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裡,隱約還有著那女子日常焚香的味道,既然並非是唯一的,她倒也覺得難受,並不願意同他在親近。
衛延皺著眉頭,喚來管家:“王妃今日可是去了哪裡?”
管家有些為難,遲疑了一會說道:“王妃並未乘坐府上的馬車,具體去了那裡,奴才們也不知道。”
衛延擺擺手,讓管家退下了,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的涼亭裡,心裡盡是複雜。
元五一直將人送到了門口,見她們準備離開,這才堪堪的開口說道:“元凝。”
元凝停住了腳步,但並未回頭看他一眼,溫南月倒是淡淡的說道:“他可能找你有事,我先上馬車等你。”
元凝本不想,但心裡還存有一絲的幻想,便也點點頭,走到了元五的面前,看著他冰冷的樣子,倒像是那天晚上不過是她喝多了恍惚罷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元凝心裡倒是希望他能留下自己,至少能讓自己知道,在元五的心裡,還有幾分自己的地位。
但她終究可能是想的太多了。
“京城裡的那些謠言,是不是你說出去的。”元五皺著眉頭,面上的淡然倒是退了幾分。
元凝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從前,只有攝政王出事的時候,他才會是這般模樣,如今倒是秦芃芃也是特殊的了。
“你在懷疑我?”
元凝覺得可笑,他是第一個懷疑自己的人。
是她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男人。
元五沉默不語,畢竟那件事只有元凝看到了,他也不想,更不希望真的是她。
元凝悲傷的垂眸,但很快便抬起頭,眼底的悲寂很快就消散了,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的樣子。
“我的任務是保護王妃,你若是以為是我,那我便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元凝嘲諷的語氣,甚是將自己的內心的氣憤都發泄出來。
元五沉默著,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也有些難受,但如今這件事更重要的並非是單純的關乎王妃的聲譽。
“你該清楚,這次針對看起來像是衝著王妃來的,但實際上,卻是想要離間攝政王身邊的人,你難道還覺得會是我做的嗎?”元凝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元五嗯了一聲,抱歉的說道:“是我衝動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別被人利用。”
他還是清楚元凝的性格,但更多的是怕她因為自己的貪欲被人利用了。
元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覺得可笑,沒有問她為何突然回安寧侯府,甚至連一個問候,一個眼神也沒有。
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她這麽多年的愛嗎?
又或者來說,是不是她真的錯付了。
元凝咬了咬牙,直接回了馬車,溫南月看著她的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你還好吧。”
元凝點點頭,嗯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說道:“夫人,元五懷疑是我將這件事傳出去的。”
溫南月先是一愣,轉而反應過來,大笑了幾聲,隻覺得這件事可笑的很。
但看著元凝的臉色凝重的樣子,這才發覺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元凝的心裡是有些覺得可笑,她伺候溫南月都未曾有多少時間,但都這般的相信她,可他們一起長大,卻一點信任都沒有。
溫南月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想太多,這件事芃芃也不會懷疑你的。”
元凝看著她這個樣子,說是心裡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更多的確實一種其他的感覺,為什麽這些都是她不能夠擁有的,人生下來,難道就該如此三六九等嗎?
因為身份,所以秦芃芃從出生便可以成為天羽宮唯一一個不同的,回到京城更是三皇子,攝政王寵愛著,就連遠在北疆的王也對她如此愛慕。
她唯一一個不一樣的,就是元五,卻也對她青睞有加,憑什麽,這樣的不公平。
可她終究還是壓下來了,誰讓秦芃芃生來便是安寧侯府的嫡長女,而她不過是個差點死在雪地裡的孤兒。
元五回到府上,衛延還在坐在那裡,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做的。”
元五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這人做事十分的隱蔽,但倒是有可能是三皇子做出來的,畢竟對他來說,利益是最大的。”
衛延冷笑了一聲,帶著些許不屑:“這樣下作的手段,倒是不想他做的,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或許沒有那麽複雜。”
元五有些不明白,難道這件事只是單純的針對秦芃芃?
但是……
“你去查查。”衛延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元五站在那裡,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應不應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攝政王,但他更擔心若是說出去,攝政王會不論結果都處決了元凝。
這終究是他不忍看到的。
秦芃芃這邊倒是蹲在地上挑揀著今日買回來的藥材,大部分都是治療元凝的胳膊。
“在忙什麼,也不知道休息一會。”衛延許久沒有看到她,見著晚膳也沒個人影,便專門找過來,見她還在對著書聞聞嗅嗅的。
秦芃芃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在找最適合元凝傷勢的,她身上的毒雖然解除了,但我擔心這些毒有殘余。”
衛延看著她這般幸苦,皺著眉覺得有些吃味,以前她總是最關心自己的身體,如今倒是被一個女子給搶了去。
“王妃這般的關心別人,也不怕本王吃醋?”衛延調侃的看著她。
秦芃芃有些哭笑不得的,這樣的事情也要吃醋,可真是讓人無奈的很,她下意識的將衛延推到一旁,深怕他打亂了自己的剛分好的東西。
“好了,吃飯了,怎麽總是這般的不知道照顧自己。”衛延直接抓著她的胳膊,將她硬是拉去吃飯。
這一天兩人心裡似乎都有著什麽,直到早上,衛延離開,秦芃芃才緩緩的睡過去,一晚上心裡都像是有著什麽似得。
直到中午,這才慢悠悠的起來。
身旁伺候的丫鬟年紀小,自然也有些俏皮,笑著說道“奴婢總是聽說,那些貴女都是天剛亮便要起來,還是攝政王寵著王妃,這都日上三竿了,也緊著王妃睡。”
這話說的倒是讓秦芃芃有些不大好意思了,這以前還在做姑娘的時候,平日也要早起去給祖母請安的。
好在成了晉王妃也不用天天去給太后皇后請安,她倒是清閑了不少,平日裡也就看看書什麽的。
“王爺呢?”
“攝政王今日在書房呢,王妃可要去?”
秦芃芃猶豫了一會,點點頭,她今日準備出去,自從上次喝多了,這衛延拿著他是自己的夫君的名義,將她的小庫房給鎖起來了,每月按照十兩的月歷銀子。
她想想都覺得可憐巴巴的,光是買了幾味藥材,便朝著自家大師姐那裡還借了五兩銀子。
誰能想到她一個攝政王妃,過的竟然這樣的慘。
她收拾好,便朝著衛延的書法去了,可能是有誰人來拜訪,衛延倒是沒有在書房裡,秦芃芃也不在意,便在書房裡隨意轉悠著。
雖然她如今心裡有著疙瘩,但她還是願意相信著衛延的,畢竟她的背後還有著安寧侯府,她不得不為侯府做打算。
倒是元五突然走了進來,看到秦芃芃在哪裡,愣了一下。
秦芃芃轉頭看著他,臉色倒是沒給幾分好看,淡淡的說道:“王爺呢?”
元五反應過來,趕忙說道:“王爺在正廳見客,讓我來拿一些東西。”
秦芃芃點點頭,半眯著眼睛,環視著書房,嘴角倒是浮現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在她看來,倒像是衛延不太放心她,這才讓元五過來看的,畢竟留在這機密成堆的地方,目的是什麽,也不用說了。
她倒是覺得可笑,她向來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自然也沒那麽多的興趣。
秦芃芃看著整個書房,倒是大的很,排列著好幾個書架,上面擺放的書籍,有些文字都是她看不懂的,倒是覺得這衛延倒是厲害的很,不過也有可能只是放在這裡裝樣子的。
至於其他的一些書畫,就算看不懂,也明白,若非是難得的東西,衛延斷然不會放在這裡,她心裡盤算著,若是隨意拿出一副,出去賣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缺銀子了。
“聖手醫仙?”
秦芃芃隨手拿起來放在角落的一本書,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醫術,她覺得好奇,捧著書便坐在一旁的軟塌上看起來,這書倒是稀奇,說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症狀,看起來倒像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沒想到衛延房裡竟然還有這麽好的東西。
可惜了可惜了。
若是在溫南月的手裡,想必是比在這裡落灰要好的太多了。
秦芃芃一頁頁的翻看著書,不知不覺間便忘記了時間。
入神的秦芃芃太過於專注,倒是沒發覺書房還進來了其他的人。
衛延揮了揮手,示意元五先下去。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秦芃芃的身上,一副別樣的安靜倒是讓人有些恍惚,隱約像是看到了曾經的秦芃芃。
小時候他*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般,端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看著,就連身邊來了其他的人也不知道。
他的眼眸挑起一抹笑意,倒是起了一絲興趣。
“原來是這樣,這手法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驚歎的說起來。
秦芃芃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只是沒想到針灸竟然這般的厲害,可以治療的病更是數不計算的,雖說不能完全將其根治,但也能留下一條命。
只要能留下命,自然也就增大了活下來的幾率。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衛延聽到她突然來額這麽一句,眉頭上挑,輕笑著說道:“王……”
只不過是第一個字音出來,隻感覺到自己的面前一道歷風撲面而來,濃烈的殺意彌漫在空氣當中。
衛延半眯著眼睛,嚴重的冷冽也凝重了些。
待看清楚自己身後的人竟然是衛延,秦芃芃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說道:“王爺怎麽站在身後,為了嚇臣妾嗎?”
衛延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小王妃,剛才還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這會子倒是一雙芊芊玉手輕輕的拍著胸口,裝作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