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出現,讓張太傅為首等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這,這怎麽回事?!”林侍郎更是驚慌地後腿兩步,仿佛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臉色驟然發白,他仍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呢喃,“禁軍不是都出城了嗎?!怎又回來了?”
他是親眼看著蘇酥見他們派送出去的,且城外的禁軍兵營中有他安排的人,若是禁軍有什麽異動,他必然會收到消息的。
可這……
常德將軍身著白銀盔甲,手拿威虎長槍,帶著禁軍將張墨的中遠軍包圍起來。
“參見皇后娘娘。”他跪到蘇酥面前,恭恭敬敬行禮。
蘇酥很滿意林侍郎及張墨他們臉上的表情,傻眼了吧,沒想到她竟然會留有後招。
“長德將軍平身。”她讚揚著李長德,“做得不錯,趕來的時間也正好。”
要是再晚一點,張默等人必然就直接動手了。
張默冷靜下來用這詭異的目光陰氣沉沉的盯著蘇酥,臉上再無先前的高傲,“你竟設了局?!”
蘇酥攤了攤肩膀,撇了撇嘴角說道:“張太傅都快把謀逆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本宮又不是傻子,豈能不做些防備。”
她也不過是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自己真得把禁軍派了出去,實則他只是將禁軍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小部分是派出城,還有剩下的六萬則交由常德將軍,等到合適的時期,並讓他帶人進來,將張太傅等人一網打盡。
為何不讓他早些進來呢?蘇酥是為了看一看這朝中到底是有多少不安分的人,跟著張太傅的人有多少?
張默冷著臉,緊緊得咬著牙,頗有些咬牙切齒,“本官自認從未透露過一分有謀逆的心思!”
他自認在蘇酥面前隱藏的很好,從未露過一分心思,即便心中對於這個女子百般的鄙夷厭惡,也從未在面上顯露過一分。
蘇酥挑了挑眉頭看,向了快要腿軟坐下的林侍郎。
他是沒有暴露什麽,但是他有一個豬隊友。
“這就得謝謝你身邊這位林侍郎了,不巧,本宮微服出訪時看到他私自回京,好奇之下便讓人跟著,便發現張太傅原來也並非表面多展露的這般不好權財。”
也是因為跟著這個豬隊友,才知道張默竟然藏有私兵。
當年鳳鳴川將中遠軍交由他,便是有意讓他遣散,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偷偷將中遠軍給藏了起來。
蘇酥也是在上城牆的前一日得知,那是心中也明白了他的計劃。
他必然是和玉長銘有什麽聯系,玉長銘在前陣將鳳鳴川勾引走,他則是在後方攻下京城皇宮。
而皇宮內唯一的保障是禁軍,所以他才會想要調開禁軍,所以也就有意引起了瘟疫一事。
她最瞧不起拿百姓的性命來爭權奪位之人,張默野心勃勃,奈何他的權勢手段與他的野心不符。
林侍郎聽到蘇酥這話臉色越發發白,懊惱的自打巴掌。
對了,她忽然笑了笑,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她也是借由此人才能讓章沒徹底放下戒心,帶兵毫無顧忌的攻打皇宮。
“然後還得謝謝你安插在錦川殿的侍女,若非是她,想必太傅還不信本宮會對太傅‘信任非常’吧。”
她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在這侍女在禦書房內,想要給開倉放糧的奏折蓋章的時候,她就派員去調查了這侍女的身份,方才得知這是侍女的身份。
她特意讓晴雲叫這侍女給她送點心,便是為了讓這侍女聽到她和常德將軍的對話,讓侍女以為自己對張默信任非常,自己不相信會有人造反。
通過侍女將這一裝出來的假象展露在張墨的面前,這才讓張默毫無顧忌的逼宮。
張墨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居然會輸在一個女子的手上。
“看來,還是本官小瞧了你。”他眯起眼睛,面色陰氣沉沉。
蘇酥撇了撇嘴角,用著氣人的態度說道:“本宮也從未高看過你。”
“你!”張墨頓時一氣。
他確實夠聰明,如果自己一開始沒有在京城街邊看到林侍郎,想必也不會輕易察覺他的計劃。
奈何老天不幫他們也沒辦法,既然老天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必然不能不把握。
生知反派話多找死的道理,她也懶得和張墨多言,直接吩咐常德將軍,“有勞長德將軍將他們都抓起來。”
“是!”
常德將軍站了起來,手持長槍,冷冷的凝望著這一眾謀逆賊首。
張默絲毫沒有絕望,而是用著一股充滿殺氣的眼神望著蘇酥,眼裡仿佛藏著千萬根刀針。
“上,殺了這妖婦!”他一聲令下,知道沒有退路的中遠軍將士們絲毫不慫。
就在他們快要打起來,是蘇酥忽然想起被自己忘掉的事情。
對了,還有寒風寒月拚命截下的那封信,她讓暗衛送信給鳳鳴川後得到的東西。
“等等。”
她高聲喊停了眾人。
眾人不是疑惑就是陰沉的看著她。
蘇酥從懷中拿出劫下的信,勾著紅唇嗤笑道“本宮忘了告訴太傅,您的援軍此時怕是來不了了,畢竟這信送著送著就送到了本宮的手上。”
這封信上印有張默的官印,即便蘇酥此時正坐在鳳位上拿起,隔著遠遠的,他們仍舊看到了官印。
“這怎麽可能……”張墨難得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蘇酥將這封信扔到了殿下,然後又慢慢吞吞地拿起了自己放在桌面一角的聖旨。
她用著沉重的眼神掃過一眾莫名對她怨恨滿滿的將士們。
“眾位中遠軍的將士們,想必在家中也有老母妻兒,你們可曾想過,隨著張墨謀逆失敗的下場?”
“你們隻想著你們死了一了百了,但卻不曾想過謀逆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到時只怕要死的不止你們,還有你們的妻兒老母。”
“他們會因為你們的罪過,興許要承受砍頭或是千刀萬剮,或是為奴為婢的下場。”
她一句一句認認真真的說,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斥責。
這樣下面一眾對他憤恨不已的中遠軍們露出了迷茫的臉色,在聽到自己的家人會承受罪責的時候臉色瞬間變白。
他們也是人,當初張默留下他們的條件便是許他們高俸祿,他們才會想要跟這張墨謀反。
可眼下看來,張默必然謀反不成,而他們也因為張墨變成了逆賊,屆時家人也會遭受罪責。
這必然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張墨聽到蘇酥動搖人的話語,臉色更為陰沉,且多了一絲焦躁,直接想要狠聲打斷蘇酥的話,“上!莫要聽她胡言亂語,殺了她!”
奈何她這話已經晚了一步,她的話已經動搖了他們的心。
蘇酥笑了笑,將聖旨打開,也懶得讀上面的字,直言道。
“本宮手中有一道聖旨,乃是陛下親手所擬,只要將士們願意歸降,此次謀逆既往不咎,且贈予你們百兩銀遠歸故鄉。”
當時她給鳳鳴川寫的信中並沒有讓他擬寫聖旨,只是讓他派人給禁軍寫密函,讓他們聽從自己。
這道聖旨是他自己早有準備讓人送了過來,並且他還告訴她,中遠軍的存在。
這一段簡簡單單的話,讓中遠軍的將士們徹底動搖了。
“如何?可比跟著他謀逆送命好多了?”她笑道。
中遠軍將士們面面相覷。
張默已然陷入了瘋魔的境地大喊著,“不,不可能!這妖婦最擅妖言惑眾,你們若是聽了她的,她轉眼便會殺了你們!”
蘇酥臉色一沉,凌厲大聲喊道:“本宮就是有再大的膽子,那也是不敢不從陛下的命令的。”
“將士若是不信……”
“噠。”
她聖旨隻用在地上,露出了蓋上玉璽的一面,“拿去一看罷。”
將士們看到玉璽的時候,手中的刀劍已經控制不住地扔了。
“鐺鐺。”
“我等願意歸降,還請娘娘繞過末將一命!”
他們齊齊跪下,既然能為了錢財而跟這張墨,自然也能為了家裡人而歸降。
一眾跟著張墨的牆頭草文官們眼見局勢不對,也跪了下來,“願意歸降……”
“你們!”張墨瞪大眼睛又氣又惱。
蘇酥微微吐出一口氣,總算是不費一兵一卒結束了這場逼宮。
“拿下張墨與……所有意圖謀反的大人們。”她厲聲下令,並不打算放過這一堆牆頭草。
畢竟她一開始就是,將朝中所有心中不安分的朝官們一網打盡。
“娘娘饒命!是微臣一時糊塗,娘娘!”
“娘娘,微臣錯了,還請娘娘……”
那群官員紛紛白了臉色,跪在地上求饒。
蘇酥撇了撇嘴,冷笑著說,“做人嘛,還是要無愧於心,你們可以不出頭,但不可隨意站派,是橫國,是陛下給你們俸祿,許你們權勢官職,你們絲毫不知恩情,反而恩將仇報,嘖。”
她的這番話讓朝官們徹底絕望了,以中間跪坐地上痛哭流涕。
張墨則是從歇斯底裡中冷靜下來,在被拖下去之前,臉上揚起了詭異的笑容 。
“妖婦,你以為你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