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露出疏離卻不失禮貌的微笑:“真是抱歉,太子殿下,臣女只是出來一會,馬上就要回去了,娘會擔心的,所以請恕……”
“無妨,我派個侍衛過去通報一聲就是了。”不等江映籬說完,太子直接又熱情的“解除”江映籬的後顧之憂。
也不知是故意裝傻還是真不懂。
江映籬蹙眉,她無意與太子扯上關系,上次發生了那種事,對方居然還能做到面不改色,不愧是深宮出來的人。
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諷意,江映籬見拿侯夫人當借口無用,就知道今日是躲不開了,更何況還有圍觀路人指指點點,江映籬可不想成為眾人嘴上的談資。
她淡漠的看向太子,微微福身:“不勞太子侍衛辛苦,臣女方才想起離府前已與娘親報備,隻待一會應當是無妨的。”
太子聞言溫潤的笑了起來:“如此甚好,江姑娘請。”
說完還移步讓開一條路,江映籬心中起疑,太子未免太熱情了吧?
不過她也沒客氣就是了,微微頷首就帶著菁兒二人先行一步,太子緊隨其後,和江映籬保持一臂距離,行在江映籬身側,菁兒以及太子的侍衛則落後一步跟在後面。
江映籬感受身側時不時看過來的灼熱視線,心中稍稍不適。
太子到底意欲何為?
香茗館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江映籬站在這處茶館門口,停下腳步,躊躇要不要進去。
“江姑娘,怎麽了?怎麽不進去?”太子催命符似的話在耳邊響起,江映籬胸口升起一股躁意。
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又強作鎮定,後退一步福身,刻意保持距離:“無事,臣女方才想到禮不可廢,還是太子殿下先請吧。”
江映籬這話壓低聲音,除了身邊幾人,其他路人都聽不見,太子見江映籬一臉警惕疏離,心中多少有些憋悶。
他舒展表情溫聲道:“如此,便我先吧,江姑娘也請。”
說完長腿一邁,先帶著侍衛進去了。
“小姐,你真要跟太子進去喝茶啊?”雲珠剛剛過來,一路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好不容易見太子等人走了,就忍不住過來扶著江映籬問。
菁兒擰了她一把,警告道:“小聲點,你生怕旁人不知道是不是?”
說完她緊張的看著江映籬:“小姐,太子殿下這種天潢貴胄我們還是少招惹為妙。”
話隻說半截,但是誰也聽得出暗含的內容。
江映籬看了館門,無奈拍了拍菁兒的手背:“我倒是想走,實在是脫不開身,先進去吧,坐一會就走,也不會失了禮數。”
菁兒歎氣,心中對太子很是不滿,卻不敢多嘴。
“映籬!真的是你!”
就在主仆三人準備進茶館的檔口,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映籬詫異回頭一看,發現還真是熟人。
“攸寧?你怎麽……”
江映籬話沒說完,突然注意到方攸寧身旁還有一人,頭戴玉冠,身著紫衫,眼尾下還有一顆淚痣。
正是九皇子。
方攸寧沒注意江映籬視線落處,徑直朝她小跑過來,江映籬忍不住提醒:“公主殿下,注意儀容。”
方攸寧微微吐舌,在江映籬身前站定,伸手挽住對方的胳膊:“映籬,你今日怎麽出府了,準備做什麽?我們一同遊玩如何?”
就在方攸寧說話的檔口,九皇子已經過來了,他微微點頭和江映籬打招呼:“江姑娘。”
江映籬只能福身行禮:“九皇子殿下。”
進茶館許久未等到江映籬的太子忍不住了,出來尋人,沒成想就見到三人湊在門口,有些驚訝,不過很快收斂神志,揚聲喚道。
“九皇弟,攸寧公主,你們也來了。”
方攸寧驚訝的看著太子,又看著江映籬,眼中的疑惑根本掩飾不住:江映籬怎麽和太子在一起?
總而言之,最後的二人行直接變成了四人行,這點倒是讓江映籬松了一口氣。
她正擔心單獨面對太子會尷尬,誰知好運的碰上了方攸寧二人。
一行人兩兩相對二坐,江映籬自然是和方攸寧坐一邊,太子和九皇子也自然是坐一起的。
只是江映籬對面坐著太子,讓她多少有些不自然,偏偏對方視線不知收斂,端是讓人不舒服。
江映籬乾脆只和方攸寧說話,時不時和九皇子說兩句,卻絕不肯主動和太子搭話的,只有避無可避,對方主動問起才不情不願一兩句結束對話。
一行四人,江映籬最近心情不好不願意多說,太子隻想和江映籬說,九皇子生性溫柔,屬於傾聽者,所以最終整個話局變成方攸寧一個人的主場。
“映籬,你剛剛是沒趕巧,我與九皇子方才見到一個特別逗的人,他本來是佯裝成瞎子乞討,我都差點被騙,好在九皇子機敏識破,我想教訓他一頓,就把他面前盛著幾枚銅錢的破碗端走,他立刻從地上彈起搶碗,後來被九皇子的侍衛狠狠收拾了一頓……”
江映籬聞言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點著方攸寧的鼻頭:“你呀,也就是仗著九皇子給你撐腰,下次可萬萬不可如此魯莽,萬一那人窮凶極惡,傷到你該當如何?”
幾人坐在窗邊,明媚的陽光灑進小間,江映籬側臉也盛著陽光,輪廓在日光下又柔和幾分。
此時展開笑顏,竟讓陽光都顯得暗淡幾分。
“咚咚——”心如擂鼓,太子眼睛像是粘在江映籬身上似的,喉頭上下滑動,幽深眸中隻盛的下對面笑魘如花的嬌可人兒了。
九皇子雖然耳朵聽著方攸寧和江映籬的對話,眼睛卻時不時探查著旁邊的太子。
太子殿下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簡直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九皇子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江映籬一眼,俊眉微擰。
他自是看得出江映籬對太子的抗拒,但是太子卻似乎……
九皇子眉頭越皺越深,看著沒心沒肺笑著的方攸寧以及毫無所覺的江映籬,心中微歎。
哎,太子的喜歡可不同旁人,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