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信小心收起,遂吩咐暗衛,“今日讓夥房給每一夥多添幾盤葷菜,今日便在軍帳外大擺酒席,犒賞三軍。”
“多謝陛下!”將軍們大喜。
待將軍們出去了,他迫不及待叫來暗衛,“去尋筆墨紙硯過來。”
“是。”
鳳鳴川面帶溫柔笑容,寵溺落筆寫下二人蜜語,在他滿心滿眼皆是心中人時,亦有人滿心滿眼皆是他。
帳簾外,因為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都被安排去做事了,故而門前無人看守,一個穿著親兵將服的女扮男裝的女子正偷偷摸摸的往內看著,芊芊玉手捧在胸前,眼中滿是對俊容之人的喜歡。
然而還沒來的看幾眼,就被人生拉硬拽的拉走了,那人還無奈說道:“別看了,若是被當成了刺客,爹也救不了你。”
女子即便是被拉走了,臉上的愛慕之情仍未消散,她咬著唇面帶紅暈。
“爹,陛下模樣真好看,女兒,女兒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般溫柔,這般歡喜。”她羞澀說道,眼中帶著一絲癡迷。
聽到這話的莫大將軍深深皺起眉頭。
“是好看,笑得溫柔也是因為皇后來信,你就別妄想了,陛下心中只有皇后娘娘,陛下甚至還為了皇后娘娘遣散后宮,是斷然不會對其他女子動心的。”
莫隴川如今年過六甲,但仍是精神氣十足,因她是他老來得女,他十分寵溺。
在得知鳳鳴川為了皇后遣散后宮,便知道鳳鳴川斷不會再歡喜其他女子。
為了打破女兒的幻想,他說得有些重了。
然而,莫雲媚卻絲毫沒有感到難過,也絲毫沒有想放棄的感覺。
“女兒知道!”她用手捂著自己羞澀的臉,甜蜜低語,“不過陛下到底是男人……如今皇后娘娘不在身邊,陛下總有寂寞難耐的時候……”
此次前朝戰役興起,前朝又攻下不少橫國城池,他們想要奪回這些城池也得花上半年的時間,故而……她有半年的時間可以靠近陛下,亦可……
……
鳳鳴川陣前護國,蘇酥朝中穩國,她也深深的體會到了皇帝的艱難日常生活。
天不亮就得起床去上朝,朝上一聽就得聽上三四個時辰文武百官吵架,這些人吵就算了,還處處給她挖坑。
好不容易下朝了,她還得批改奏折,一旦在奏折中發現什麽大事,還得把那上奏的官員叫人禦書房好生詢問一番,再想出處理辦法。
這奏折好不容易改完了,天就黑了……這和她當皇后時的閑暇日子形成鮮明對比。
怪不得那麽多皇帝不長壽容易猝死,原來明君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看來以後,為了防止鳳鳴川過勞猝死,她也得偶爾幫幫忙了。
半月後,她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為安也像一個小大人一般與她批改奏折,青黛則是躺在禦書房內的一處軟榻上,睡得像一隻小粉豬。
“母后,林大人與李大人昨日已經抵達南襄,林大人上了折子過來,道是族中糧食不夠,懇請母后開倉放糧,且派出禁軍押送。”
為安遞上一份奏折。
聞言,她頭也懶得抬便道:“駁了。”
開倉放糧是不可能,還想讓她派禁軍押送,他做夢吧。
她可不是傻子,為了皇宮京城安全,禁軍萬萬不能動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批閱了一會兒,聽到為安打了聲哈欠,她便讓為安先去休息,於下奏折由她處理。
為安小心的抱著睡的死死沉沉的青黛,離開了禦書房。
不久,她聽到禦書房門被推開。
“吱呀。”
她以為是為安又回來了,抬頭看去,卻見是錦川殿的那個宮女。
她端著一杯茶,恭敬行禮,“皇后娘娘。”
蘇酥皺起眉頭,見她走來時,將桌上攤開的奏折紛紛合上,冷聲問:“你可知禦書房不可擅入?”
侍女低頭,“奴婢知道,只是是曹公公讓奴婢伺候娘娘,奴婢這才入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若非經過允許,連暖雪晴雲都不可亂入。
“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她沉著聲。
“是。”
侍女端著茶走近,似要先放下茶再離開,蘇酥也就允許了她。
怎知……
侍女剛剛走到桌邊,踉蹌兩步向前倒下,手中的溫茶還潑了蘇酥一身。
她趕忙站起,將桌上奏折收起,免得誤觸桌上一灘茶水。
“奴婢該死!還請娘娘恕罪!!”侍女驚慌的跪在地上磕頭。
即便侍女的頭磕得框框響,她卻不願管侍女,她一心只在桌上的奏折上,眼前沒有奏折被弄濕,這才松了一口氣。
侍女眼見她不說話,竟然沒有在磕頭下去,而是顫抖著聲音說 “娘娘先去換身衣裳吧,傷,傷了身子可不好。”
蘇酥收拾著奏折的手一頓,有意無意的看了侍女一眼。
“好,你先出去吧。”
“是。”
因為她來禦書房的次數也不少,加之鳳鳴川是個沒節操的,禦書房內也是被有她的衣裳。
她直接走到了內屋換衣,那侍女則是往門口走去。
待她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卻見侍女在書桌前鬼鬼祟祟的,不知做著什麽。
“你在幹什麽?”蘇酥皺眉呵斥。
侍女連忙跪地皆是,“奴婢,奴婢見折子落在地上,怕濕了水,便撿了起來。”
“出去。”
“是是。”
待她踉蹌出去後,蘇酥深吸口氣,忍下心中火氣,這侍女莫名地讓她不喜歡。
她走到書桌前,正想要叫出藏在暗中的暗衛,眨眼的功夫,面前就出現一個人。
又是陰魂不散的馮子易。
她索性也懶得叫暗衛的,直接問他,“她剛剛做了什麽?”
馮子易伸出手在一堆奏折中挑挑練練,修長玉指抽出了林侍郎遞上的奏折,“你自己瞧瞧便知。”
她懷著疑惑的心打開,剛看到那現在上面的玉璽印時,她臉色陰沉起來。
“她是張太傅的人?”她問馮子易。
她讓為安拒絕林侍郎奏折的申請,但這奏折上卻莫名其妙出現同意的玉璽印,顯而易見,定是那侍女搞的鬼。
而這奏折要是過了,受益之人是張太傅。
馮子易為了入宮隱藏在張太傅身邊做了他六年的門生,故而馮子易對於張家還是很熟悉的。
“準確的說,是張之慕的七女,家中地位為庶,我在張府時曾見過她一面的,不過當時瞧著溫柔可人,現在嘛……倒與他那嫡女性子有幾分相似。”他慢慢悠悠,十分悠閑的說道。
原來是張家女,想必是沒有通過選秀,留在宮內做侍女的。
“張之慕為了讓我開國庫,還真是費勁了心思。”蘇酥面無表情地將這本奏折撕掉。
不過,他們越是想要自己打開國庫開倉放糧,她越不會答應。
馮子易挑挑眉頭,正想要說什麽,豎起的耳朵忽然抖了抖,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她還覺得有些疑惑的時候,一個暗衛落在她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捧上一封信。
“娘娘,西城來信。”
西城!
蘇酥不用想也知道是鳳鳴川來信,立即拿過信件,叫退暗衛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來。
看到上面的甜言蜜語,加上那關切的話語後,她嘴角不可自抑地勾起了溫柔的笑容。
“鳳鳴川寫了什麽,叫你這般歡喜?”
馮子易又莫名出現在她身邊,用著酸酸得語氣問道。
“與你無關。”她避開他收起信,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且凶巴巴的說道:“你還站在這做什麽?禦書房不許外人擅入,小心本宮叫人將你抓入地牢!”
“鳳鳴川不在,你以為有誰能攔得住我?”他冷哼了一聲並不在乎。
要是有人能攔得住他,他也不會在宮內來去自如了。
蘇酥知道,因為自己這些天天天能見到他,她對他可謂是又煩又不喜。
她做回位置繼續批閱奏折,只是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頭頂之後有一道鋒芒的視線。
這是現讓她渾身不安,她不禁抬頭看去,就看到馮子易正站在不遠處,用著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脖頸。
那目光既空洞,又帶著一絲執著的感覺,令她不禁心生警惕。
“為何有時我會覺得,你對我懷有殺意。”她深深皺著眉頭說道。
馮子易回過神,不知何故後退一步,勉強笑道:“我可舍不得殺你。”
蘇酥不信,他剛剛都那抹眼神便含著殺意。
若非是在宮內沒人能打得過她,她定然會在身邊帶著人防他。
四目相對,她滿含質疑。
“砰!”
“咳咳。”
正在氣氛有些詭異的時候,禦書房門被猛地推開,伴隨著一道猛烈咳嗽聲,她看到兩道熟悉身影踉蹌入內。
“娘娘。”
是寒風扛著寒月進來了,暖雪晴雲還焦急的跟在身後。
“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怎還一身傷的回來了?”蘇酥走近,皺眉疑惑問道。
說罷,見他們身上血跡斑斑,虛弱得好似馬上要暈過去,她立即吩咐暖雪。
“去請太醫過來。”
叫來太醫給他們診治包扎後,寒月才勉強能開口,“我們去查蘇文峰下落了。”
“那你們可曾查到什麽?!”她眼瞳一縮,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