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焦急和對為安的擔憂,讓她整宿難眠,連飯也不想吃了。
早晨去看過了為安,中午和下午便一直窩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只有忙起來的時候她才能忘掉心中的煩憂。
暖雪焦急地走了進來,不斷的在他的身旁催促著,“娘娘,先吃點東西再做吧。”
她頭也不抬的,依舊在批閱奏折,“本宮不餓,你去督促青黛把晚膳用了,還有去問問為安今日喜歡吃什麽,讓竹兒去做。”
“娘娘午膳未用,晚上也不吃,對鳳體恐有不利啊。”
暖雪焦急的快要冒火了,隻恨不得把蘇酥扛回去用膳。
她勉強抬起頭,臉色略有些蒼白,她搖了搖頭,“去吧。”
她是真的吃不下,只要想到為安身染瘟疫,不知能不能治好,就覺心疼難受。
暖雪走後,她正要繼續批閱奏折,一個食盒突然憑空出現放在了桌面上。
她抬起頭,順著那拿著食盒的修長大手看過去,就看到馮子易那黑沉的臉。
他怎麽又來了?
蘇酥微微皺起眉頭,見到他,她更覺得煩憂了。
馮子易快速的打開食盒,將裡面的四菜一湯都擺到了桌面上。
“本宮不吃,你收回去。”她冷漠的說道。
“吃了。”
然而馮子易卻不理會她,而是拿起了一隻雞腿,直挺挺地舉在她的嘴邊。
她張開嘴正想拒絕。
“唔!咳咳!”
沒想到就在張嘴的時候,他居然拿著雞腿塞進了她的嘴裡,這降智她吃東西的動作讓她氣極。
“你瘋了嗎?”她氣呼呼的拍開他的手,把雞腿拿了出來,抹了一把油膩的嘴。
他挑了挑眉頭,“你不是最喜歡雞腿嗎?”
她是喜歡吃,但現在不想吃,而且誰他麻喜歡被人把東西往嘴裡塞著吃?
“不吃。”她氣呼呼的把桌上的都四菜一湯都放回了食盒裡。
他動作太過粗暴,還把湯給灑到了奏折上。
他挑了挑眉頭,忽然湊近她,“你吃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何?”
好消息?
現在有什麽對於她來說是好消息的?
蘇酥翻了一個白眼,隨便一問,“什麽好消息?”
“先吃了。”
他拿起了筷子遞給她。
她抬起頭與他對視著,面面相覷片刻,她心中忽然有些好奇,莫非他打算告訴自己玉長銘在哪?
罷了,只是吃個飯而已,又不虧。
她帶著一股氣意,把這做得不如竹兒的四菜一湯通通勉強給吃了幾口。
“說吧。”她把筷子拍到桌面上,認真的望著他,眼裡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他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絲遺憾和可惜。
“鳳鳴川沒事,當然也僅限還活著。”他俯身湊近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話令蘇酥一臉茫然,她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鳳鳴川出了什麽事情?什麽僅限還活著?
她心中一驚,慌亂起來,拉著他的手臂急急詢問:“你,何意?鳴川怎麽了?”
“你未知曉?”馮子易一臉詫異。
他以為她今日茶不思飯不想,整日埋頭於批閱奏折,是因為鳳鳴川出了事情讓她害怕了,沒承想她竟然不知道。
他張了張口正想說,耳朵忽然動了動,看了一眼緊閉的禦書房門口後,扯開她的手便消失了。
“你別走,你先告訴我……”她猛的站了起來,話還沒說完,就見禦書房的門口被猛的推開了。
“娘娘不好了,陛下在前陣度黛河時失蹤了!”
……
鳳鳴川失蹤了。
他是怎麽失蹤的,聽說是想要強渡黛河,卻被司馬檁帶兵埋伏,於是落到了覺得不結實的冰水中消失了。
此時戴河那邊天寒地凍,他落入了冰水之中,想必不一定能活得下來。
可他明明知道現如今不可強渡,他為何還要渡河?
蘇酥知道他是想要早些回來,想要早些殺了司馬檁。
可是……
翌日朝廷上。
蘇酥呆呆愣愣的坐在鳳椅上,雙目通紅紅腫,一看就是哭了一夜的。
她失神地望著身旁屬於鳳鳴川的位置,她緩緩身處發白的芊芊玉手撫摸著,這心好像是空了一塊一般。
“一國不可無君,如今陛下不是蹤跡,太子殿下身染瘟疫惡疾,橫國不可無未來,還請娘娘另尋儲君……”
“微臣引薦……王爺……”
朝堂下面亂糟糟的一片,大多是因為得知鳳鳴川落入水中消失的消息。
在他們看來,鳳鳴川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聽到他們的話,蘇酥憤怒到了極點。
“啪!”
“行了!”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滿是怒火,怒斥著一個個爭著要立誰為下一任皇帝的朝官們,“陛下暫且失去蹤跡,並非死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就這麽著急想要換主子?”
本以為朝中不安分的人都出掉了,沒想到他們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娘娘……”有得朝官並不怕她還企圖說服她。
“閉嘴!”
她怒極,又怒又急之下隨便拿起一本奏折就扔在了地上,“誰再吵,本宮便這東西塞進他的嘴裡!”
許是她過於凶怒的姿態,嚇到了朝官們,他們一個個不敢再說話。
這朝會不過一刻鍾便結束了,她下朝後便急匆匆地去到禦書房,找寒風寒月,焦急的問道:“人呢?尋到了嗎?”
寒月那疲憊的臉上並沒有好臉色,甚至還給她甩臉子,“沒有。”
蘇酥急得跺腳“往日都巴不得住在宮內,怎麽關鍵時候居然不見了!”
“你繼續找!務必要把馮子易給本宮找到!”她急道。
她記得馮子易跟她說過一句話,是鳳鳴川無礙,只是僅限還活著,莫非鳳鳴川是哪裡受傷了?或者是腿斷了還是殘廢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馮子易知道鳳鳴川現在在哪!
她只要找到馮子易就能找到他了!
寒月聽到了她的吩咐,臉色驟然大變,怒火滔天的怒斥著,“陛下只是失蹤而非身故,你就這麽著急要去找別的男人?”
他這話把蘇酥氣到了,她順手拿起了折子,重重的摔在他的臉上。
“你腦中進水了?要不要本宮替你踢踢,把水踢出來?”
他腦子有問題嗎?
他從哪裡看出來自己找馮子易是為了找備胎?
她這話把寒月氣得緊,要不是寒風攔著,估計都要上來把蘇酥給撕了。
“陛下失蹤,你如此著急讓我們去找別的男人,此用意難道不是……”寒月氣呼呼大吼著,完全沒有屬下對於主人的尊重。
她氣笑了,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打斷他的話,用著最大的聲音吼回去,“馮子易知道鳴川現在的情況,興許知道鳴川在哪?!行了吧?!夠了嗎?這就是我要找他的原因?!”
寒月直接被吼呆住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寒風也松開了他
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緊緊的皺著眉頭,仍舊不太相信的說道:“怎麽可能?!他遠在京城,如何得知陛下的消息?”
“莫非……”
寒月說著說著,將思緒放到了有可能是馮子易派人害了鳳鳴川的點上。
不知為何,蘇酥覺得這不大可能,他應該不會鳳鳴川,要是想要害鳳鳴川,大可早早動手。
她搖了搖頭,焦急的說:“不管怎麽樣,先找到他!”
話落,寒風寒月咻地一下徹底消失在了禦書房內,那速度快得連肉眼都看不見。
蘇酥重重的靠回椅子上,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十分心煩意亂。
若是此時有系統在就好了,她還能借著系統,興許能知道鳳鳴川現在怎麽樣,興許能從直播觀眾那裡得知流感要怎麽治,不像現在……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咬著牙,努力的想要將直播喚出來。
“唔!”
忽地,直播還沒有叫出來,忽然發覺自己的脖子被緊緊的抓住了。
她猛的睜開眼睛便被撲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她找了許久的馮子玉易,正坐在她的身上,用單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是捂著眼睛痛苦慘叫著。
“咳咳。”
蘇酥被嚇到了,他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要對自己動手了?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掐得蘇酥逐漸呼吸不過來,臉色變得通紅青紫。
“馮子……易?!松,松手!”她使勁地想要掰開他的手。
他不知何故,一直痛苦地呻吟著,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東西,被咬出血的薄唇內不斷的發出低吟,“殺了她,殺了她。”
他果真是想要殺了她嗎?
蘇酥就要被掐到恍惚暈死過去的時候,他忽然松開了手。
“咳咳咳!”
她側身猛烈的咳嗽,待發覺他欲圖離開,她連忙抓住了他的手。
“別,別走!”
馮子易似乎著急的想要離開她,想要扯開她的手,那暴露在外的雙眼通紅無比,猶如地獄羅刹一般。
“放手,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你先告訴我,鳴川在哪?”她急切問道。
他投去一個狠狠的眼神,拋下一句話,便扯開她的手跑開了。
“順著黛河往下找,這幾日不要尋我。”
暖雪進屋的時候就看到蘇酥倒在地上。
“娘娘?!”
“娘娘怎麽了?可是宮內進了刺客?!”
她急忙扶起蘇酥,正欲轉身去叫暗衛,手臂卻被蘇酥抓住了。
“去,去備馬,本宮要去西城。”她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