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堅持覺得丁時就是這樣的浪蕩的性子,而丁時又覺得她對自己誤會頗深,不由得有些心傷。
二人便是在街上爭論了一番,便是不歡而散。
“小姐。”林娘子上前,見江映籬將上一次秋娘劃破的衣服給修補好了,頓時就忍不住驚歎道:“小姐你的手可真巧啊,我還以為這一件衣服就這麽作廢了,沒有想到竟然還能修補,而且還看不出,不止如此,好像更加出彩了一些。”
江映籬順著林娘子的話看過去,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個位置確實不太好補,也是頗費了我一番功夫。”
“真是辛苦小姐了。”林娘子說完,卻是忽然將話題轉了個彎,略有些納悶道:“丁公子好像有些時日沒有過來了。”
經過林娘子這麽一問,江映籬也才想起,好像經過上一次的不歡而散之後,丁時就沒有再來過繡坊找她了。
按照他先前三天必有兩天出現的頻率來講,現在竟然隔了這麽久都沒有出現過,也的確是讓那些習慣了他存在的人有所疑惑。
不過江映籬卻是不在乎,丁時沒有來之後,倒是清淨了不少。
“沒有來就沒有來了,說不定這還是好事。”江映籬無所謂那般聳了聳肩,說不定人家浪蕩公子對她這顆鐵樹失去了興趣,又或者有了新目標,所以不來了唄。
“不說他了,過幾日便是中元節了,娘好像是要去宮中宴席的,正巧我在景泰閣定製了支白銀卷須紅寶石簪,還有一套頭面,這會兒應該可以派得上用場了。”
“每年中元節,夫人都是要入宮的,小姐,你也早做些準備吧。”
“我?應該不用了吧。”江映籬倒是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去的可能性,畢竟她也不是真的侯府千金,這身份這麽尷尬,她還是不要給侯府帶去非議吧。
“不說了,我先回府,把這些東西讓娘試一試。”哪怕沒有中元節的宮宴,江映籬也是打算給侯夫人準備這些東西的,如今能派上用場,她當然求之不得。
而正當江映籬回到侯府的時候,恰巧便是看到侯夫人身邊的丫鬟朝她走來,恭敬道:“小姐,您回來得正好,夫人還讓奴婢到繡坊裡請您回來呢。”
“嗯,那我現在過去吧。”江映籬聞言,略微細想,應當是同中元節的事情有關了。
果不其然,江映籬一踏進侯夫人房間,便是見侯夫人略有些苦惱地看著架子上擺放的幾套衣衫,皺起了眉頭。
“籬兒,你來得正好,過幾日便就是中元節了,按照慣例,我們得去宮中宴席,你眼光好,快幫我選一下,穿一套比較合適。”
江映籬聞言,上前一看,其實那幾條衣服做工都十分精美,單穿都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若是跟珠寶首飾搭配起來,就也不是特別貼切。
“娘這麽好看,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啊。”江映籬上前親昵地挽著侯夫人的手臂,哄著她高興。
不過她也是在說實話,經過一段日子之後,侯夫人再不見她第一次遇見她那時候的憔悴了,精神也好上了許多,氣色更佳,瞬間便是精神煥發了。且歲月總是對美人格外的寬待,加之保養得當,侯夫人自是風韻猶存,同江映籬姐妹相稱,怕也是有說服力的。
“就你嘴甜。”侯夫人自然是受用得很,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自從有了江映籬,她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當下就被哄得心花怒放,“快幫我選選。”
“娘就不問問我,有沒有備選的嗎?”江映籬笑了笑,方才便就已經讓菁兒去拿了,這會兒時辰剛剛好。
“之前便聽說過娘要進宮參加宮宴,所以一早就給備著了。這幾套衣服其實也很好,但若是現在才搭配頭面,怕是有些趕不上。”
江映籬說著,便是讓菁兒將衣服拿上前去,在侯夫人跟前比量了一下,隨後將蔥景泰閣拿回來的頭面也拿了出來。
“這樣一套下來,就剛剛好啦。”
侯夫人不由得露出了驚喜同動容的神色,道:“其實這些讓其他繡娘做就好了,你怎麽每一次都自己親自動手啊,這可得多累啊。”
既是覺得江映籬心中裝著自己,時時刻刻為自己考慮周全而動容,又是因為江映籬每每為自己操心,心疼她勞累。
“不過是一套衣服,能有多累?我這繡坊裡頭,缺什麽也不會缺娘的衣服呀!”侯夫人是難得對江映籬好的人,她自是要不留余力的對她好。別的事情她沒有辦法,但這些事情,就一定是要做好的。
“你呀,有時間就給自己做幾身衣衫。”侯夫人動容得拉著江映籬的說,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道:“我先前就已經讓繡娘趕製了幾身衣衫,放到你的房中了,你待會去試試。還有頭面,我也準備了幾套。要是還有不夠的,就立刻跟我說。”
“我的衣衫也夠多了,還有首飾之類的也足夠了,不必再添了。”侯夫人先前就已經準備了許多,江映籬哪怕是每天輪流換,都換不及。
“那怎麽一樣,你第一次進宮,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的。”
這一回輪到江映籬驚訝了,不由得還有些怔愣,“這一次我也要去嗎?”她一直都沒把自己算在裡面,所以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侯夫人略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傻孩子,說的是什麽傻話啊。你可是我的女兒,你自然也是要去的啊。”
“我……”聽到侯夫人這般肯定的語氣,江映籬倒是真的動容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可以感受得到,侯夫人對自己的那種親近以及慈母之心。
正是這樣的心意,讓江映籬無比動容,令她覺得,自己同侯夫人,仿似當真是親生母女那般,沒有隔閡,沒有距離。
“難不成你是不想去?”侯夫人想了想,便是安慰道:“若是尋常的宴席,你不想去,娘也不為難你。但宮中的宴席,你還是要去的,尤其是這頭回進宮,更是要格外注意。無論怎麽著,都得去同皇后娘娘請安才是。”
江映籬忍住了鼻頭因為動容而牽扯出來的酸意,將頭靠在了侯夫人的肩上,“我沒有不願意,宮宴的事情自然是都聽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