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勸他:“陛下息怒,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不過還好咱們發現的及時,沒讓他們成了氣候。”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小動作的人還沒出生呢!”
說罷,鳳明川當晚就下令,把所有的侍衛聚集到一起,挨個逐一排查了一遍。
有牙印的二人立馬被就地正法,只是那為首的一人反偵察能力比較強,單憑聲音,蘇酥沒能辨別出來。
這種定時炸彈埋在身邊任誰也不舒服,鳳明川展示出了歷來的雷厲風行,大手一揮將后宮翻了個遍。
如此嚴篩之下,果然又有兩人被揪了出來。
只是二人被逼,無奈之下便抓了一個嬪妃做人質,只可惜還是被寒風一箭射死了。
那嬪妃除了點皮外傷,便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一時間,后宮裡人人自危。
為了避嫌,蘇北忠一直不準蘇夫人進宮看女兒,而且還“義正言辭”地上書,將蘇貴妃斥責了一番,甚至要跟蘇貴妃斷絕父女關系。
蘇貴妃落得個如此下場,又氣又急,聽聞多年精心安排的人被除了近一半,當下就氣的吐血暈了過去。
原本蘇酥真的想整死蘇貴妃,讓她體會一下自己的遭遇,可是礙於要自證清白,而且還不能逼的蘇北忠狗急跳牆,她隻得忍了又忍。
為了保證療效吸收,大概過了七日,蘇酥又用了一次“洗骨伐髓”,這次下來效果更明顯了,傷疤淡了很多,甚至是上個妝,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那種。
在鳳明川明裡暗裡的幫助下,蘇酥終於找到了那天跟著刁公公一起來抓人的小太監。
五個人,死了兩個,還有一人突然就啞巴了,其余兩個一看這架勢,立馬反應過來是蘇貴妃在殺人滅口。
為了自保小命兒,不等蘇酥搜查,剩下倆人就主動上門認罪了,其中一個承認是自己拿了一包巫蠱之物塞到了蘇酥床下栽贓嫁禍。
眼下,便只差彩蝶一直躲在儲秀宮不出來。
蘇酥沒辦法,決定拽上鳳明川直接殺進去。
見到鳳明川時,蘇貴妃臉上的欣然遮不住:“臣妾見過陛下。”
鳳明川沒有說話,倒是蘇酥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貴妃姐姐贖罪,我有傷在身,不便行禮。”
一瞬間,蘇貴妃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接連幾日跪地不起的懲罰,又曬又累,接著大病一場,此時再見,蘇貴妃整個人都瘦的脫了一層皮。
蘇酥絲毫不心疼,觀眾們也是,恨不得紛紛衝她吐口水。
“這個老巫婆,怎麽還不去死!”
“人醜多作怪,這個女人就是嫉妒主播的美貌,嫉妒主播受寵!”
“主播,她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後,現在卻還活的好好的,你怎麽忍的下去?”
蘇酥冷眼掃過蘇貴妃,暗道若不是忌憚蘇北忠,自證完清白她絕對會跟鳳明川數一道旨,賜蘇貴妃一死!
懶得繞圈子,蘇酥直接開門見山:“蘇貴妃,聽說當日那個指認我在宮裡大興巫蠱之術的丫鬟,一直躲在你宮裡?我想見見她。”
“妹妹,不巧呢,那丫鬟這幾日瘋瘋癲癲的,陷入了魔障,恐怕會傷到你。”蘇貴妃明顯的不想放人。
蘇酥目光涼涼地看著她,絲毫不給她留情面道:“姐姐開玩笑呢?她再發瘋,就算傷及我,能有姐姐那一刀一刀在我臉上、身上劃得痛嗎?”
蘇貴妃臉色一白:“你別……”
蘇酥抬眸,笑容陰涼:“別什麽?別血口噴人?姐姐,陛下可是親眼見的你怎麽對待我?還想狡辯?”
莫名被拉下水,鳳明川周身氣息驟然一降,蘇酥忙又補充道:“更何況有陛下在,肯定會保護我的,陛下您說對不對?”
說著,還小鳥依人地往鳳明川懷裡湊了湊,看得蘇貴妃嫉妒到眼紅。
鳳明川沒正面回答她,只是聲音極為寒冰道:“把人帶上來。”
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蘇貴妃也不敢抗旨不尊,給了鴛鴦一個眼神,讓她去把人帶來。
一看到蘇酥,彩蝶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大吼大叫:“啊啊啊——貴啊——救命啊——”
“住嘴!”鳳明川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響聲總算是把丫鬟的理智喊了回來。
不等蘇酥開口,蘇貴妃忙道:“彩蝶你個賤婢!欺上瞞下誣陷小蘇妃,還不快快招認!”
彩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地看著蘇貴妃:“貴妃娘娘,您……”
怎麽之前說好的都變了?明明是答應了要保護自己安全,怎麽這會兒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蘇貴妃悄悄給了她個眼神,糾結了一會兒,彩蝶咬牙道:“娘娘!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說的就是事實!”
說完,瞪著眼睛盯著蘇酥,仿佛真的底氣十足。
蘇酥微微翻動手指,笑的極為燦爛:“事實?彩蝶啊,你知不知道,說謊是要遭雷劈的。”
話落,忽然真的晴空一聲巨雷,直直劈在了院子裡那棵環抱粗細的老楊樹上。
頓時一側的半數枝椏,應聲落地。
彩蝶一看,嚇得臉都白了,直盯著蘇貴妃,支支吾吾說不成話:“不是,娘娘……您是,奴婢實在是……”
見狀,手指輕輕一翻,蘇酥握著一小團光,盈盈笑道:“陛下,臣妾覺得這丫鬟怕是嚇壞了,不如讓臣妾來安慰幾句?”
鳳明川沒有言語,算是默認了。
蘇酥款款起身走向地上跪著的彩蝶,紅唇微動,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本妃宮裡人,可是本妃用瞧你眼生的很。”
聞聲,彩蝶腦袋垂得更低了:“奴婢不過是雜物房裡的丫鬟,不常在娘娘面前露面……”
蘇酥手指纏著一綹兒頭髮,笑意更深:“這話不對啊,雜物房裡的丫鬟可是從不允許進入前殿的,你又怎會知道本妃將那些巫蠱之物藏在了床下的暗格裡?”
這個問題,蘇酥和蘇貴妃早就想到了回答的話,於是道:“奴婢……奴婢有一好友,在寢殿裡當值,那日她恰逢肚子不適,才拉了奴婢去頂替,不料就看到了娘娘您把東西藏進了床下。”
蘇酥笑著挑眉:“哦?你且說說你的那個好友叫什麽名字?”
“奴婢那好友……”
彩蝶被問住了,這都是編出來的,她哪有什麽好友。
眼珠子一轉,那彩蝶又道:“娘娘,錯都錯在奴婢不該看那一眼,奴婢知道壞了娘娘大事,要殺要剮全憑娘娘一句話,奴婢絕無怨言,但是這事與她人無關!”
越說越有底氣,彩蝶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當即猛地磕了個頭,隨後揚起了腦袋。
一臉的正義之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正直,死也不想連累別人。
蘇酥覺得自己要被氣笑了,誣陷都能搞的這麽理直氣壯,這后宮裡還真是不缺各種奇葩的人才。
蘇酥嘴角一勾,冷笑道:“真沒見過你這麽思路清奇的,撒謊都能這麽理直氣壯,是誰給了你勇氣?”
不等彩蝶開口狡辯,蘇酥驀地沉下了臉:“你若真有這個心,剛才就不應該把什麽好友供出來!這樣子非但沒人感激你,只會讓人覺得惡心!”
話落,一宮的人看那宮女的眼神都帶著厭惡,宮女臉漲成了豬肝色,縮著脖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識相的話,你現在立刻說出到底是誰,否則在陛下面前說謊,你就是第二個喜桃!”
一想到當年喜桃的下場,那宮女立馬慌了:“奴婢、奴婢……”
看到那宮女慌張的樣子,蘇貴妃臉色難看極了。
看那宮女的時候,蘇貴妃也忍不住打量起蘇酥來。
在府中的時候,她總是一副畏手畏腳的樣子,只有被逼急了才會說句狠話,當然也只是狠話而已。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變了呢?變得開朗外向,展肩伸腰氣質都不一樣了,還舉手投足間吸引鳳明川的目光,讓人覺得分外不安。
蘇酥清了清嗓子,看著彩蝶幽幽道:“你說說吧,到底是誰讓你陷害我的。”
“是蘇貴妃娘娘讓奴婢陷害您的!”剛才還支支吾吾的彩蝶,忽然說話極為流利。
話一出口,彩蝶就感受到了蘇貴妃那要殺人的目光,可是嘴巴卻不受控制似的往外說。
蘇酥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暗自讚歎,不愧是花重金購買的道具,這個“心口如一”用來逼供,果然好用。
“那你再說說,蘇貴妃給你了什麽好處,你肯為她冒這麽大的險,來置我於死地?”
彩蝶眼裡滿是驚恐,嘴巴卻閉不上似的回答:“蘇貴妃娘娘先是給了奴婢一隻十分精致的玉手鐲,說要讓奴婢幫她辦點事,奴婢見錢眼開就答應了。”
“接著,蘇貴妃讓奴婢給同宿的丫鬟梨花下瀉藥,讓奴婢替她頂班,然後有機會來到前殿,那時候正看到小蘇妃和兩個丫鬟被侍衛抓了起來,有個小太監跑到了寢宮裡,將一包裹東西塞入了床下。”
“後來,蘇貴妃派了鴛鴦來,要奴婢誣陷東西是小蘇妃藏的,還要奴婢前去指認,奴婢怕死沒答應,蘇貴妃就賞了奴婢白銀一百兩,還許諾一定保護好奴婢的安全,且答應說只要事成之後,給奴婢一個小主的位置。”
說到這裡,蘇貴妃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幾點,但是遠不如鳳明川的神色那般冷冽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