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熟悉的頂棚——
這是她的床,她的……屋子。
江映籬眨了眨眼,意識猛然回落,想到剛剛看見清如的屍體。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麽樣?你沒事了吧?”坐在旁邊桌旁的雲川注意到了江映籬的舉動,驚喜的上前。
看見雲川時,江映籬趕緊翻身下床:“清如呢?清如怎麽樣了?”
雲川歎了口氣:“你放心吧,我已經讓暗一去處理她的事了。”
江映籬紅著眼睛:“都怪我,我不應該讓她一個人下山的,都怪我,都怪我。”她懊惱的拍著自己的額頭。
雲川見狀趕緊上前拽著她的胳膊:“這件事情怎麽可能跟你有關,你別鬧了。”氣氛頓時沉默下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有一群人在喊叫,江映籬皺了皺眉,甩開雲川的手走到屋門口,外面的聲音更大了,似乎是有一群人堵在門口。
江映籬扭頭看著雲川問道:“六皇子殿下,這是怎麽回事?外面怎麽了?怎麽這麽吵?”
“六皇子殿下,不好了,外面那些人說,一定要讓您交出小姐,你可千萬不能交小姐出去,他們要殺了她。”菁兒的聲音突然響起,此時正氣喘籲籲的朝這邊趕來。
雲川臉色微變擔憂的看著江映籬,卻發現江映籬臉上沉靜,好像並不將這件事情放在眼裡。
菁兒抬眸,卻發現小姐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心裡一個咯噔,然後下意識的捂住嘴:糟了!說漏嘴了……
她訕訕的看著小姐說道:“小姐,你怎麽起來了?你剛剛聽到什麽了嗎?”
江映籬眯了眯眼,隨即回頭看著雲川說道:“六皇子殿下,他們要讓你交我出去。”
雲川皺了皺眉說道:“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你放心吧,但是你不能再留在大山縣了,我要送你出去。”
江映籬聞言皺了皺眉:“不行!我和陸知凡約定好了,我們要研製瘟疫的藥。”
雲川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你管不了了,你沒有聽見外面那些人是怎麽說的嗎?他們要你出去,然後燒死你。”
雲川的話讓江映籬愣了愣,隨即她笑了笑說道:“那又怎麽樣?如今為了查瘟疫的事情,已經犧牲了一個清如,事到如今,不能再退縮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映籬認真的看著雲川:“六皇子殿下,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解決瘟疫的事情,那天我和陸知凡在山上看見那兩個男人身上就帶著藥粉,陸姑娘聞了那藥粉的味道,想必應該已經知道一些成分。”
“而且,既然已經知道了產生瘟疫的原因,那我們就應該趕緊解決,陸姑娘手上有藥方,再加上她知道相關的藥草,她是這次解決瘟疫的關鍵,六皇子殿下,你不應該把她關起來。”
雲川聞言皺了皺眉:“你放心吧,她的事情我自有定奪,我這就去見她。”
“我也要去。”江映籬緊接著說了這麽一句。
雲川有些無奈:“你不能去,現在外面那些人都想找你。”
江映籬苦笑一聲:“他們想找,就找我吧,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
因為江映籬執意要去,雲川不想與她僵持,無奈,最後帶著江映籬從後門離開。
說起來,二人到了大山縣後就一直很憋屈,明明是奉旨查案,如今居然還要從後門走,當真是最窩囊的派遣官了。
江映籬跟著雲川到了大牢之後,看見被關在大牢裡的陸知凡有些驚訝:“六皇子殿下,你為什麽要將她關在裡面?就算是做個樣子,你也不應該把她關在裡面,換個好一點的牢房不行嗎?”
江映籬看了一眼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還有髒兮兮的地面,有些不滿。
雲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江映籬卻沒心思多說這些,她雙手搭在牢房的桅杆上,看著裡面的陸知凡說道:“陸姑娘,我來找你了,陸姑娘,清如死了,拜托你幫忙調查一下她死的原因。”
聽見這話,陸知凡表情變了變,隨即轉頭掃了江映籬一眼,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旁邊的雲川,揚聲說道:“不關我的事。”
江映籬沒想到對方會拒絕自己,一時間愣住了,但是很快,她回過神對著裡面的人問道:“陸姑娘,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合作的嗎?清如也是因為要調查瘟疫的事情才死的,你為什麽要拒絕我?你轉過來看著我。”
江映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一些嚴肅。
陸知凡似乎也被她說動了,轉過來走到了門口,然後語氣帶著些許嘲諷的說道:“怎麽,在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有些事情,我可幫不上忙,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這話,陸知凡看了一眼雲川,下巴也抬了抬。
江映籬意識到氣氛的不對勁,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雲川,又看了一眼陸知凡,隨即皺眉問道:“陸姑娘,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知凡毫不掩飾,直接將之前雲川跟自己說的話都說了一遍,江映籬這才從對方嘲諷的話語中得知了雲川對陸知凡的不信任。
她詫異的看著雲川說道:“六皇子殿下,陸姑娘是值得信任的,你怎麽可以不相信她呢?”
雲川舔了舔唇繼續不說話,江映籬見他如此,皺了皺眉,轉頭看著陸知凡說道:“陸姑娘,六皇子殿下不是有意的,他也只是太謹慎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行了,你不用再說了,一切合作的基礎就是信任,既然你們不信任我,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反正這次調查瘟疫的事情跟我無關,你們還是自己去查吧。”陸知凡已經沒有了耐性聽下去,轉身又回到那張破床上坐著,背對著江映籬。
江映籬無奈,正想和雲川解釋陸知凡的事情,誰知道,轉頭卻早就沒有了雲川的蹤跡,江映籬有些奇怪,左右望了望,依舊沒有看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