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嘴皮子都有些顫抖,但稍後又似想要問些什麽,連桌上的長命鎖都不曾細看,只是還未說什麽,便見琉璃恰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我剛回來,卻見侯府裡沒有人,原來你們都在這裡呢。”琉璃笑著上前,見侯夫人眼光一直盯著桌面上的長命鎖,便是狀似無意那般擋了一擋。
“你們這兒倒是十分熱鬧。”琉璃眨了眨眼睛,所說的話一下子就將她們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我剛剛得知到了一個消息,事關皇宮。”
侯夫人心下有些悸動,但到底沒有看真切,她也不敢說些什麽,如今見琉璃無意地擋著,也隻好將手給收了回來,只是注意力還是難免會分散到那桌上的長命鎖上。
“過兩天宮中就要舉辦一個狩獵大會,就在皇家禦林裡面。”琉璃似乎是察覺到了侯夫人的分神,頓時又不著痕跡那樣擋了擋,裝作傾身向江映籬的模樣。
“狩獵大會?”江映籬頭一回聽到,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忙追問道:“去的都有哪些人啊?皇上身子不是不適嗎?”
“這狩獵大會也許久沒有開了,如今天氣正值秋高氣爽,父皇來了興致,加上夜嘯國的人也在,父皇就乾脆舉辦了一場秋獵。”
“你怎麽知道的?”江映籬頓時又關注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還有些好奇:“你回了皇宮,還能跑出來?”
琉璃調皮一笑,臉上笑嘻嘻的:“這自然是不能的。所以我不是回皇宮知道的消息,你也別管我怎麽知道了,反正我過兩天會去參加,你要不要來?你要是來,我就帶著你一起去。”
聽到琉璃的話,侯夫人那被分走的注意力立刻就回了來,當下就開口拒絕:“不行,太危險了。”
“不會的,就只是看看。”琉璃慌忙解釋,“女子是不會上場的,到時候會圍開來,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侯夫人仍是搖頭,接著道:“她的身子太弱了,狩獵大會到時候定然人多,到時候場面混亂起來,就很容易發生意外了。”
江映籬微微抿唇,她知道她現在的這個情況,更應該待在侯府裡面,安心養胎。可是狩獵大會難得一遇,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猶豫了半分,江映籬方才牽起侯夫人的手,柔聲撒嬌道:“娘,我想要去。”
“你不要胡鬧。”侯夫人很是不讚同,皺著眉頭看著她,且還帶了暗示的眸光看向江映籬的肚子。
江映籬微頷首,但卻不肯放棄,柔聲勸道:“這狩獵大會難得開一次,我想去見識一下。錯過了這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了。而且琉璃也說了,到時候觀眾席會圍起來的,很安全的。而且去皇家園林,到處都是禁軍,再安全不過了。”
侯夫人見她固執,不由得輕歎一聲,雖還是有些不讚同,但到底是沒有先前那般強硬了,最後退了一步:“行吧,我還不知道你性子嗎,哪怕我不給你去,你要真的想去,第二日也會偷偷跟著琉璃去。如果是這樣,我倒不如現在就同意你去,你還能大大方方的去。”
江映籬見她同意了,頓時臉上一喜,只是感謝的話還未說出口,便又聽侯夫人接著道:“還是老規矩,雲珠必須要帶上,司棋和侍書如果可以都帶上就都帶上,不行就選一個帶著。”
這個倒是讓江映籬有些為難了起來:“狩獵大會上本就人多,若是我一個人帶兩個丫鬟過去,怕是張揚了一些。”
琉璃也在旁跟腔道:“依我看,帶雲珠就好。畢竟是獵場,雲珠武功最好,也最為穩妥。”
“好吧。”侯夫人微抿抿唇,還是放心不下又補充道:“你一定要讓雲珠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江映籬哪裡又不應的,她老早就想見識見識了,若非如今懷了孩子,她倒也真相學一學騎馬和射箭,好生意氣一番。
侯夫人解決了這件事情,心神頓是又回到了方才見到的長命鎖上。如今被琉璃擋著,就更引得她心癢難耐。
“方才那長命鎖我還沒有看真呢。”侯夫人到底是忍不住,抿唇笑了笑,雖然有了幾分猜測,但還是不敢表露出來,隻好這般小心翼翼地。
見江映籬和琉璃望過來,侯夫人便又有些心虛那般補充解釋道:“這不是想要給那兩小孩換長命鎖嘛,我剛才見樣式還不錯,所以想看仔細一些。”
琉璃聞言,扭頭看了一下,眸中頓時精光閃閃。
“誒,我看著樣式就老舊得很,哪裡配得起侯府的小公子!”琉璃面露了嫌棄之色,身子輕挪,卻是將長命鎖擋了個徹底。
“看一看也好。”侯夫人卻一直是心心念念的,不認真看的話,怕是心下難安。
江映籬卻絲毫不知道侯夫人和琉璃之間的小情緒和小動作,見侯夫人當真是想看,便是十分實誠地想要將那長命鎖拿起來,遞給侯夫人。
不料這個琉璃卻是伸手止住了江映籬的動作,仍是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這個樣式當真不好看,長命鎖的寓意好,必須得慎重。我倒是想起,我那日見到過個樣式,頗為新穎。”
江映籬聽聞她這麽說,便是將手給縮了回來,這長命鎖是秋牧雲戴了十幾二十年了,雖然精致,但樣式未免老氣,確實不太適合。
“走,趁我現在還記得,我去花園將樣式描下來。”琉璃打鐵趁熱,上前扶住了侯夫人的手臂,將她往外面帶:“這個時候,秋菊應該開了,正好,我們還能一邊賞花,一邊討論樣式。”
“那兩個糯米團子我看著倒是十分歡喜,所以這長命鎖,我一定會十分上心的。”
江映籬見琉璃扶著侯夫人一路念念叨叨地離開,不禁覺著有些好笑,但隨後就順手將方才那塊長命鎖給收了起來,又理了理給秋牧雲收拾的包袱,方才緩緩踱步,朝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