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寧說著說著,似覺得有些不過癮,還缺些什麽,微轉轉了眸子,開口道:“在這裡怪沒意思的,不若我們去疏曲樓吧。”
“嗯?”江映籬聞言,頓時就忍不住揚了揚眉,又看了方攸寧一眼,才打趣道:“我怎麽每一回見你,你都要將我往戲院裡拉,你該不會真的在疏曲樓裡金屋藏嬌了吧?”
“你不要胡說!”方攸寧嗔怪地看著江映籬,臉卻是不爭氣地有些微紅。
“戲院?好啊!”琉璃的興致看起來要比方攸寧還大上一些,興致勃勃道:“宮裡雖然也會聽戲,但總是少了些滋味。我還是更喜歡到現場去看。”
見琉璃同方攸寧都是這個意思,江映籬推拒不過,隻好叫人去通知了侯夫人一聲。
“侍書,司棋,你們一定要看顧好小姐,萬不能有失!”侯夫人得知到消息,也是有些擔心,但她也知曉,琉璃同方攸寧都做了決定,江映籬就沒有什麽選擇的權利了。
“是,奴婢知曉。”
侯夫人到底還是十分不放心,跟著道:“到底是三個女孩子家,籬兒還是個雙身子,這一回帶多些人去,你們當中雲珠武功最好,務必要同小姐寸步不離!”
江映籬見半日,去傳消息的人都還未回來,便隻好親身去了一趟,不料一進屋子,就聽見侯夫人事無巨細地在叮囑著。
當時是又心暖又覺好笑,忙上前去握住了侯夫人的手,再三應承道:“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亂來了,再說了有這麽多人看著我呢,放心吧。”
得了江映籬的再三保證,侯夫人方才放心了一些,大手一揮便就讓她出去,別讓兩位公主久等。
再度來到戲院,仍舊是那般熱鬧,戲台上咿咿呀呀地戲腔流暢地響著,柔軟纏綿的唱腔讓人不禁連骨頭都酥了不少。
“剛才就見你一直在四下張望……”江映籬剛到雅間坐下,一壺茶都還未衝泡開,就見方攸寧倚靠在窗邊,眸光四下轉動,似是在扒拉什麽。
“是啊。”這般明顯,就連琉璃都注意到了,方才想起了先前江映籬打趣她的話,頓時也跟著笑了一聲:“看來,你當真是有個心上人在疏曲樓啊。怪不得聽映籬說,你總是扒拉著她來這裡呢。”
方攸寧被她們這麽一打趣,本就有些微紅的臉頰更紅了一點,但眼神還是不斷地在戲院之間搜尋,還帶了點點渴盼。
“你們不知道,我之前遇刺的時候,救我的那個人,就是這個戲院的人。”
聽到方攸寧這麽說,江映籬有些驚訝,連茶都顧不上泡了,上前問了一句:“你說上次救你的那個人,就是戲院的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幫我把那些人打跑之後就走了,我想起要同他道歉,就追了上去,剛好就見他進了這戲院,而且還是往戲院後台和內院走的。所以,他肯定就是這個戲院的人,就算不是,也同這個戲院的人關系匪淺,肯定會再來的。”
江映籬當即就恍然大悟了,心下又忍不住有些猜測地想到,該不會是這一出英雄救美裡,美人愛上了英雄了吧?
若不然,方攸寧又何必跑來戲院裡尋他呢?
可是,她之前不是說過喜歡的是雲川嗎?而且,她可是要和親的,若是這樣子的話……
江映籬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總感覺這樣子發展下去,很容易就成了一出悲劇。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可記得,救你的人長什麽樣子嗎?你大概形容一下。”
琉璃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可以從她們二人的對話中推測出來,大概英雄救美這種戲碼,是每個少女心中的白月光,頓時她的興致也十分高昂,十分積極地附合:“是啊,你形容一下,說不定我們正巧認識呢?再者,我們幫著你一起找,總好過一個人找。”
聽她們如此說,方攸寧也顧不得什麽羞澀,當即就將那人的樣子形容出來:“我記得他當天頭上戴著個束發玉冠,穿了一身深紫色的錦服,臉我就不知道怎麽跟你形容了,蠻好看的,大概是同雲川有些類似,不過要比他清秀一點,眉宇細長,右眼下方還有一顆痣。”
江映籬一聽到這裡,就忍不住開始肯定自己心下的猜測了,先前方攸寧就說過自己喜歡雲川那一類型,如今遇上個跟雲川差不多的類型的,很難不動心吧。
琉璃聽完方攸寧的話之後,也陷入了沉默當中,一時之間雅間裡頭都靜了下來,只有外頭那咿咿呀呀地戲腔還有群眾叫好聲。
“你們這是怎麽了。”方攸寧還等著她們給出反應,結果兩個人聽完她的話,結果都沉默了。
江映籬同琉璃忍不住對視一眼,都見對方眸中情緒複雜。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珞璃沉吟了片刻,方才斟酌著,輕聲開口:“這個疏曲樓,好像是我九皇弟的產業。”
隻這麽一句,江映籬頓時就像是領會到了什麽,帶了震驚神色看向琉璃,腦海中思緒飛快閃過。
同雲川相似,還是這個疏曲樓背後的東家,以及方才琉璃詭異的沉默,種種結合來看,救下方攸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江映籬趕緊笑了一聲,打斷了琉璃的話,同時也擋住了方攸寧看過來的眸光。
“是了,你總是這樣守株待兔,怕是很難吧。”江映籬立即轉移話題,同時以眼神示意了一下琉璃。
琉璃瞬間就領悟,江映籬的意思便是叫她不要繼續往下說了,而且這件事情也沒有個根據,光是捕風捉影的話,倒也不好。
琉璃點點頭,回了一個叫江映籬安心。
“可是,除了戲院,我好像就沒有別的方式可能見到他了。我只不過就是想跟他道聲謝而已。”
方攸寧本還希望於她們會有印象,畢竟她們在這京城這麽久,打交道的就是這麽些人,且看那人衣著,雖簡單但卻也繁貴,想來家世應該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