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生活是什麽都不缺的,可她心裡總想著秋牧雲,想著侯夫人和侯府裡的人,還有江城,他們如今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過得如何。
本以為待在宮中最長時間不過時日,如今這麽一耽擱,江城想來定會害怕,侯夫人也一定非常擔心,
想到這裡,江映籬便是有些惆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帶愁容,想離開這裡的心思顯而易見。
“映籬,這禦膳房的廚藝可是極好的,你快來嘗嘗這些。”貴妃高興地喚她一同用膳,所幸貴妃娘娘比起皇后來倒是十分好相處,叫她內心稍稍得到些安慰。
兩人慢慢地用著早膳,估計這會兒皇上正在上早朝,所以貴妃才有了片刻的閑暇。只是沒過多久,便是見到兩位太監緩緩走了過來,衝貴妃一笑。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本娘娘此刻正在用膳,奴才不便打擾,只是如今事關重大,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務必要帶走江小姐,還望娘娘恕罪。”
江映籬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是犯了什麽錯嗎?怎的皇后娘娘二話不說派人來這裡,而且皇后派人來,定然不是什麽好事情。
“慢著!皇后娘娘做事向來穩重,身為中宮止住,平日裡也是三宮六院的表率,怎的今日這樣子讓你們二人來本宮這裡隨隨便便要人,本宮敬重皇后娘娘,卻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貴妃挑眉,冷眼看著面前的太監,上位者的氣勢全開,壓迫感驟然而出。
太監歪著嘴笑道:“貴妃娘娘真是說笑了,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怎會無緣無故要人呢?今日之所以要帶走江小姐,是因為她為皇后娘娘新繡的衣裳上面,出了個大問題,且事態嚴重,惹得皇后娘娘大怒,這才前來帶人。想來貴妃娘娘也清楚,宮規森嚴,哪怕江小姐不是宮中的人,也得遵守宮規。”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娘娘總該問一問吧!貴妃娘娘大可放心,若是問清楚了,如若不是江小姐故意為之,那咱們皇后娘娘定不會使江小姐一人蒙冤。”
江映籬這下明白了,那日的衣裳實在是難繡,或許是自己真的繡錯了也是有可能的,既然皇后娘娘拿這件事故意找茬,那她自然得想法子應對,尤其是不能連累了貴妃娘娘。
“既然如此,那便請公公帶路吧。”江映籬心下一沉,面上卻不顯,畢竟她沒有忘記,方才太監所說的,出了大問題。
只是,她左思右想,卻也沒有覺得一件衣服,能有什麽大問題。
貴妃有些擔憂,“你真的要跟他們去嗎?萬一你出了事可怎麽辦?你人是本宮叫進宮來陪本宮的,你這……”
主要是,若是江映籬當真出了什麽事情,她不好交代。
江映籬表情卻很輕松,“娘娘不必過於擔心,娘娘對映籬已經很照顧了,娘娘請放心,映籬不會讓自己身涉險境的。”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貴妃娘娘站在門口張望著,這可怎麽辦呢?
江映籬被兩個太監領著,可走著走著,她發現這條路似乎並不是去皇后宮裡的,皇后這是要做什麽?她警惕地看著他們。
“你們不是要帶我去見皇后娘娘嗎?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
其中一個太監頭也不回地告訴她,“奴才在這宮裡待了二十年了,怎會記錯路?姑娘請繼續走!”
這時三個人來到一條人跡很少,且十分冷清的小道上,遠遠地她看到了一扇門,“這不是去皇后宮裡的路,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
兩個太監商量了一會兒,覺得跟她說實話也沒什麽危害。“實話告訴你吧!你還是想辦法怎麽好好地在大牢裡活下去,想去找皇后娘娘辯解,憑你也配?”
什麽?她回頭看著這條長廊,一路上根本沒有什麽人影,她試圖逃離可是這兩人看得實在是緊,走著走著她邁過這到門檻,前面就是牢門了。
“你們把我關在這裡不行,我是貴妃娘娘召進宮裡來的,皇后娘娘無權將我囚禁於大牢中。”
太監不可思議地笑著,在這個皇宮裡 除了太后和皇上,就只是皇后娘娘是最大的主子了,又有何不敢?
“你進去吧!”其中一個太監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了陰暗潮濕的大牢中去了,她看著四周,這樣的環境讓人有些害怕。
江映籬走後貴妃娘娘實在擔心,根本沒有胃口再吃了。“快把這些都撤了,本宮看著都心煩!”
人被皇后帶走的,想要回來只怕沒有這麽容易。
貴妃煩躁的握了握拳頭,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語道:“對了,這件事情或許只有雲川願意幫忙,也能夠幫得上忙。”
雲川正在殿外平地練武,太監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封信,一目十行之後,劍眉緊蹙,神色冷峻。
“你們這幾天去安平侯府外守著,一定不能讓江小姐被皇后帶走進而入獄的消息讓夫人知道,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還有,若是有人故意去告密,想要動什麽手腳,便就地處理了吧。”
雲川一番吩咐之後,眉頭緊鎖得更為厲害了。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得好好想辦法,必須把江映籬從皇后娘娘手中救出來,皇后娘娘昔日都敢對自己那般折磨,區區一個侯府小姐,她根本不會在意她的生死,因此她可能會更加地心狠手辣。
他坐在院中想了一會兒,決定以丁時的身份出去一趟,他必須和侯爺討論討論這件事情,江映籬在大牢裡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險。
此時恰好正縫下朝十分,安平侯著朝服,緩緩朝宮外而去。
“侯爺請留步,我有事需要與您商量。”
安平侯一臉不解,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首看去,不禁有些驚訝,來人竟是丁時。
“你怎麽會在這裡?”
“受六皇子囑托,入宮辦事。”丁時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隨後便是凝眉,聲音低沉,將宮內的事情對安平侯全盤托出、
聞言,安平侯的臉色也是立刻陰沉了下來,且不說他也早將江映籬當做了親生女兒看待,光是侯夫人知道了這事的反應,他便就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皇后娘娘為何要這般對籬兒?他們根本無冤無仇。”
丁時有些自責,知道皇后娘娘看江映籬不順眼是因為自己,只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救他出來,希望侯爺不要表現出異常,一來不讓夫人知道了難受,二來那些人不就是想看我們自亂陣腳嗎?我們偏不這樣。”
安平侯緩緩點頭,又同丁時商量了幾句,方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