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幾日章雯和王寡婦二人傾力合作,讓江映籬閑下來了,只是同時更讓她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清河鎮上,意外看見的秋牧雲。
她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覺,她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
所以秋牧雲一定還活著!
江映籬無比肯定著自己內心的想法,於此同時,她無意之間想起了青樓,那一次的錯認會不會也不是錯認呢?
突如其來大膽的猜測,讓江映籬仿佛在水深火熱之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那個蒙面女子,生的貌美,又見識不凡,這樣的人物,怎麽會屈居在小小的鎮子上,還是在青樓的地方?
她會不會也同秋牧雲身後的勢力有關?
這一點點的思緒堆積而成,如同星星之火,瞬間燎燒了那草原。
“不行,我要去問問她!”江映籬唰的一下站起身來,眸光如炬,甚至連身邊的江城都顧不上,往外奔跑。
江城害怕極了,尤其是近日來江映籬的種種反常,總讓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姐姐了,心慌之下,他也跟著邁起小短腿,快跑著跟上江映籬。
“誒,映籬,江城,你們去哪?”章雯很快就發現了姐弟二人的異常,尤其是江映籬臉上的神情,讓她沒有辦法視而不見,更何況江城也跟去了。
生怕江映籬顧及不上江城,章雯也匆匆忙忙脫下了圍裙,抬腳追了上去。
“站住,你是什麽人?”不同以往那般,江映籬難得的被人在青樓門口給攔住了。
“讓開,我要找你們當家的。”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可以長驅直入,江映籬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卻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夥計面生的很。
“我們當家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江映籬打量他的同時,那個夥計也在打量著她,見她是一介女子,便是以為她也是那些來抓相公的潑婦,便是十分嫌棄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快走!”
江映籬沉下氣來,知曉這個夥計應該是新來的,正所謂不知者不罪,便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喊青娘來,她知道我和你們當家的是什麽關系。更何況,這個青樓我常來,自然知道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
“青什麽娘,我們這兒可沒有什麽青娘的。再說了,就算你以前常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裡已經被我們掌櫃買下來了,跟以前就不一樣了。哪還管你是誰。”
“什麽?”聽完夥計的話,江映籬又覺著一道晴天霹靂劈下來,“你說這裡被人買下來了?”
那不就是在說,她找不到那個女子了?
為什麽,在這個關鍵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仿似一個瞬間,所有可能跟秋牧雲有關系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說來,她似乎也有月余不曾見過卯已了。
這麽說來,秋牧雲不禁沒死,還好好的。他……只是不要自己了而已?
江映籬突然苦笑了一下,腦袋仿似脹得厲害,下一瞬就要爆炸開來,炸得一片血肉模糊。心裡頭更是有一道弦,突然崩斷。
“姐姐。”江城氣喘籲籲的跟上,看著江映籬苦巴巴的臉色,驚慌失措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這小小的用力,卻是讓江映籬瞬間崩潰,讓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將江城的身子當做了深河裡飄蕩的浮木,心中按壓著的所有情緒頃刻間爆發,失聲痛哭。
“他不要我們了……”
江城更是手足無措了,小小的身子笨拙的回抱著江映籬的身子,一時也害怕極了,隨之嚎啕大哭。
章雯看到江映籬情緒失控,輕歎一聲,但到底是沒有上前去阻止,想著就讓她這麽發泄出來,總不至於憋出病來。
直至半響,見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方才上前輕聲安慰,扶著姐弟二人慢慢往回走。
“姐姐喝了安神湯,需要好好的休息,江城你在這裡陪著姐姐好不好?”王寡婦親手熬製了安神湯,就怕江映籬再度折騰自己的身子,同時也深知江城的害怕,便是順水推舟的安排江城守在她的身邊。
只是這股寧靜,到底是沒有安穩多久。
王寡婦剛把碗端起,想要離開,就突然聽見前頭鋪子喧鬧不已,那高聲扯的喊叫甚至耳熟。
該死的吳秋娘又來了!
隻一瞬,王寡婦就認出了聲音的來源同其主人,低聲暗罵了一聲,隨後安撫江城:“沒事的,你在這裡看著姐姐就好了。”
到底是放心不過,害怕章雯會被吳秋娘欺負,王寡婦惱得連碗都沒有放下,便是氣衝衝的往前走去。
“你三天兩頭的來一次,是不是上一次的教訓還沒有受夠?你這樣鬧騰,當心縣令老爺當真將你拉去打板子,再扔去大牢裡頭,一個不小心就死在裡頭了!”
王寡婦萬萬沒有想到,映入自己眼眶的不是吳秋娘氣勢昂然的為難章雯,反倒是章雯挺直腰背,對著吳秋娘厲聲喝罵。
這身姿,這氣勢,頗有幾分江映籬的影子。
吳秋娘先前被楊東帶走,但因為到底沒有犯什麽大事,也沒有受害者來狀告,便是高高提起,輕輕放下了。
不過吳秋娘又怎麽會輕易咽下這口氣,這不,一緩過勁來,便又打上門來了。
但她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迎擊自己的不是素來強悍的江映籬,反倒是之前那個一直唯唯諾諾像個受驚的兔子那樣軟綿的章雯。
哪怕先前她已經露出了爪子,但在吳秋娘眼中,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嘿,瞧你這潑婦樣子,跟那賤貨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吳秋娘當即就嘲諷起來:“果然她就是個壞胚子,走到哪害到哪,不禁把我兒子給折騰沒了,還帶壞了你,也得虧我兒子休你休得早,不然指不定就被你身上的晦氣給克死了!”
章雯正要回懟,又見吳秋娘緊接著說:“就你這樣,改嫁給乞丐都沒人敢要啊!”
吳秋娘得意洋洋的看著章雯被自己氣的臉色漲紅,就算章雯變得潑辣了又如何,論罵街,她吳秋娘還沒有怕過誰。
“誰說她沒有人要,嫁不出去?”呂青山來時正好聽見吳秋娘所說的話,二話不說的就站了起來,擋在了章雯的前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吳秋娘。
吳秋娘見竟然有人為章雯出頭,正想要再諷刺兩句,說她不知羞恥勾搭野男人,但下一瞬就猛地瞧見了呂青山擼起了袖子,露出了那壯實的大手,上頭的青筋還在鼓動著。
“許久沒有松動過筋骨了,我倒要看看,誰還要在這裡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