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娘伸手去夠夫人,嘴裡繼續說著江映籬如何如何過分,自己如何如何好,可是夫人不想再聽了,她本想讓陳媽給她一些銀子打發了,可是她罵個不停,自己也就不想給了。
江映籬知道她是衝著自己來的,她把侯夫人拉過去護在了自己身後,指著地上的人,“吳秋娘你到底想幹嘛?我已經給了你銀子了,夠你花半個月了,你昨天是怎麽答應我的?”
吳秋娘矢口否認昨天江映籬給她銀子的事情,一時間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這裡又是行人馬車來往的交通要道,江映籬心裡很自責,因為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讓侯府被人看笑話,還要遭人非議,她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吳秋娘見夫人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她看到旁邊有一個台階便坐了上去,雙腿盤在一起,雙手拍打著腿和地面,一副潑婦的樣子,並且挽起了袖子大喊:“大夥兒都來聽聽,都來看看,這個女人是如何的不孝不義。”
她瞪大眼睛忽然指著她,“這個女人叫江映籬,她原本和我的兒子在一起,可是我兒子和她在一起之後是做什麽什麽不順,做生意不成,家裡的事情也沒有什麽順心的,這也就罷了,可關鍵是她天生克夫,我好端端的兒子就這麽被她克死了。”
“大夥兒是不知道,我的孩子死後,她對我百般折磨,後來偷了我們家僅剩的錢財跑了出來,還放火燒了我們家,若非我命大,只怕也要被她給燒死了,我不要命的追過來,就只是想讓她把錢還給我,可是她假裝不認識我,你們說說,她如今住這麽大的宅子,難道會缺那點兒錢嗎?”
吳秋娘說完開始大聲地哭了,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的,礙於侯府的地位,雖然不敢大聲喧嘩,可是江映籬和侯夫人的耳朵裡還是飄進來幾句難聽的話。
江映籬沒想到這吳秋娘竟然如此蠻不講理,正要與她理論卻被侯夫人攔住了,只見夫人喊來幾個夥計,警告道:“我剛剛就告訴了你,不要再在這裡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你以為以前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一查就知道了!若不是看在籬兒的份上,早就讓人將你舌頭拔出來,亂棍打死了!”說罷,便就讓夥計們把她趕出了京城,並吩咐下去,讓人以後看好侯府,不能讓這個女人再出現在自家門前。
若是看在她曾經養過秋牧雲一場的份上,江映籬也是不會如此心軟。
江映籬感受著侯夫人手心的溫度心裡很感動,可是她已經無心逛街了,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候夫人突然站住了,摸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她已經走了,你放心她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了。”
江映籬很感動,沒想到侯夫人竟然沒有問自己是否真的曾經做過那些事。她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娘,您就這麽相信我嗎?”
候夫人把她摟過來,兩人貼得很近,“傻孩子,侯夫人怎麽會懷疑你呢?你是侯夫人的女兒,你要是那樣的人侯夫人怎會不知?那個吳秋娘一看就是愛錢如命的人,以後只要離她遠些便好了。”
她知道侯夫人不想她難過,可是剛才的話仿佛還在耳畔圍繞著,忍不住的,她又想起了秋牧雲,一想到他,自己便心如刀割。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物是人非,而秋牧雲便像是徹底的人間蒸發了……
“好了籬兒,陪娘去逛街吧!”夫人拉起她向著人群中走去。
兩人來到了首飾鋪子裡頭,侯夫人興致勃勃道:“籬兒你看,這副耳環如何?侯夫人知道你不喜穿金戴銀的,但這對銀耳環挺精致的,你瞧著如何?”她說著拿起耳環放到了江映籬耳邊,比劃了一下,覺得正正合適。
江映籬笑了笑,心想自己平日裡拒絕所有的裝扮,如今侯夫人費心思給自己親自挑選,那她也不能再推辭了。
“好,我也覺得不錯,那就要這個吧!”說完她正準備拿出錢袋子,侯夫人卻攔住了她。江映籬隻好作罷。
雖說侯夫人少出門,但老板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立刻上前笑著誇讚,“這位小姐真是漂亮,雖然打扮得清新,可是細看卻是個美人胚子呢!”
候夫人也是十分高興的,連忙回應:“是啊是啊,我這孩子天生麗質!”
回頭向著不遠處一家店走去時,她好像看到了丁時,遠遠看去,他和牧雲的身形甚至是走路的樣子都是那麽相似,可是她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候夫人看到女兒突然駐足,朝著她目光所看的方向看過去便瞧見了丁時。
她拉住女兒的手說:“上次的事情是丁時出的主意,又是他把繡品拿給皇上的,他也算是雲川的救命恩人,看來這個孩子還真是不錯。”
因著上一回的事情,侯夫人對丁時也不再是那麽抵觸了。
江映籬看著丁時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濕濕的,這個人自己越看越像秋牧雲,她的內心想著:要是他還在就好了,自己便不會如此難過,也更加不會活得這樣毫無目的,宛若浮萍一般。
丁時看到她便一直笑著,她記得他以前一見到自己便十分開心,她抬起頭努力地想要憋回眼淚,她怕丁時看出些什麽,她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煩心了。
終於,她聽到丁時在自己面前駐足,她低下了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是侯夫人和丁時都看得出她似乎並不是真的在笑。
丁時先是給夫人行了禮,想著自己這兩日未見她,便想起自己剛才路過的那家茶館。說道:“難得在街上遇到夫人和小姐,不如賞我個面子,今日讓我請二位喝些茶,前面那家茶館做的一些茶點味道也不錯。”
夫人倒是無妨,自己原本也打算找個機會謝丁時,既然今天見了一起吃個茶也未嘗不可,她看向女兒,不知女兒如何打算,這時江映籬拉住她的手,她感到女兒手心十分冰涼。
“娘,我突然覺得身子不太舒服,方才又逛了一會兒街,不如今日先回府,改日再與丁公子一道喝茶。”
夫人察覺出了女兒的不對勁,她知道女兒現在心裡一定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便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