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塞外草原,遼遠深邃的瓦藍天空令人精神振奮。
藍月兒領著紅藥、白芍二人來到中央,一眼望去賽馬場上人滿為患,八皇子、五皇子、鳳九幽等人都在場。
場子中央有兩匹駿馬策馬奔騰,瀟灑的身姿在馬背上展現的酣暢淋漓,周圍一片叫好之聲傳來。
馬背上的靜靜公主下巴微揚,眼中的驕傲和得意絲毫不掩飾。
勒緊了馬繩她乾淨利落的從馬背上躍下,颯爽的身姿贏得一片稱讚。
“公主馬上功夫了得,不愧是草原兒女。”五皇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一番恭維之言卻隻換來博爾靜的一個淡笑。
碰了個軟釘子,五皇子面色有些不悅,訕訕的往後退了一步。
“鮮少有女子馬上功夫會像公主這般厲害,甚至許多男子都比不上公主。”八皇子輕笑一聲,站在原地道了一句。
博爾靜看了他一眼道:“我博爾靜部落百年來都與草原上的牛羊馬匹為伴,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諸位皇子們馬上技術也是精湛,只是我們比你們多了一絲與馬兒的親近罷了。”
這話倒是不假。
一旁的藍月兒聽的頻頻點頭,京都的皇室子弟們從小就勤練,每年除了圍獵之外私底下三三兩兩的也會聚在一起比試比試。
馬背上的功夫非一日就能練成,但比起這常年與牛馬打交道的博爾靜一族來說,還是有些差距的。
“你們京都的女子一個個都嬌弱的很,怕是練馬都不會上吧?”前一秒藍月兒還想著這位博爾靜公主倒是不錯,下一秒剛刷起來的好感度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原本她說的倒是不假,可這從她嘴裡傳出來的時候就變了味。
不會騎馬又如何?這世道又不是為了騎馬而生的,比她大有能力的人多了去!
藍月兒憤憤不平的想著,不自覺地將神色流露了出來。
“也並非如此。”八皇子笑了笑,“我京都的女子也有馬上功夫了得之人,譬如我京都羅將軍之女,他共有三個女兒個個能騎善射,馬術超群,不過可惜並未能前來,否則能與公主切磋一番倒是別有一番看頭。”
“哦?”博爾靜挑眉,似乎有些不高興八皇子拿她騎術與京都的女子做比較。
在博爾靜看來自己的騎術常人難敵,更何況是一群只會繡花拿針的閨中女子。
她目光一轉,落到藍月兒身上,笑得十分燦爛,“那位能騎善射的姑娘沒來,這位九王妃可是在這兒。九皇子的騎術了得方才本公主已經見識過了,想來這位九王妃應該相差不到哪兒去吧?”
這是將矛頭對準自己了?
藍月兒眨了眨眼,抬眼望去的時候恰好看見博爾靜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
她這是在踩低自己抬高她?
藍月兒心頭冷笑一聲,對這位博爾靜公主越發厭惡起來。
起初尚且還覺得這位公主天真無邪,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那不可一世的驕傲是在別人身上建立起來,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
博爾靜的話引得所有人將目光落在藍月兒身上。
她揚起腦袋,微微一笑,環顧眾人輕聲細語道:“本王妃的馬術自然是比不過公主的,不過今日大家興致高漲本王妃也不想拂了大家的歡愉之心。”
“本王妃便同公主比上一場吧!”
藍月兒話一出,鳳九幽當即擰起了眉頭。
自打鳳九幽認識藍月兒開始就沒見她正經騎過馬,她的馬術到底如何鳳九幽心中也是沒底的。
來到藍月兒面前,鳳九幽正想開口詢問便聽見博爾靜道:“九皇子不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吧?王妃自己都答應了九皇子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鳳九幽面色一沉,隱隱露出一絲不悅。
藍月兒彎起嘴角一笑,“公主說的是,你不必擔憂,我自有分寸。”
“不過既然是比試,那總得有些彩頭吧?”
博爾靜滿眼自信,“說的不錯,你想要什麽彩頭?”
“方才公主說我們京都女子不善騎射,那若是此次我能贏了公主,公主也按照我京都女子的規矩來一套如何?”
“一言為定!”博爾靜毫不猶豫當下應道。
藍月兒心中暗笑,這位靜靜公主可真是天真,都不問清楚便答應了,待會兒總得要她吃吃苦頭才是。
二人比試已定,小廝從外牽來兩匹馬,其中一匹呈紅棕色藍月兒瞧著喜歡便選了紅棕色的這匹,博爾靜用的是她自己的馬,通體雪白,方才在馬場上藍月兒就已經見識過它。
那風馳電掣的縱橫在天地之間,飛揚的雪白色毛,透著和博爾靜一樣的高傲。
藍月兒去屋子裡換了騎裝,一件窄袖水紅緞裙,外套銀鼠短襖,腰裡系著一條蝴蝶結常穗帶,頭髮簡單彎起以十二刻等圓的瑩白珍珠扣住。
二人翻身上馬,太監紅綢落下的瞬間,以一聲‘開始’博爾靜和藍月兒的馬都飛竄了出去。
藍月兒一手勒住韁繩,另一手揮鞭催馬,而旁邊的博爾靜早已是領先了她半頭。
她回過頭,臉上的笑透著絲絲嘲諷,雙腿一夾馬,馬鞭在空中一聲脆響,她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遠遠甩了藍月兒大半截。
藍月兒根本不急,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頭冷笑了一聲。
真正的藍月兒是大家閨秀,根本不懂騎術,而她也是前些年去內蒙做訪問的時候有幸跟著學了幾下,這三腳貓的功夫和博爾靜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但藍月兒就是看不慣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想要措一措她的銳氣,好好的教教這位公主生存之道。
臉上揚起一絲古怪的笑容,藍月兒伸手從頭上拔下玉釵,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確定自己不會被甩出去之後,緊握著玉釵狠狠地扎到了馬屁股上。
“嘶!”馬兒一聲慘叫劃破草原,前蹄猛地一抬,如狂風一般衝了出去。
身子猛地一晃,藍月兒往前傾斜雙手死死勒住韁繩,雙腿用盡全力的夾著馬,隨著它的顛簸而調整自己的身子。
博爾靜見她追上來,面色露出詫異,還不等她回過神來藍月兒的馬已經衝出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