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位夫人,自己都忘記了先前的袖子是什麽模樣了,像是這蝴蝶本身就該在這裡這般。
侯夫人望著,也忍不住驚訝了,她沒有想到江映籬繡工竟然會這麽好,她還想著,等她適應了侯府的生活,再另外聘請先生教導。
如今可真是撞上了個正著,露了這麽一手,江映籬傳出去的名聲在總算是好聽一些了。至少不再是無才無德了。
幾位夫人見侯夫人臉上的笑容更甚,頓時就心領神會,更是將江映籬好一頓誇讚,誇得江映籬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了。
一陣又一陣無聊的寒暄過後,這些個貴婦人才慢慢離開。
“你知道,娘為什麽要讓你來見他們嗎?”過後,侯夫人才略顯疲態地靠坐在椅背上,望著江映籬一臉肅然。
江映籬回想起來之前,侯夫人曾語重心長同她說道,她不是她們豢養在侯府的金絲雀,認她做乾女兒,可不只是相像的緣故,是因為當真喜歡她,喜歡江映籬。所以希望她可以做真正的自己,融入京城。
也是因此,江映籬才格外動容,願意為了侯夫人去融入這個她完全陌生的圈子。
侯夫人似乎也沒有等江映籬回答的意思,便是接著道:“方才第一位進來的秦夫人,他夫君雖然官位不高,但她個人八面玲瓏,京中大半的權貴夫人都同她有交集。而方才穿黃衣服的錢夫人,她夫君的官位稍高一些,但她卻是個碎嘴的,只要事情一經她嘴,整個京城都能沸沸揚揚的知道……”
這麽一聽,江映籬頓時就知道了侯夫人的打算,想來應該是讓自己出來露個臉,得到她們的認可,又或者說,侯夫人是在暗示她們,若是她們想要從侯夫人這兒得到什麽,自己這兒就是個關鍵突破口。
“不過娘也沒有想到,你的女紅這麽好。若是知道,我就正式開個宴,這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侯夫人是即驚訝又驚喜,還帶上了點老懷安慰的感覺。
頓時,江映籬就更為感動了,也更為相信了侯夫人先前所說的那一番話,她不是她女兒的替身。畢竟只是替身的話,關在侯府,看著臉自欺欺人就行了,又何必這樣大費周折呢?
“娘。”江映籬的這一聲娘,喊得是十分真心實意的,完全沒有往日那種帶著安撫性質的,同時也從衣袖當中拿出了一個香囊,遞給侯夫人:“之前就聽說你時常犯頭疾,這裡頭我是去請大夫配的藥,頭疼的時候可以聞一聞,清心凝神,可以有所緩解。這個香囊也是我親手繡的,你不要嫌棄我這一點心意。”
侯夫人同時也沒有想到,江映籬竟然一早就給準備了禮物,還十分貼心的去打聽自己的頭疾,關心自己,心下又是意外又是感動,覺得上天對自己不薄,給了自己一個更好的女兒。
“怎麽會,只要是你的心意,對於娘來說,都很珍貴。”侯夫人強忍下了眼眶的濕潤,只是手接過香囊的時候,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而恰好此時,方管事走了進來,下意識的看了江映籬一眼,才低聲稟告道:“夫人,肖凱那邊傳來消息了。”
江映籬雖然有點疑惑為何方管事會多看自己一眼,但她以為是侯府的事情,自己不便留著,便是起身要走。
侯夫人將香囊系到了自己的腰間,見江映籬要走,慌忙喊住她:“籬兒,不用走,大概是你相公有消息了。”
一聽到是關於秋牧雲的,江映籬頓時就邁不開腿了,她也算是懂了,為何方管事剛才會看自己一眼了。
既然是這樣,她還是要留下聽聽的。
“根據小姐所說,姑爺最後出現是在晉州,肖凱他們便是帶了一人,一直在晉州打聽,更是同當地的鏢局都打聽過了,他們都反饋,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出現過,仿似還在追著什麽,匆匆而過,最後出現的地點是晉州的長河鎮。”
江映籬聽著,寬大衣袖之下的手不由得緊張的攥了起來,秋牧雲果然是在晉州出現過,她突然慶幸,自己當初聽信了原秀的話,否則就一點線索了找不到了。
“然後呢!”涉及到秋牧雲,江映籬所有的淡定都不複存在,忍不住激動且期待:“他現在在那裡?”
見狀,方管事看向江映籬,欲言又止的模樣,半響,才搖了搖頭,接著道:“據肖凱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一路跟到長河鎮打聽,最後是距離城門約十裡的地方,一條小溪邊上,打聽到了姑爺的消息,說是姑爺在追擊什麽賊人,之後的行蹤就再也探查不到了。”
“他追擊的是什麽賊人,你們可查清楚了嗎?”侯夫人見江映籬晃動了一下身子,怕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慌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凝聲問道。
“仿佛是跟鏢局有關的,但具體的,也不得而知。”
鏢局?江映籬忍不住心神恍惚,連帶這身子都後昂了一下,秋牧雲消失了這麽久,不是他做的金蟬脫殼的局嗎?那麽,這一路追擊的賊人,又是什麽人呢?
所以,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現在肖凱在哪裡?還有董曉,他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嗎?晉州附近找不到,相鄰的幾個州呢?也沒有動靜嗎?”
關心則亂,江映籬現在被秋牧雲徹底失蹤的消息給打擊到了,侯夫人就較為冷靜,一下子抓住了關鍵。
方管事微抿了抿唇,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略微頓了頓,才謹慎且帶著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稟:“董曉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想來也是因為打聽不到姑爺消息的原因。且肖凱現在也在趕往董曉那邊,和他匯合。他說,如果從連董曉那邊都沒有消息的話,只怕是很難再找到姑爺的消息了。”
世界之大,要這樣盲目的尋找一個人,便是如同大海撈針。
她,是徹底失去了秋牧雲的消息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江映籬一直緊繃著強撐的身子,終於是強撐不住,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臉色發白,薄唇輕顫。
“籬兒,你怎麽了,千萬不要嚇娘啊。”侯夫人被她這麽一癱倒,倒是給嚇得忘了自己也是個病人的事實了,滿心滿眼都是江映籬此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