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籬沒有躺一會兒,門就被人推開了,接著進來一排宮女,他們手上每個人都端著一個托盤。
江映籬坐起身,皺著眉頭盯著她們:“你們想幹什麽?”
其中一個大宮女上前行了一禮說道:“江縣主,奴婢們奉太子的命令過來為您梳妝打扮,祝您與太子殿下成親之後,舉案齊眉,比翼雙飛。”
江映籬聽她們嘴裡討巧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她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是認真的。
她們眾人上前將江映籬從床上拉起來,雖然動作上很是禮貌,但是江映籬卻掙脫不了,最後也知道自己掙扎無奈,索性就無所謂了,讓他們在自己身上倒飭。
江映籬坐在凳子上,感受到無數隻手在自己身上動作,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忍忍再忍忍,晚上就能走了,晚上就能走了。
江映籬在心中催眠自己。
而眾位宮女則對江映籬突然表現出來的溫順覺得詫異,不過想到她馬上就要嫁給太子了,而且按照太子對她的寵愛程度,以後恐怕很有可能會凌駕於杜瑾惠之上,成為東宮最大的女主人,因此眾人手下也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動作。
就在江映籬快要打扮完成時,門外突然走了一個人,站在門口也不進來,江映籬感受到面前的陰影,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杜瑾惠就站在門口定定的望著自己。
正在給江映籬梳妝打扮的宮女們也注意到了杜瑾惠,他們對視一眼,隨後朝著杜瑾惠行禮:“太子側妃吉祥。”
杜瑾惠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你們先走吧,我有話想和江小姐說。”
宮女們聞言有些不願意,畢竟如果江映籬若是出了什麽事,她們可是首當其衝要迎接太子的怒火。
杜瑾惠似乎是看出了她們的猶豫,忍不住扯下了往日的溫柔面具,冷著臉說道:“沒聽見我的話嗎?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我再怎麽說,我也是這東宮的女主人之一,趕緊給我滾出去!”
她們聞言,不敢再言語,低低的說了一聲奴婢告退後,就魚貫而出,順手還將門給帶上了。
江映籬看著杜瑾惠突然大變樣,心中也忍不住忐忑起來,畢竟她此時的身份是一個搶別人丈夫的女人,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唾棄,雖然她不是自願的,但事實就是如此。
杜瑾惠一步一步走到江映籬跟前,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她,江映籬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正準備解釋的時候,杜瑾惠說話了。
不知是不是江映籬的錯覺,她隱約看出杜瑾惠的眼睛有些微紅,杜瑾惠冷聲道:“不管你和太子殿下是什麽關系,我隻想告訴你,我杜瑾惠和太子殿下才是最合適的人,日後我與他才會長長久久,白頭偕老,你最好離他遠遠的!”
說完這話,杜瑾惠躬身湊到江映籬跟前,直直的與她對視,眼中滿是警告,江映籬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卻不願再多說什麽。
她還能說什麽呢?杜瑾惠明顯鍾情於太子,但她也是被逼無奈,如果可以的話,她巴不得現在馬上離開東宮。
杜瑾惠見江映籬不回話,微微皺了皺眉:“話我已經帶到了,江小姐是聰明人,應該不需要我再三提醒才是,最後,我祝你們新、婚、愉、快!”
最後一句話,江映籬聽得出來,杜瑾惠說出來時聲音都帶著顫抖,江映籬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何苦呢?
杜瑾惠走後不久,太子就過來了,而且江映籬猜他可能已經知道杜瑾惠過來的事情,因為對方臉上滿是焦急。
他走到江映籬跟前後臉上閃過一抹驚豔,隨即蹲下身和江映籬平視:“映籬,你不要害怕,方才我已經聽說了杜瑾惠過來的事情,她居然敢如此大不敬,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把她關在她自己的院子裡,不讓她出來,日後沒有我的命令,也不會再輕易讓她出來,她也不會再輕易的對你下手。”
江映籬詫異的看著太子,心中為杜瑾惠感到悲哀,愛上這樣的男人,杜瑾惠也實在是不幸。
太子沒有發現江映籬的異常,一直在安慰她。
江映籬想到自己今日還要做戲一番,瞞天過海,只能配合的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小聲道:“太子殿下,謝謝您,剛才杜側妃過來與我說話,我真的是害怕死了,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於為難她,她也是因為愛你。”
江映籬想著自己雖然要走了,但是還是不要害人,聽她這麽說,太子卻覺得是她心地善良,搖了搖頭:“映籬,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豺狼,哪怕你對她好,她也不會感激在心的。”
江映籬心中微歎,方才她說這話,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原因,因為她擔心杜瑾惠是太子故意派過來試探自己的,可是聽見太子這麽說,江映籬就已經打消了這個懷疑。
如果真的是太子安排過來試探自己,那杜瑾惠未免也太悲哀了。
因為江映籬故作柔順,所以太子很是滿意,也沒有對江映籬怎麽樣。
但是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後,太子就醉醺醺的回了江映籬的屋子,江映籬看他身上穿著一身同款禮服,心已經涼了半截。
太子打了個酒嗝,隨即紅著一張臉朝著江映籬走去:“映籬,今日是我倆的洞房花燭之夜,可不要錯過了如此良宵。”
說完就一下子撲了過去,江映籬閃身躲開,但是她哪裡有太子的動作敏捷,很快就被太子抓住了手腕。
太子倒也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人扯到桌邊坐下,接著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江映籬一杯自己端著。
“雖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了,但是對交杯酒還是要喝的。”太子眼睛晶亮的盯著江映籬。
江映籬忍著恐懼端過了酒杯,就在她準備拚死一搏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侍衛推門而入。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