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裝模作樣地原路返回找了一圈,最後悄咪咪地柚子中拿了出來,再度給自己戴上,方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脫身了。”江映籬也是長籲,想起剛才的場面,當真是尷尬的不行。
貴妃上回既然選擇對自己下手,來逼迫侯府救她父親,那麽就應該想到,自此同安平侯府不對付了。
怎的今日好像還是專程為她而來一般?也不知道貴妃究竟在打著什麽算盤。
“要是早知道這麽麻煩,興許不帶你來才是正理。”琉璃輕歎,心下也有些後悔,誰曾想江映籬竟然成了香餑餑,不止是被太子盯上了,竟然連貴妃都聞著味找了上來。
“我也不知道,竟會這樣麻煩。”江映籬聳了聳肩,也是滿臉的無奈,而且也十分不懂,她不過就是一個平民女子,哪裡值得這些大人物記掛。
“來都來了,我只能盡全力照應你了。”琉璃也不是愛糾結的人,隻好同江映籬對視一笑,接著道:“未免他們再度找上門來,我們還是去人群裡頭吧。”
琉璃也怕自己應付不來,光是靠她的話,怕是無法完全罩住江映籬。
只是京城裡頭的貴婦小姐圈裡,江映籬也算得上是“名人”了,往前的飯後談資基本都是她的消息。
琉璃將人往她們跟前一帶,雖說她們不敢當面說些什麽過分的話,但陰陽怪氣總是少不得,更有甚者,將嫌棄鄙夷之色堂而皇之地掛在面上,都不稍加遮掩一二。
只不過如今她們更加熱衷於談論另一件事情:“聽說那戲子,長得甚是清秀,媚眼如絲,甚是勾人,就跟狐媚子似的。”
“怪不得會勾得她整日流連忘返……”
江映籬基本都不用細聽,就可以知道她們現下熱衷的話題乃是方攸寧日日去戲院的事情,且那話十分的陰陽怪調,話音尖銳,叫人聽得極其不舒服。
江映籬對此覺得有些氣悶,偏生她本也就飽受爭議,如若這個時候幫方攸寧辯解,只怕會更是越描越黑。
“我覺得不太舒服,想要出去透透氣。”江映籬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在這裡假裝若無其事了,伸手撫了撫胸口,想要順順氣,也覺得這裡實在是叫人窒息。
“我陪你去吧。”琉璃也覺得那些人說的話著實是難聽了一些,只是雖然當著她的面有所收斂,但到底無法讓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她也沒有辦法阻止。
江映籬剛要點頭,卻是見不知哪家小姐上前來,攀住了琉璃,眉飛色舞地似是想要說什麽。
“沒事,我不過去透透氣,很快就回來了。”江映籬見琉璃抽不開身,也覺得不過是稍走遠一些,想來無妨,便是笑著說了一聲,轉身獨自離開了。
可惜了她今日的運氣著實十分不好,又或者,她正是被人守株待兔的那隻小兔子。
江映籬剛轉了個彎,便就再次同貴妃迎面撞上。
“不知貴妃娘娘在此,臣女打擾了,這就立刻退下。”江映籬二話不說,便是屈膝行禮,想要轉身就離開了。
“江縣主如今可威風的很啊,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你可還記得,你這個縣主是誰給你求來的嗎?”
貴妃一早就叫人盯著她了,又怎麽可能讓她輕易離開。加之現在沒有琉璃在一旁礙手礙腳,貴妃竟是連裝模作樣都不肯,畢露本性。
“貴妃娘娘所賜,臣女不敢忘。”江映籬心下白眼直翻,當初這個縣主雖然是貴妃為她求來的,但到底她也幫了她那麽多次,而且這個縣主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而且上一回,她可是差點連命都丟了,白白受了好一頓苦頭。
由此,對於貴妃,她可完完全全是心安理得且加上理直氣壯。
但貴妃明顯又不是這麽想的,她仍是那一副高高在上施恩姿態:“沒忘就好,現下本宮地位不穩,還需要你的幫助,”
畢竟在外,貴妃也怕生變數,便也沒有同江映籬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
江映籬面無異樣,仍是那副舒冷且客氣有禮的神情:“貴妃娘娘言重,臣女不過一介手無縛雞的女子,連自保都尚且困難,又如何能幫得上娘娘呢?”
“你是不能,但你可以幫本宮去說服六皇子幫本宮!”貴妃見她拒絕,頓時娥眉上揚,添了幾絲凌厲,已然是下了命令。
“貴妃娘娘慎言,臣女同六皇子並無私交,是以無法替娘娘辦事。”江映籬仍是一口拒絕。
貴妃已然是怒了,反正也已經撕破臉皮了,她不妨再過分一些。
“並無私交?如果沒有私交,雲川會為了你同本宮撕破臉皮?你同他之間的事情本宮不去深想,但你一定要去幫本宮說,只要你開口,雲川肯定就會幫襯本宮的!”
江映籬皺起眉頭,對於貴妃說的事情覺著很是迷惑,且她依稀記著,貴妃在侯夫人產子錢便已是誕下一子,按理來說,她如今也算是有皇子傍身的人了,又何必這般急躁?
“實在抱歉,臣女做不到。”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江映籬都自覺自己做不到,先不論同貴妃的關系惡劣這一點,光是由她開口去請六皇子做事,就不太現實。
“呵。”貴妃冷笑一聲,狠聲告誡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上回能對你動手,這一回自然也是可以的。不過這一次就不是你了。上一回安平侯願意為了你,哪怕要觸怒皇上都願意去,這一回,你這個深受侯府寵愛的義女,又願不願意救他們一命呢?”
“貴妃娘娘這是何意?”江映籬臉上淡漠的神情終於是繃不住了。
“本宮想要對安平侯府出手簡直易如反掌,你若不願意,那就等著給他們一家人收屍吧。”
“什麽!”江映籬大為吃驚,貴妃這也當真是欺人太甚了吧!
“江小姐!江小姐!”
貴妃瞥了一眼不出來找江映籬的宮女,認出了是琉璃身側的人,便是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話:“你考慮清楚吧。”便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