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孟修遠是皇上關押的重犯,只能一個人進去探監,天瑞無奈,隻好留在外面等候。
亓官白桃一路跟著天牢裡的獄卒,七拐八拐的終於來到了孟修遠所被關著的牢房前。
此時,外面已經天黑,這天牢之中更是沒有什麽光亮,烏漆麻黑的,只有過道處才有微弱的燈光,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而已。
亓官白桃一直留意著走過的監牢,發現在快到達孟修遠關押的地方的牢房都是空著的。
到了孟修遠這裡,光亮突然變大了許多,周圍的一切也都變得明亮了。
孟修遠這個時候正躺在冰冷的床上閉目養神。
當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之後,他微微側目,想看看是誰來了。
因為來的人一定是找他的,附近也不再有其他犯人了。
當他看到亓官白桃跟在獄卒的身後走過來時,立刻精神了起來,坐起身,走到牢房門口處,急切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亓官白桃手裡拿著大大的食盒,也快速的來到孟修遠身邊,眼中含著淚水說道:“我來看你啊!這裡的夥食應該不是很好吧!我帶來了你最愛吃的飯菜!”
那個獄卒看著兩人都有些激動的樣子,見怪不怪的說道:“你們有話快說吧,不能交談太久的,一會我過來送你出去!”
“多謝官爺了!”亓官白桃將食盒放下,來到獄卒面前,從袖子裡拿出一大錠銀子交到獄卒手中。
獄卒眼神瞥向手裡看了看,感覺很滿意,嘴角含笑,離開了。
亓官白桃重新回到孟修遠面前,兩人中間隔著幾根粗壯的木頭,孟修遠緊緊的握著亓官白桃的手,“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被關在這裡,我能置之不理麽?你是我夫君,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要榮辱以共的,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吃食,你是否滿意?”
亓官白桃說著,就蹲下身,將食盒打開,將裡面準備的吃食,一一的交給孟修遠。
孟修遠從縫隙間,將美味佳肴都拿到身前,坐了下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吃了起來。
“娘子給我準備的什麽我都喜歡!”
“就知道哄我開心,這都什麽時候了!”亓官白桃輕聲訓斥道。
“就算明天刀架在脖子上,我該哄娘子開行也不會耽誤的!”
“好了,我們說點正事吧!你這次被年丞相算計,有沒有什麽計劃啊?”亓官白桃緊張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孟修遠說著,夾進嘴裡一口菜。
“那你也不能就這麽等著,任由別人宰割吧?”
“這次年丞相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是我少計算了一步,被他給抓了,我無話可說,但你放心,皇上是不會殺了我的!他們之所以沒有給我定罪,就是覬覦父親此刻正在邊疆,如果他們私自動了我,他們也要考慮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孟修遠十分淡定的說道。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現在對於我最有利的,就是什麽也不做,心甘情願的在這裡坐牢,等皇上和年丞相拿我沒轍了,自然就會將我放出去了!”孟修遠說著,嘴角還露出了笑意。
“大難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今天我去找皇上了,皇上的態度很堅決,我總感覺皇上似乎判若兩人了,一點都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黃小旭了!”亓官白桃有些生氣的說道。
“這是自然了,娘子,你別忘了,他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也是當今的皇上,皇上天生多疑,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懷疑哪個臣子對他有不臣之心,這也算是正常的!都怪我這次太粗心了,竟然有尾巴跟著,都沒有察覺到!”孟修遠說著,就將一杯酒喝了下去。
“可是……”亓官白桃總感覺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看到孟修遠毫不在乎的樣子,也認為很是不妥,但該說著些什麽,她又沒想好。
“可是什麽?”孟修遠問道。
“可是,你就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你這要在天牢裡住多久啊?這裡如此潮濕,我真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放心吧娘子,為夫的身子有多麽的健壯,難道你還不知道麽?”孟修遠帶著一絲壞笑的說道。
亓官白桃看到孟修遠的這個表情,一下就聯想到了這句話隱藏的含義,害羞的瞬間就臉紅了,“你說什麽呢?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不正經!”
“娘子是不好意思了麽?怎麽臉紅了?”孟修遠到像個沒事人一樣,直直的看著亓官白桃。
“好了,好了,別鬧了,現在家裡都快亂成一鍋粥了,都在擔心你的事情!而且他們還打聽不到你任何的消息,你跟我說點什麽,好讓我心安啊?”亓官白桃不耐法的催促道。
“他們還是怕的!”孟修遠的這句話,讓亓官白桃摸不著頭腦。
“什麽意思?”
“既然你們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就是皇上封鎖了關於我的消息,他們怕此事傳到我父親的耳中,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孟修遠又吃了幾口菜,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家裡的人我該如何安撫啊?”
“沒事,你告訴祖母他們,我不會有事的!”
亓官白桃看著孟修遠十分淡定的一口一口的吃著美食,真的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一樣。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孟修遠是真的心中有數,還是在故意的安慰她罷了。
“你確定?”
孟修遠聞言,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亓官白桃,“娘子,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有事,我會需要你去做的!”
亓官白桃見孟修遠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再多說什麽,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一些。
兩人又說了一些事情,孟修遠就催促著亓官白桃回去了。
雖然亓官白桃依舊依依不舍,但想著這裡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別在給孟修遠招惹什麽禍事,還是快點回去的好。
獄卒帶著亓官白桃離開天牢,天瑞就護送著亓官白桃安全的回到了將軍府。
他們趁夜裡去天牢看孟修遠,就是為了躲避耳目,特別是年丞相的人。
又過了幾日,將軍府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平靜,但每個人都在擔心著孟修遠的安危,只是為了不禍及全家,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罷了,隻盼望著皇上能夠消氣,放了孟修遠。
這一日,邊疆突然有饑飽上奏,邊疆吃緊,突厥國多次進攻,死傷很多,需要後方支援,朝堂之上,大家再次因為這件事情而紛紛討論起來。
這次突厥國可以連續數次攻打大梁,就證明短短的幾年之內,突厥的國力上升了不少,無論是財力物力,他們都有豐厚的積蓄,所以才敢這樣冒犯大梁國。
滿朝文武都清楚這一點,突厥國是個彪悍的民族,一旦他們做好了決定,攻打某個國家,是一定會打到最後為止,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會堅持到最後,不會有任何的退縮。
他們的民風、民俗也形成了他們誓死效忠,不會暗中逃走,或者投降的性格。
“這次突厥國來勢洶洶,不知道眾位愛卿可有什麽好的計策呢?”皇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滿朝文武問道。
年丞相聞言,走了出來,回答道:“皇上,突厥國突然犯境,一定的早有預謀的,我們應該派出精兵強將去支援孟將軍,保證後續力量才行,只有兵力強大,才能讓對方聞風喪膽,不戰而退!”
“那不知年丞相可有好的推選人?”皇上繼續問道。
“皇上,南平王當年可是先皇的左膀右臂,上過的戰場無數,臣想,如果有他援助孟將軍,這場仗必然會大獲全勝的!”
聽到年丞相的分析之後,眾位大臣也都紛紛附和,感覺這個主意很好。
南平王如今不到四十歲,比孟尚還要年輕一些,他領兵打仗的能力也不在孟尚之下,這兩個人如果強強聯手,一定會很有效果的!
皇上想了想,也感覺年丞相的建議很不錯,值得考慮,唯一一點是,南平王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跟皇上打過招呼了,他日後不再參與國事,也就相當於提前早退了。
當時南平王也是很有主見的,他想著皇上登基兩年之後,有龍景志和年丞相的輔佐,也坐穩了皇位,而他這個老一代的王爺,也無需繼續做朝中身處要職了,就主動請辭,隻做一個逍遙的王爺,整天吃喝玩樂就好了。
可眼下,大梁國遇到了難以解決的戰事,還要將一個已經退休回家的老戰士給請出來,是不是會顯得大梁國沒有什麽可以重用的人才了!
這一點讓皇上有些沒有面子!
年丞相似乎已經看出來皇上的猶豫,就開口說道:“皇上仁愛,知道南平王已經請辭,但如今國家遇到困難,臣想南平王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自然會願意幫助皇上解憂的,而且這次南平王出征,朝中可以給他安排幾個得力的助手,臣還記得,在京城之中還有幾個得力的乾將,都是當時孟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陳翔這,如果有這些孟將軍府舊部去輔佐孟將軍的話,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皇上聽到年丞相的一番分析,也感覺很有道理,“那就去將南平王請來吧!”
南平王也聽說了邊疆的事情,但他此刻並沒有任何的實權,也不去上早朝了,整日呆在家中,突然聽說皇上要召見他,他有些手癢癢了。
作為一個武將,許久沒有碰刀槍,上戰場,屬實有些不自在。
當南平王來到朝堂之上,看到滿朝的文武都對他投來了笑意,感覺有些怪怪的。
“臣叩見皇上!”南平王給皇上行禮。
“南平王不必多禮,快快起來!”皇上對著南平王抬手說道。
“謝皇上!”南平王站起身之後,就看向了皇上,等待著皇上的命令。
“南平王可知邊疆之事?”
“臣有所耳聞,不知道現在邊疆戰況如何?”
“剛剛來了急報,說邊疆戰事吃緊,需要支援!”
“原來如此,想必皇上叫臣來,是想讓臣帶兵前去支援了?”南平王開門見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