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夫人這麽善解人意,菁兒雲珠都很感動,但是也沒有再動作,等到早膳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江映籬才悠悠轉醒。
她洗漱更衣出來就看見娘正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品茶,江映籬有些驚訝的走上前去,同時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注意自己的面紗還戴的好好的,她松了一口氣,腳步又快了幾分。
“娘,你怎麽來了?”
侯夫人聽見江映籬的聲音後,抬眼望了過去,見對方並沒有任何不符合她往日形象的地方,松了口氣,隨即拉著江映籬坐了下來。
“我聽說昨日丁時回來了。”
聽到娘提起了丁時,江映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有意的避開這個話題:“娘今日來是做什麽的?”
侯夫人察覺到江映籬不想提起丁時,一時間心中歎了口氣,卻也不強行勸江映籬,只能順著江映籬的意思點頭:“過來瞧瞧你,最近心情怎麽樣?若還好,娘就帶你去一趟白靈山,拜拜佛怎麽樣?順便轉換轉換心情。”
江映籬聞言心中一暖,但她如今不想出門,於是只能抱歉的拒絕:“對不起,娘,我如今不太想去山上,這幾日身子都有些累,怕是不能爬山了。”
聽見這話,侯夫人也不強求,拍了拍江映籬的手背:“可是你整日悶在這院子裡也不好啊。”
江映籬笑了笑:“沒關系的,有菁兒雲珠,還有這滿院子的丫鬟陪著我,女兒沒什麽大事,娘放心吧。”
“對了,說起你這院子的人……”侯夫人話語中突然帶著一絲狐疑。
她皺著眉頭將這院子裡的丫鬟掃視了一遍又一遍,緊接著她就察覺到了不妥當的地方,她驚訝地又將人過了一遍,隨即看著江映籬問:“映籬,你院子裡的人都在這兒嗎?”
江映籬一臉莫名的粗略的掃了一眼,發現人數差不了多少後點了點頭:“應該是都在這裡了,我並沒有給她們指派什麽差事。”
侯夫人聽見這話“咦”了一聲,隨即說道:“但是我瞧你這院子怎麽少了一個人。”
“有嗎?”江映籬驚訝的又看了看,數了人數之後發現果然少了一人,江映籬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發現少的那個人應該是叫白蕊,平日裡是個挺機靈的小丫頭,但是今日怎麽沒見她呢?
江映籬下意識的看向了菁兒:“菁兒,白蕊呢?”
聽見小姐這話,菁兒壓住心中的鄙視,直接告起了狀:“小姐,昨日你睡著了,白蕊這個賤人居然到書房去想爬爺的床,但是被爺直接連夜讓人帶走了,爺可生氣了。”
江映籬沒想到她昨晚睡的時候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居然敢背著她勾引秋牧雲,簡直豈有此理,她雖然毀容了,可是她還沒死呢。
旁邊的侯夫人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問,居然問出了這樣尷尬的事,那個便宜外甥今日來拜托自己的時候,居然沒有提起這件事情,難不成是想隱瞞嗎?
江映籬也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給了這些丫鬟三分顏色,她們居然還敢背著自己開染房,頓時就覺得自己應該立威了,於是讓菁兒召集所有丫鬟,聚在院子裡,當著侯夫人的面就開始教訓起來。
她揚聲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白蕊的事情吧,那麽,我今日要在這裡警告你們,日後若是還有誰敢效仿白蕊勾引爺,我會讓你們知道我不是泥捏的。”
“你們的賣身契可捏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和白蕊有一樣的下場,你們最好都給我老實點,把不該有的心思全部給我收了。”
說完話的江映籬中拍了一下石桌,在她跟前的丫鬟們趕緊跪下:“小姐息怒,奴婢不敢。”
江映籬冷哼一聲,眼中是無比的嚴肅,這些丫鬟此時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平日江映籬一向是很好說話的,因此她們在做事的時候,時不時的會偷偷懶打打馬虎。
平日江映籬見了也沒有說什麽,因此她們也就沒有將江映籬當做一個正經小姐對待,如今見江映籬發了這麽大的火,她們才意識到自己與江映籬的身份差距,頓時將心中所有的小心思收斂。
旁邊的侯夫人見到這一幕十分欣慰,以前江映籬就是太好說話了,才會被這些欺上媚下的賤奴欺負到頭上,如今這一番表態示威,也算是讓這些人長個教訓,等到訓完這批丫鬟,江映籬不耐煩的讓她們走了。
侯夫人見江映籬眼中閃過一絲疲態,也不再打擾她,帶著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侯夫人離開後,江映籬就一個人坐在石桌上發呆,旁邊的菁兒和雲珠見狀倒是想替她分憂,可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是只能靜靜的呆在旁邊看著江映籬發呆。
江映籬此時想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和秋牧雲發生的事情,她現在很後悔,為什麽昨天晚上要對秋牧雲那麽嚴厲,現在又後悔又傷心,同時,又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秋牧雲之前在老家的過往,心中甜蜜又苦澀。
她喃喃自語道:“今日牧雲回來定要與他道歉,不能再與他這樣冷戰下去了,再說了,昨日的事情本就是我的錯。”
江映籬擰著眉頭歎了口氣,她原本是想和秋牧雲道歉的,而且她連道歉要說的話都想好了,可是今天一天,一直到晚上秋牧雲就沒有出現過。
江映籬等著等著,有些煩躁起來,菁兒一直注意著江映籬的狀態,想到小姐到現在還沒有塗藥膏,瞬間著急了,小聲的提醒道:“小姐,這個時間你應該塗藥了。”
聽見菁兒的話,江映籬回過了神,她淡淡的瞥了瞥自己的腳,隨即說道:“先替我準備洗漱用的東西吧,我先沐浴之後再塗藥。”
菁兒到沒有拒絕,拉著雲珠就去準備熱水了,等到江映籬洗漱完畢,坐在鏡前看著被摘下面紗的臉,一邊拿著藥膏一邊開始難受。
她將臉又湊近了幾分,發現臉上的傷口不僅沒有好,反而又嚴重了幾分,這樣下去可怎麽好的了?
都已經用了這麽久的藥膏,可是臉上的疤痕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她是不是已經可以判定為毀容了。
江映籬看著臉上那道醜醜的疤痕,就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趴在臉上似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同時,又十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