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時察覺到侯夫人對自己的不喜,可她又對江映籬恩重如山,見她這般信賴侯夫人,他自是不會對侯夫人不敬,無奈之下,隻好告辭離開。
見著丁時離開,侯夫人才拉著江映籬的手,低聲詢問道:“籬兒啊,告訴娘,你和這個丁時是什麽關系啊?”
江映籬一聽,就知道侯夫人是誤會了什麽,隻好略微帶了點無奈解釋:“娘,他只是個朋友,我跟他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說不定以後就連朋友都不是了。”
聽江映籬這麽說,侯夫人還是不肯全然相信,半信半疑地看著丁時遠去的方向:“真的嗎?可我剛才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對勁啊。”
侯夫人畢竟是在京都長大的,且閱人無數,這方面可比江映籬老練精銳多了。
江映籬轉了轉眼珠子,細想了一下,卻是沒有發現除了言辭輕浮了一些,也沒有別的特殊的地方。
況且就剛才他在街上照單全收的浪蕩舉動,她可不會覺得丁時對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覺著他風流成性,見一個撩一個罷了。
“沒有,娘你誤會了。他就是這個樣子,見誰都是這樣的。”江映籬沒有多想,而且也不想繼續想下去,便是開口打斷,且自己下了定論。
侯夫人欲言又止,瞧著江映籬滿臉的肯定,心下卻是愈發的懷疑,這傻丫頭不會這麽快就被人給騙了吧?
她可第一次看到有男的送江映籬回府,怎能不多想幾分。
“籬兒啊,你聽娘跟你說,你可千萬不要輕易就被人騙了去啊。”侯夫人本是想說那個人或許是看上了侯府的勢力,但轉瞬一想,這不是在否定江映籬本人嗎?生怕會傷了她的心,侯夫人便是強忍了下來。
江映籬見狀,不得不無奈地輕歎了一句,見侯夫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若是繼續解釋,只怕是會越描越黑,本來沒什麽都變成有什麽了。
既然侯夫人這麽不放心,那以後跟丁時保持距離就是了。
江映籬這麽一想,頓時反應回來,自己之前跟丁時出街,甚至一起吃東西,在這個時代來說,確實有些逾越了,尤其她還是已嫁之身。
這樣一來,她還是不要再跟丁時有任何接觸了,最好見都不要見到。
只可惜了,江映籬打定了主意這麽想,但丁時又怎麽會如她所願?
“小姐,那丁公子又來了。”林娘子走到二樓,也是十分無奈那般朝江映籬稟告。
“不是說了,不見嗎?來了就把他攆出去。”江映籬許是反應過來,又許是惱了自己對著丁時總是容易想起秋牧雲,所以完全是不想要見到他。
江映籬的反應在林娘子的意料之中,也正是如此,她臉上的無奈和為難之色便是更甚,欲言又止。
“怎麽了?”江映籬輕挑眉,林娘子是知道自己的態度的,按理來說是應該不用來稟告自己,直接讓夥計打發了他就是,一如前幾日那般。
難不成丁時又折騰了什麽么蛾子?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見林娘子十分為難道:“這一回,丁公子拿著上一次小姐你做的衣衫,道是你繡功不好,說是映山繡坊浪得虛名。若是這一次見不到你,論個公道,他就要在店鋪外頭大聲囔囔。”
這個混蛋!
丁時的無恥程度再一次刷新了江映籬對他的認知,氣惱得粉拳緊握,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
但她也就是這麽想想而已,因為她知道,若是自己就這麽握著拳頭衝上去了,丁時絕對會將黑的說成白的,說是自己對他投懷送抱。
“呼。”江映籬深吸一口氣,長籲:“我去會會他。”
丁時此時正坐在店鋪中間的茶桌上,翹起二郎腿,一派優哉遊哉的風輕雲淡的模樣,而先前江映籬替他縫製的衣服正明晃晃的躺在桌子上頭。
沒辦法,若不是江映籬一臉幾日,死活不肯見自己,且侯府派過來的護衛也明顯增多,往返繡坊的路都有人接送,讓他無機可尋,他也不至於要這般心狠對衣服下手,逼得江映籬出來一見。
“若是覺得衣服不好,配不上丁公子你這高貴的身子,直接退回來就是。我映山繡坊,不差你這點銀子。”
江映籬如丁時所想那般,果然是從二樓下來了,但一見到他,便是一頓冷嘲熱諷,話裡有話。
丁時眉宇上楊,十分的不以為然,唇角微勾,綻出一抹風流笑容,笑道:“這可是你親手做的衣服,我怎麽舍得退。”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我也不想怎麽樣啊,可是你看看,你上一次肯定是敷衍了事,想著我這人心善且又對你另眼相看,所以應付我。”丁時看江映籬在拚命壓製自己的脾性,忍不住又開始逗弄她。
只見丁時將衣服翻開,露出袖子邊緣,將指尖挺在了某處十分不起眼,若是不認真看覺得看不出來的線頭上。
且這個線頭十分刻意,一看便是被人工破壞,強行挑出來的。
“這明明就是你自己弄的。”丁時的無恥程度再一次被刷新,江映籬生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刻便就要暴起,狠揍他一頓了。
“誒,你這可就是不認帳了啊。繡功不好認了也沒什麽,我這人寬容大度,原諒你就是,但你要這樣,汙蔑我的人品,我可就要好好辯上一辯了。”丁時巴不得能和江映籬再多呆一會,且也知道她最是容忍不得別人質疑她的繡功,於是乎便是千方百計的使出各種手段,逼得江映籬不得不面對自己。
“所以你到底想怎麽樣?”論臉皮厚且無賴無恥的功力,江映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比不上丁時的,也知道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個講道理的,否則也不會鬧上這麽一出了。
丁時又是一笑,全然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過分的地方:“這個好說,既然這件衣服你繡的不認真,那就認真地替我再繡一件就是了。那麽這件事情呢,也就一筆勾銷了。”
這人竟敢這麽得寸進尺?
他如今是真的以為自己是個軟包子,任他磋磨嗎?江映籬心頭火起,尤其見丁時還一臉得意洋洋的,肝火更為旺盛。
不行,她不能每一次都處於下風,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