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兒對江映籬使了使眼色,江映籬心領神會,知道此刻侯夫人情緒起伏大,便是沒有再說下去。
“小姐,你別傷心,今日夫人受了太大的刺激,老夫人一早上說了好些難聽的話羞辱夫人,夫人這才動怒,你莫要怪她。”
回去的路上,菁兒柔聲寬慰,她其實也嚇到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侯夫人和小姐爭吵。
平日裡夫人對江映籬好,她都記在心裡,當然不會因此記恨起侯夫人:“菁兒,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裡的。”
“對了!”江映籬突然頓下腳步,想起什麽:“菁兒,你可曾知道庶子溺水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菁兒臉色一變,拉著江映籬走到一旁,小聲說:“小姐,這事我也只聽以前來的丫鬟們說過,都是以訛傳訛,誰也說不清,不過這事一直以來都是老爺和夫人心裡的傷疤,你莫要再提了。”
聽到這兒,江映籬也知道老夫人反應那麽大的原因了,她點點頭對菁兒說:“放心吧,我記住了,你且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看著菁兒緩緩走回院內,江映籬若有所思的抿抿嘴角,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入房間,便是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個帖子,很是晃眼。
江映籬微挑眉,便是拿起那紅底黃邊燙金帖子,只見上頭寫著邀自己酒樓一見,落款丁時。
禮數這般周全?
對此,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心下的難過也因此消散了一點點。
翌日,秋牧雲早早就到了侯府等候。
看著這未來的女婿,侯爺打心底裡喜歡,和他聊的正歡,江映籬剛走到正廳就聽見侯爺爽朗的笑聲。
江映籬搖了搖頭,走進正廳問道:“不知丁時和爹在說了什麽,讓爹如此開心?”
一聽到江映籬的聲音,秋牧雲便不由自主的起身迎了過去。
江映籬並未精心打扮,但素衣銀釵恰好能把她淡雅的氣質映襯出來,秋牧雲怎麽看怎麽喜歡。
侯爺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反而催促道:“好了映籬,你和丁時久未見面,就不要在府中過多停留了。”
秋牧雲爽朗一笑,對侯爺拜道:“侯爺,我先帶映籬出去了。”
侯爺擺了擺手,笑著看著這對璧人兒走出侯府。
一出侯府,秋牧雲就靠近江映籬埋怨道:“映籬你對我可真狠,一進皇宮就是一個多月,出宮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還要我親自來找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江映籬紅了紅臉頰,小聲嘟囔道:“哪有姑娘家主動找人的?”
丁時一聽,無恥的問道:“那這麽說,你心裡還是思念我的?”
江映籬不禁覺得有些羞惱,白了他一眼。這變成了丁時的身份後,怎的不要臉了這麽多了?
“不是約在了酒樓嗎?怎的這麽殷勤?”
秋牧雲看著江映籬,墨眸深深,薄唇輕勾,悠悠表達心意:“主要是想見見你。”
江映籬強裝鎮定,握緊雙手,在心裡反覆提醒自己,要矜持!要矜持!千萬不能讓他撩撥了去!
“秋牧雲,我有事拜托你。”江映籬忽然想起昨日發生的事,臉色頓時肅穆了起來,方才的那些兒女情長,便是拋去了腦後。
秋牧雲皺了皺眉頭,故意為難:“你怎麽一有事就找我,沒事就不找我?”
“誒,我這不是只有你能幫我嘛!”
秋牧雲故作高傲的搖搖頭,半天才說:“給我繡個香囊吧,我要鴛鴦的。”
這鴛鴦香囊本是定情之物,但江映籬和秋牧雲早已成婚,送給他也並無不妥,江映籬隻覺得臉頰發燙微微發燙,點頭答應了。
“答應就不能反悔了!”秋牧雲睜大明亮的眼睛,興奮地看著江映籬,好像一個得到糖果兒覺得滿足的孩童。
雖然江映籬已經親自給他做了衣衫,但他總感覺還差點什麽,如今,倒是齊全了。
“好啦,答應便是答應了。”
江映籬害羞的推了推靠近的秋牧雲,而後正色道:“多年前侯府有個庶子由侯夫人照顧,但庶子去撿風箏時,悄無聲息的溺水死亡,我覺的事有蹊蹺,你能幫我查一下麽?”
秋牧雲摸了摸下巴,眯眼沉思道:“聽著確實有蹊蹺,按道理孩子溺水一定會呼救,怎麽會悄無聲息的死掉呢?況且,這內宅裡的陰私,怕是不好查。”
“沒錯,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江映籬擰眉,眉眼滿是憂愁。
秋牧雲最見不到江映籬這滿面愁容的樣子,便是輕聲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再難查,我也會給你查出來的,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江映籬剛要開口道謝,秋牧雲的手指就抵到了嘴邊,阻止了她要出口的話。
“莫要和我道謝,你要道謝我可就不替你辦事了。”說完,秋牧雲雙手背在身後,仰頭向前走著,故作高傲。
江映籬噗嗤一樂,抬腳跟了上去。
一直到下午,江映籬才和丁時辭別,她拎了四包點心直接去了侯夫人院子。
“娘,今日我和丁時出去閑逛,買了些你愛吃的點心,趕緊趁熱吃,還酥脆呢。”
江映籬熱情的笑著,可侯夫人卻像沒聽見似的,還坐在原位上,慢悠悠的搖著扇子,面容冷漠。
江映籬瞥了一眼角落的陳媽,陳媽對江映籬搖搖頭,暗示夫人的心情還沒有好。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吩咐丫鬟去拿了幾個碟子,親自將點心擺好,送到了侯夫人的面前。
“娘,您嘗嘗,都是您愛吃的。”江映籬臉上掛滿笑容,並不放棄,眸光真誠的望著侯夫人。
侯夫人卻沒有說話的意思,點了點扇子,示意江映籬把點心放在桌子上。
事已至此,江映籬心裡多少覺得有些失落,她緩緩起身,斂眉將點心按照侯夫人的意思擺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