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川松開手,用著怨念的眼神盯著她。
令她不禁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我也是擔心青黛為安。”
“所以你便不顧朕的擔心,擅自跑了出來?你可知朕得知你也不見了的時候,朕有多……”
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說道後面話語一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對她無奈至極。
蘇酥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我錯了。”
她出來的時候實在是太著急忘了留一封信。
鳳鳴川忍住了,想要掐她一把的心思,用著略帶威脅的語氣教訓說道:“看回宮了朕怎麽教訓你的。”
他能怎麽教訓她,又舍不得打,又舍不得罵的,最多不過是冷落幾句。
“噓,來人了。”
蘇酥輕輕咳嗽一聲,目光躲閃,看到了幾個戴著面具的人走進了屋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鳳鳴川輕哼一聲,微微彎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做以懲罰。
“唔。”
她此時心虛不敢回頭瞪去,只能鬱悶的捂著耳朵承受了。
這幾個黑衣人戴著面具小心翼翼四處張望的,進了屋子裡他們還搬著一個箱子,不知那箱子裡到底裝的什麽東西。
因為先前聽到那漢子說過要挖孩子們的心頭血,故而蘇酥心中有些焦急,生怕青黛為安出什麽事情,便催促著鳳鳴川,讓他將自己帶上屋頂去看一看。
鳳鳴川卻在他們開門進去的時候,光明正大地用著讓人又眼看不到的輕功,速度閃了進去,躲在了屏風後面。
在屋內是散發著一股腥臭味,即便是對血腥味不熟悉的蘇酥,也能聞出這重重的味道隻血味。
屋子裡面放有幾個籠子,籠子裡是瘦弱害怕卻不斷哭鬧的孩子,這些孩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六七歲的模樣。
見到他們可憐模樣,蘇酥越發的心急了,目光在籠子內徘徊,企圖找到青黛為安的身影。
然而沒見到青黛為安,倒是見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個彎著腰看起來面色不善的白發老頭摘下了面具,向著內屋而去。
內屋有著一張床,床被薄紗所遮蓋,讓人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有什麽,但蘇酥能聞到這些血腥味從床上傳來的。
她看到這白發老頭的一瞬間,立即就想起了在幾天前煙花節在西樵見過的人,這白發老頭不就是當時帶著一個小女孩,且拿著糖果意圖引誘掠走青黛的人嗎?
她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心中已經有百分之六十的懷疑是他覬覦自己的孩子。
鳳鳴川從身後將她抱住,壓製著她,不讓她因為著急而衝出去。
此時,白發老頭忽然伸手掀開了簾子。
嘩啦的一聲,簾子被扯下來,床上的東西也映入了蘇酥的眼簾。
看到那床上血腥到可以打馬賽克的東西後,他立即伸手捂住了對滿眼皆是驚恐。
這件事比那老道士殺人造血池還要恐怖。
床上有無數的孩子,逐一都被挖了心臟,七竅流血,死不瞑目地睜大著眼睛倒在一旁。
這般殘忍的場景,讓她本就有些不太好的心臟忽然劇烈收緊。
鳳鳴川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立即伸出修長大手,將她的目光遮住,“別看。”
蘇酥緊緊拉著他的手臂,手微微顫抖著。
她一看到這些孩子,就想起了青黛為安,她很害怕在這些孩子中看到青黛為安的身影。
她拉下他的手,說了一句沒事,便想要挪開目光,不再繼續看下去。
只是不承想自己的目光還會呈挪開,就看到這白發老頭不知在床上搗鼓什麽,忽然在床角,有一支簪子掉了下來。
“噠!”
清脆的掉落聲讓她投去目光,當看到那簪子的樣式,她眼瞳驟然緊縮,驚恐與恨意在其間徘徊。
這白玉簪子與她頭上戴的簪子一模一樣,卻從屍堆中掉落。
而她用追蹤道具所追蹤到的地方正是這裡,這些關在籠子內的孩子又沒有青黛和為安,難道……
她呼吸驟然急促,身子就開始顫抖了起來。
“那是青黛的簪子!”她咬著牙顫抖著聲音,腦中已變得一片空白,沒有一絲理智,“他,他怎麽敢!”
居然敢對她的孩子下手!!
鳳鳴川在看到簪子那一瞬間,周身也被殺氣所環繞,甚至雙眼變的赤紅。
因為他二人的恨意,讓他們暴露了,那白發老頭警惕看來,“誰在那裡?!”
他話音剛剛落下,還會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自己同伴的慘叫聲,眨眼的功夫就見隨自己而來的人,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捂著脖子驚恐地死去。
而下手的人是一個男子,一個周身散發著殺氣,猶如地獄羅刹一般,叫人見之生恐的男子。
他此時正用著冰冷的目光凝視著自己,那冷目仿佛是在說他死定了。
白發老頭立即站了起來,往後縮去,臉上滿是害怕和驚恐。
他極為怕死,不然也不會想要用這九百九十幾個孩子的心頭血研製長生不老藥了。
他心中害怕自己身子也顫抖起來,本以為會被鳳鳴川直接斬殺,然而卻有意到身影猛地撲向他,將他撲倒在地,手中拿著匕首對著他狠狠刺下。
“你竟敢動我的青黛!我殺了你!!”
蘇酥其實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要殺了這個仇人,為青黛報仇。
蘇酥畢竟身體薄弱,白發老頭即便現在身體不行,仍舊有力氣擋住她揮下的匕首。
當他看清下刀的女子面容後便認出了她,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起來,“是,是你們?!”
鳳鳴川走到她身後,面無表情地凝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就在他握著蘇酥拿著匕首的手就要刺向白發老頭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逐漸恢復了冷靜,赤紅的目光也被漆黑所取代。
他停住動作,微微吐出一口氣,湊近蘇酥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她瞬間冷靜下來。
他說,“幾日前青黛說過,你給他買的玉佩不見了。”
所以,青黛不一定死了。
但是,蘇酥畢竟是跟著追蹤道具過來的,所以代表青黛為安一定在這個地方。
鳳鳴川用匕首抵住白發老頭的脖子逼問說:“你們從宮裡抓來的孩子呢?”
白發老頭身子僵硬如石,一動都不敢動,就怕自己動了一下,被割開了大動脈。
他焦急害怕地顫抖著聲音說道:“什麽宮裡,我,我從未抓過宮裡的孩子,豈敢豈敢!”
蘇酥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撿起染血的玉佩,甩在白發老頭臉上,
“那這是什麽!我的孩子呢?她們若有個三長兩短,定叫你生不如死!”
她冷冷的威脅說道,要是青黛為安真的死在他的手上,她不會要他死的太痛快,她會要他付出代價,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看到玉佩,白發老頭連連說道:“這是小女在夜市時順來的,至於是誰的,我們當真不知啊!”
鳳鳴川眯起冷眸,渾身散發著一股滲人的氣息,找人感覺到時便不覺顫抖起來,他此時也顧不得掩蓋自己的身份,隻想知道這白發老頭將自己的孩子抓到了哪裡。
“你即便不說實話,朕也絕不會放過你,你若肯乖乖交代,朕還能酌情饒你一命。”他用這陰沉的語氣威脅說道。
白衣老頭怕的眼淚都出來了,但興許是真的不知,不斷的擺手不斷的害怕否認,“啊!!真的真的,我真的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留他也沒有什麽用了,鳳鳴川壓低匕首三分就要割斷他的脖子,白發老頭驚恐之下大喊起來。
“等等,你,你是皇帝,陛下陛下,草民有大事要稟!事關司馬將軍!”
這話讓鳳鳴川的手停頓下來,蘇酥的目光也變得深邃。
而在此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砰!”
好幾個壯漢土匪似乎聽到了動靜,拿著刀槍劍,紛紛衝了進來,當看到被嚇得尿褲子的白發老頭時,更是憤怒得要扛著刀劍,要殺了鳳鳴川蘇酥。
白發老頭生怕他們靠近而要鳳鳴川對自己下手,沒等他們靠近,便怒斥他們,“誰讓你們進,進來的?!都滾出去!”
“滾!”
他不斷的大喊著,這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看這土匪那害怕的樣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劃過殺意。
再白發老頭的訓斥下,這些人總算是被罵出去了。
他們出去之後,鳳鳴川便冷聲詢問他,“事關司馬檁什麽?”
白發老頭不敢耽誤,立即簡約又直接的回答:“想必陛下也聽說魚城那邊有幾萬土匪興起,日日盜取孩童,令十幾座城池的百姓不得安,安生。”
“其實此時是司馬檁一手安排的,他故意讓我掀起謠言,他再加以在您面前宣揚此時的重要性,好,好拿到京城禁軍的兵權!”
蘇酥愣住了,她反倒是不驚訝,而是有些奇怪,為何自己會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鳳鳴川聽到這話也沒有露出太大的神情,只是微微皺起眉頭,“他要兵權做什麽?”
白發老頭猶豫了一下,在生死面前終究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關司馬檁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聽說是要獻給前朝的首領,換回他的小女,司馬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