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倒是沒有想到,面對這麽明顯的栽贓陷害,江映籬不禁沒有生氣,甚至還拿出了銀子給自己作跑腿費。
“官爺不必客氣,畢竟也是我們家的家務事,連累官爺了。”江映籬許是見衙差有所顧忌,更是笑意盈盈的將銀子遞了過去。
衙差見她連理由都找好了,也就沒有再客氣,十分坦蕩的從她手中接過銀子,順勢打量了她幾眼。
這婦人,倒是挺會來事做人的。
“行,這銀子我收下了,日後若是有什麽難處,你可以直接上衙門找我,我叫楊東。”衙差將銀子收下,還略帶警告似的看了曹青青一眼,隨後揮了揮手,帶人離開。
待衙差走後,江映籬的笑容便徹底斂了起來,冷冰冰的看著曹青青,狠聲道:“你可以滾了。”
“你!”曹青青咬牙,再氣惱又如何,她也不知道為何,吳秋娘說的如此信誓旦旦的,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還因此虧了個鐲子,等到回去,怕又是被吳秋娘一頓發作。
而江映籬面對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至少會虛情假意的做做戲走個過場,如今卻像是老虎露出了利齒同尖銳的爪牙,見到自己便是分外眼紅,仿似下一刻就能扒自己的皮,喝自己的血。
“你竟然公然賄賂官差,你等著,我這就去告你!”曹青青氣不過,但又無可奈何,又不想失了臉面,隻好故作凶狠那樣丟下話來,就連忙跑了。
江映籬冷笑不已,但也知道曹青青並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證據。告她?只怕她一去,就會被人拉去打頓板子再吃幾頓牢飯吧。
只是……方才曹青青那勢在必得模樣,看起來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因此,她也很是懸心。想著若是當真被人當場人贓並獲,她就得讓鄰居家幫我喊秋牧雲來救命了,除此之外,她也別無辦法。
不曾想,曹青青卻撲了個空。那為何,她還這般信誓旦旦呢,甚至連官差都請來了。江映籬一邊走回屋中,也有些不信邪的進屋找了一遍。
可是,一如曹青青那般,一無所獲。
江映籬越發的覺著不對勁,忽的想到了先前吳秋娘過來倒打一耙的時候,那時候她虛張聲勢的哭喊著要叫自己賠銀子,激動之下還不停的甩了甩手臂。
莫不是那個時候,她就將她的鐲子給甩了進來,無意間滾落到角落裡,所以自己才沒有發現?
昨日她睡得早,屋子都是秋牧雲收拾的,想來,要問問才知曉了。
今日實屬運氣好,方才逃過了一劫,但江映籬卻是絲毫沒有松懈的意思,反而眉頭緊鎖,這一日兩日,三天兩頭,究竟要何時才是個頭?
“不行!我要趕緊擺脫這裡!”江映籬暗中下了決定,給自己打氣!
秋牧雲中午趕回來吃飯時,推門便是看到了江映籬在穿針引線,手中靈活無比,竟是三兩下的便就完成了一張帕子。
再一看,旁側已經是堆了一遝的帕子。
秋牧雲不禁有些心疼,開口勸道:“歇會兒吧,繡了這麽多,仔細累壞了身子。 ”
乍聞秋牧雲的聲音,江映籬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松動了肩膀,才發現到因為長時間的低頭而有些腰酸背痛。
見狀,秋牧雲想也不想的,便是上前去,小心的拿捏著力氣,搭上江映籬的肩膀,輕輕的按摩揉捏著。
“晚上就不要再繡了,傷眼睛。”
秋牧雲這般的體貼,江映籬感動之余又忍不住紅了臉頰,胸口的憋屈終於是疏散開來,眼眸輕眯,仿似被撓下巴撓舒服的貓咪。
秋牧雲見她這麽模樣,寵溺之中又帶了些許好笑,手上的動作更是輕柔,就怕自己乾慣了粗活,力氣過大傷了她。
“是了,昨日你收拾屋子的時候,可曾在屋子裡發現了個鐲子。”江映籬想了想,自己的首飾少得可憐,就兩支簪子,一支銀簪,一支是後來秋牧雲花光了月錢買的金簪。鐲子之類的,因她喜歡的是通透的玉鐲,而在這裡並沒有尋到喜愛的,由此並沒有買過。
若是吳秋娘栽贓陷害,想來是不會願意拿玉鐲去冒險的。
秋牧雲手中的動作停了停,從袖子中掏出了個略有些發黑的銀鐲,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江映籬接過來後細看,當即就十分肯定了,“嗯,就是這個。”隨後,忍不住嘲諷道:“她哪裡會舍得給什麽好鐲子。”
“怎麽了?”聽江映籬語氣不大對勁,秋牧雲也有些起疑,道:“我收拾屋子的時候,在左側角落旁撿到的,瞧著眼生,且成色不好,想著你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東西。覺著不大對勁,於是乎我就先收起來了。”
聞言,江映籬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誇讚道:“幸虧你機智,若不然,你此刻就得去衙門撈我了。”
而後,江映籬便是將今日發生的時候細細的告訴了秋牧雲,末了忍不住再一次的誇獎秋牧雲:“這一次若不是你聰明,我便是渾身都是嘴都說不清了。這鐲子雖然成色不好,但也是個鐲子啊,吳秋娘舍得拿出來栽贓嫁禍,看來是下了決心了,若是她知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估計都要哭死了吧。”
江映籬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心中就大為解氣,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
秋牧雲聽完整件事情之後,本也是十為惱怒的,但見江映籬心情大好,還十分不吝嗇的直直誇獎自己,一時就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被自己媳婦誇獎,秋牧雲還是十分有成就感的,只是,他卻總覺得不夠,還少些什麽。
“這麽說來,這件事情上,我就是最大的功臣咯。”秋牧雲微眯了眯眼,伸出手來放在了江映籬的細腰之上,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抱。
江映籬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對,你就是大功臣。”
“大功臣就只有幾句讚賞嗎!是不是少了些?”秋牧雲垂下腦袋,擱在了江映籬的肩膀上,薄唇輕啟,微熱的氣息就在江映籬的耳垂上擦過,惹得她不禁覺著有些酥麻。
再傻,江映籬也知道秋牧雲這是在找自己邀功來了。
回想起秋牧雲對自己的種種溫柔同相護,又思及他愛屋及烏對江城的好,更或者說是被他渾身上下男性氣息所包裹的熾熱懷抱給衝昏了頭腦。
“呐,給你的獎賞。”言語落下,江映籬竟是主動掂起腳來,輕輕的如同蜻蜓點水那般,碰了碰秋牧雲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