獨自對付的。
“大姐可以回將軍府,小妹自然也回的!”
孟思涵聞言,冷笑一聲,“真是笑話,我可是將軍府的嫡長女,我回來自然是應該的,可你只不過是個庶女的身份,怎麽能跟我相提並論呢!”
“大姐說的沒錯,你雖然是嫡長女,可我也是父親的女兒,是這將軍府的二小姐,我雖嫁人,但也是可以想什麽時候回來,就可以什麽時候回來的,只要父親和祖母沒有反對,我想整個將軍府,沒有一個人敢不歡迎我回家吧!”
孟櫻珠的這番話說出口之後,讓孟思涵瞬間啞口無言。
她在心裡一直好奇一個事情,平時笨手笨腳,就連說話都不敢說的孟櫻珠,怎麽在出嫁之後,就變得牙尖嘴利了。
她不停是上下打量孟櫻珠,想找找她到底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看到孟櫻珠的表現,亓官白桃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之前她還一直擔心孟櫻珠會被欺負,如今看來,現在的孟櫻珠已經並非當年的孟櫻珠了,她長大了。
其實她們都不知道的是,孟櫻珠一直都很聰明,反應也很快,只是之前劉氏一直讓她處處忍讓,不能得罪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吃一些虧也不要緊。
久而久之,孟櫻珠就真的成了任人欺負的那個柔弱的庶女了。
但是,當她嫁給胡紹元之後,胡紹元也慢慢的了解了真正的孟櫻珠,知道她的內心還藏有一個頑強的小宇宙,就多次的告訴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偽裝自己了,如果不喜歡,或者感覺不舒服的時候,就要學會反擊,而且還要一招製敵,讓對方沒有反手的余地。
胡紹元跟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如今已經是胡家的媳婦,不再僅僅是將軍府的一個庶女,如果有人敢欺負她,胡家上下會站在她的身後保護她,讓她不要懼怕任何人。
有了胡紹元的支持與鼓勵,孟櫻珠漸漸的又找回了曾經的那個自己。
她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不再處處忍讓,不再那麽憋屈。
“孟櫻珠,沒想到你嫁了人之後,膽子都變大了,難道你認為你嫁給了胡紹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孟思涵生氣的說道。
“大姐這話是怎麽說的,我的膽子再大,也沒有大姐大啊,大家沒嫁人之前的膽子就已經比我們所有人的都大了,我這點膽子與大姐相比,簡直半斤八兩!”孟櫻珠繼續回懟,根本就不給孟思涵任何的情面。
年歡在一旁看到孟思涵被一個庶女指責,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怎麽能這麽跟大姐說話呢?不管怎樣,她都是你的長姐,你應該尊敬她才是!”
孟櫻珠將目光轉移在年歡的身上,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說道:“歡兒妹妹,你雖說是舅舅的嫡長女,但這裡是將軍府,我與大姐的事情,還輪不到丞相府來插手吧,再說,大姐如果拿出了當大姐的樣子,我想我們這些小的自然會對大姐尊敬愛護,但……”
孟櫻珠的話說到這,就不再說下去了,而是又看向了孟思涵,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隨後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麽意思?”孟思涵也聽出了孟櫻珠話裡的意思,忍不住大聲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想大姐那麽聰明,應該是可以明白的。”
亓官白桃在一旁,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幕之後,為了避免孟思涵再尷尬下去,就拉著孟櫻珠的手說道:“好了,我們還要去看劉姨娘呢,還是不要在這裡久留了!”
亓官白桃很來也是好意,畢竟還有年歡在場,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讓孟思涵丟面子的事情。
然而,孟思涵不但沒有感謝亓官白桃的好意,竟然還把火都撒到了亓官白桃的身上。
“亓官白桃,你不用再那裡假惺惺的,二妹妹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挑唆的,你讓我們姐妹不合,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讓我們一家人變得雞犬不寧,你好在一旁看笑話!”
亓官白桃聞言,感覺孟思涵真是莫名其妙,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姐說話可要負責人,到底是誰弄的家裡雞犬不寧,也不知道怎麽的,大姐不回來的時候,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很開心,只要有大姐在的時候,總是能讓家人感覺到不愉快,到底是什麽原因,難道你心裡不清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