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太妃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這時蘇妃又問道:“接下來要怎麽做?”
“你雖然被禁足了,但是你的家人並沒有。”
“而且……蘇妃可是有一個好家族。”
對啊,蘇妃眼睛一亮,現今她父親和弟弟都是三品大員,如果她抄佛經替衛延祈福的同時再讓白盛替她說話,到時候再加上她和衛延以往的情分,重獲盛寵也是早晚的事情。
蘇妃看向對於給自己出了主意的熙太妃,滿臉的感激:“臣妾多謝太妃。”
“你這孩子。”熙太妃一臉和藹的說道,“我甚是喜歡你,說謝謝就太過生疏了,以後不用這般生分。”
兩人又聊了一會,蘇妃才依依不舍的放熙太妃離開。
熙太妃出去之後,剛才在琉璃殿內的和藹表情瞬間消失,雖然還是帶著笑,但是笑容卻讓人無端的覺得可怕。
旁邊的宮女不由問道:“太妃,您為何要選中蘇妃?”
“這個你就不必多問。”熙太妃看了一眼小宮女,說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是。”宮女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問。
蘇妃讓阿樹給自己準備了佛經佛龕,從那天之後也不再挑食找事了,對於吃食也是,禦膳房送什麽便吃什麽,除了不吃肉食,吃不完還會賞給宮人。
對待宮人也很好,之前沒有再和之前一樣,動不動就拿下人出氣。
並且整日裡只要一有時間便在那裡抄寫佛經,直到有一天,蘇妃因為抄寫佛經‘暈’過去了。
白盛之前接到蘇妃讓他替她求情,如今有了空閑便忙不迭的來宮裡找衛延,同時心裡也在擔憂蘇妃發生了何事。
衛延看到白盛便猜出來了白盛是為何來找他的,在白盛開口之後,說道:“這件事你不用管。”
他如何能不管,那是他的親姐姐。
正在白盛沉默的時候,外面有太監有事要通報。
等到進來之後,太監看到白盛,一愣:“奴才有事要和皇上稟報……”
太監看了一眼白盛,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衛延說道:“說吧。”
太監把目光收回來,說道:“皇上,奴才聽說蘇妃娘娘方才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衛延手一頓。
“是。”太監說道,“稟報的宮人說蘇妃娘娘是因為為皇上您抄寫佛經祈福,過於勞累身體承受不住才暈過去的。”
蘇妃抄寫佛經的事情衛延也知道,但是當時他隻以為蘇妃實在做樣子,也沒管,誰知如今竟直接因為抄寫佛經而累暈了過去。
衛延思索了下,說道:“朕去看望一下她。”
“皇上,臣可不可以一起?”他的姐姐暈過去了,白盛當然擔心。
衛延看出了白盛的擔心,白盛如今也是他的臣子,蘇妃又是白盛的姐姐,衛延也便同意了讓白盛一起去。
“姐姐?”白盛一進去,便看到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邊的蘇妃。
“盛兒,你怎麽來了?”蘇妃強撐著,看向來人方向,“你是來看望姐姐的?”
衛延也進來了:“朕聽說蘇妃因為抄佛經暈過去了?”
蘇妃看到衛延來此,連忙掙扎著下床給衛延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你既然身體不好,便不用行禮了。”衛延語氣淡淡的說道。
蘇妃朝衛延勉強的笑了一下,還是行了禮:“禮不可廢。”
衛延心裡略微驚訝,看向蘇妃的眼神也逐漸有了溫度,之前如果他這樣說,蘇妃早就順勢起身了,而不是堅持著行完禮。
在衛延說了平身後,蘇妃才起來,輕聲說道:“皇上和盛兒怎麽來了?”
“朕聽說了你抄佛經暈過去了,便來看望你。”
蘇妃低頭,避開了衛延的視線:“臣妾抄佛經都是應該的,臣妾之前做錯了這麽多事。”
正在這時,阿樹手裡捧著數張紙張和一卷佛經從門口走了進來:“娘娘,這是您今天要抄的……”
看到屋內衛延後,阿樹連忙跪下:“奴婢參見皇上。”
衛延的目光卻看向了阿樹懷裡的東西:“這是什麽?”
“這是……”阿樹看了一眼蘇妃,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這是娘娘今天準備抄寫的佛經。”
看著一大卷佛經,衛延皺眉:“蘇妃可是每天都要抄這般多?”
“不是。”阿樹說道,“因為今天娘娘病了,所以今天要抄的只有之前一半的量。”
一半的量都有這麽多了,那全部……
衛延望向蘇妃一眼,
阿樹話音剛落,蘇妃便出聲呵斥阿樹:“閉嘴,誰讓你和皇上說這些的。”
感受到衛延向自己的目光,蘇妃慌亂的解釋道:“皇上,其實臣妾也沒有抄多少。”
“那多少算多?”衛延指著那一大卷佛經,“你為何要抄寫佛經?”
“因為臣妾想替皇上還有肚子裡未曾面世的孩兒祈福。”
“和臣妾苦命的孩兒比起來,臣妾只是抄寫一些佛經,也並無大礙。”
“至於這次暈過去……是因為臣妾昨天沒睡好才會如此。”
“皇上。”阿樹一邊拭淚一邊說道,“皇上,我家娘娘為了抄寫佛經如今每天隻吃兩頓飯,已經許久未曾食過肉食了。”
“多嘴。”蘇妃呵斥道,“本宮抄寫佛經是為了祈福,祈福便要誠心,食肉食是對佛祖的不恭敬。”
“但是娘娘您再這樣下去身子會累壞的,奴婢不能看著您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阿樹心疼又擔憂的說道。
“閉嘴!”蘇妃瞪了阿樹一眼,“以後你再在皇上面前說這些,本宮定饒不了你。”
此時白盛終於忍不住了,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是直接紅了眼眶:“姐姐怎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你哭什麽?”蘇妃咳了幾聲,讓阿樹給白盛遞上一塊帕子,心疼的說道,“姐姐沒事,姐姐也不過是抄個佛經吃些素食而已,真的不礙事的。”
“姐姐肚子裡的小侄兒沒了便沒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姐姐的身子。”
衛延的心裡也是諸多的不是滋味,他上一次見蘇妃的時候她還不是這般,如今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蘇妃的身子竟消瘦了這麽多。
“以後你便不用抄了。”
“這怎麽能行。”蘇妃焦急的看著衛延,說道,“臣妾還要為皇上祈福,不抄寫佛經怎麽能行?”
“求皇上允許臣妾繼續抄寫佛經。”蘇妃跪在地上說道。
“你連朕的話都不聽了?”衛延眯起眼眸看向蘇妃。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蘇妃著急道,“臣妾只是想替皇上祈福,還有臣妾那苦命的孩兒。”
“祈福之事朕自會去安排,蘇妃再因為祈福之事累壞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聽著衛延不容拒絕的語氣,蘇妃也隻好說道:“臣妾多謝皇上。”
“是啊姐姐。”白盛也在旁邊勸道,“皇上也是為了姐姐好,姐姐是好心沒錯,但是如若姐姐因為自己的好心而勞累到了自己,那盛兒和皇上也是會擔心姐姐的。”
在白盛的各種勸慰之下,被下令不許再抄寫佛經的蘇妃總算心情好了些,對白盛說道:“姐姐聽你的。”
白盛松了口氣,說道:“姐姐能聽話就好,不過盛兒也希望姐姐以後也不再這般的勞累了。”
“好。”
勸告完蘇妃,衛延和白盛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一處,討論著什麽事情一般。
這時,外面又有一個宮女進來,滿臉的喜意:“娘娘……”看到衛延和白盛後,連忙跪到地上,“奴婢剛才沒有看到皇上和白大人,還望皇上和白大人恕罪。”
“起來吧。”衛延淡淡的說了一句。
宮女起身之後,看著蘇妃,猶豫不言。
蘇妃看到,開口說道:“你有什麽事情便直接和本宮說吧,皇上是不會怪罪的。”
“是。”宮女說道,“娘娘您前幾天送藥過去的那個妹妹,如今已是大好了,只是還不能下床,奴婢便代她來和娘娘謝恩。”
“紅兒大好了?”蘇妃聽到滿臉的驚喜,如孩童般,“只要紅兒沒事就好,你快去做些滋補吃食送去。”
“是。”
等到宮女離去後,白盛好奇的問道:“那個叫紅兒的是誰?”
站在蘇妃身旁的阿樹這時候說道:“紅兒是千紅殿裡的一個小宮女,前幾日做事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腿,娘娘看到之後連忙請來太醫為紅兒醫治,並且還親自出面和太醫討了好些的藥。”
衛延更驚訝了,蘇妃是個什麽性子沒有人愛他更清楚了,為人自私還喜歡拿宮人出氣,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小宮女去和太醫院討藥?
衛延看向蘇妃的目光也帶上了深思,蘇妃臉上的喜色完全不似在作假,就像是真的在為那個小宮女高興一般。
蘇妃這個樣子讓衛延都有點迷惑了,不過蘇妃這個改變總歸是好的,也許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說得過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想著,衛延也便沒問出來。
晚間,衛延和白盛一起留下,陪著蘇妃用了膳,用膳期間蘇妃一直往素食夾去,肉食連看都未曾看一眼。
白盛擔心道:“姐姐為何不吃肉食?隻吃素食對身體不好。”
“如今姐姐的身子已經習慣了這些菜肴。再加上日後要聽皇上的不祈福了,那肉食更加要少吃了。”
蘇妃一派溫婉淡然的樣子,衛延看向蘇妃的目光也不再是冷冷的淡漠,不管蘇妃如今這樣是不是裝的,但是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之前禁足蘇妃的時候也是頂了很大的壓力,如今蘇妃轉性,也不枉費自己一片心意。
當初禁足蘇妃也是為了給褚青青出氣,禁足之後才想起來其他事情,但他當時還是頂著朝中的壓力,把蘇妃的禁足給一直延長了,如今蘇妃改好了,他也可以順勢把蘇妃放出來了,管住朝中大臣的嘴,不再關注白家,可如果這次蘇妃還是和之前一樣,隻為解禁才裝的話,那就別怪他了。
衛延看著蘇妃,淡淡的問道:“蘇妃可想出來?”
“出去?”蘇妃眼裡布滿了迷惘,“為何要出去?”
“臣妾被皇上禁足之後,才發現一直待在千紅殿也不錯,還能為皇上和孩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