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梔面不改色,依然是冷冷地看著眼前已經有些顫抖的春杏。
“哦,是嗎?接著呢,你看見了什麽?再說得詳細一些。”
蘇梔梔心裡面有些好笑,原來在這個上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那些讓人惡心的陰謀詭計。
蘇梔梔聽到這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這個春杏,應該就是不喜歡自己對春嬌那樣和顏悅色,想要取而代之,於是才會悄悄告密,想要把春嬌置於死地。
蘇梔梔覺得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本來只是不喜歡春杏在自己面前畏首畏尾的樣子,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她的半點不滿。
而自從那一日自己知道了春嬌的秘密之後,自己春嬌也確實是印象好了許多。
這個春嬌在自己面前也已經慢慢能夠放開,沒有以前那樣草木皆兵的畏懼模樣。
這才是自己喜歡的相處方式,所以才會時常叫了春嬌進屋伺候,卻也沒有想到原來連伺候人的活。
在這些小丫頭的眼裡嗎居然也還有個高低貴賤之分,這樣的事情也還值得眼前這個人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惡毒計謀,要是自己真的漫不經心,春嬌是真的會死啊。
蘇梔梔這樣想著,心裡面就有些不悅,一丫頭之間有些小矛盾無可厚非,人活著一輩子,不可能跟誰都和和氣氣的。
但是有讓自己不滿意的人就要毀掉,這樣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蘇梔梔突然有些害怕。
現在只是一個春嬌,那以後如果她想要更高位置的往上爬是不是自己的命在這個春杏眼睛裡面也是毫不在意的吧。
蘇梔梔眼神更加冰涼。
春杏不敢再看蘇梔梔的眼睛,只是聽到了蘇梔梔的聲音覺得好像蘇梔梔已經相信了自己,所以更加賣力地說話。
“公主殿下,奴婢看到的一切,實在是不堪入目,奴婢實在是害怕玷汙了公主殿下的耳朵。”
春杏更是一副情真意切,全部都是為了蘇梔梔著想的模樣,蘇梔梔看著有些惡心,卻還是耐著性子。
“春杏,你所說的那天,我與春嬌在一起,所以你是懷疑本公主縱容身邊的人與侍衛私通?”
蘇梔梔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桌面,語氣裡面有些咄咄逼人。
春杏有些驚懼地抬起來頭,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的,公主殿下出門,那一日都應該是仆從環繞,那一日分明只要春嬌不在
公主殿下一定是在維護春嬌那個小賤蹄子,春杏眼神裡面閃過一絲陰霾。
“公主殿下!”
春杏哀泣的叫了蘇梔梔一聲,語氣裡面有些難以接受的憤懣。
明明自己比春嬌更加善解人意,更加勤勞體貼,為什麽,公主殿下竟然看不見自己的號,而去親近春嬌你個賤人。
春杏拳頭捏得緊緊的,眼神裡面全是不公。
蘇梔梔好整以暇地看著春杏:“你覺得本公主冤枉了你?”
“奴婢不敢,春嬌一定是蒙騙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明察秋毫,一定不會冤枉奴婢的。”
蘇梔梔看著春杏,更是覺得眼前這個丫頭,果然心思歹毒卻還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脾氣。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本公主執意包庇春嬌,冤枉了你?你覺得你與春嬌和劉侍衛對峙可會堅持?”
蘇梔梔看著眼前這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丫頭,心裡面的急脾氣也上來了。
要是自己強硬地下令,倒也沒有人敢不聽,但是蘇梔梔覺得沒有意義,這個春杏,不是個這麽容易就認輸的性子。
春杏低下了頭,有些猶豫,要是春嬌活或者劉侍衛真的要其他的旁證證明兩個人真的沒有在一起的話……
春杏一時之間也有些無計可施。
蘇梔梔提高了音量:“怎麽,你不敢嗎?”
春杏更是害怕得一直磕頭:“啟稟公主殿下,奴婢……奴婢……奴婢自然是敢對峙的,也許是奴婢記錯了日子,但是春嬌與劉侍衛私通的事情,證據確鑿。”
春杏想了想,立馬做出了決斷,自己曾經親眼看著春嬌靠在床邊看著手裡面的劍穗。
也曾經偷聽到春嬌一遍遍叫著劉侍衛的名字。
兩個人之間要是沒有任何苟且,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現在公主殿下執意要包庇這個春嬌,自己當然是不能與公主殿下正面反駁,但是只要自己咬死了春嬌與那個侍衛之間不清不楚。
就算現在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徹徹底底地毀了春嬌,但是也足夠讓自己全身而退。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總有一天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春杏低垂者腦袋,眼睛裡面惡毒的思緒被深深地掩藏了起來,在抬頭看著蘇梔梔的時候已經是滿臉淚花。
一副不允許被人冤枉的視死如歸的表情。
蘇梔梔點了點頭:“去傳劉侍衛,春嬌還在休息,來個人去看看,要是能起身了就過來看看吧,不能起身,有沒有關系,能說話也行,本公主親自去。”
蘇梔梔擺了擺手淡淡地開口,然後靜靜地坐著,慵懶地靠著座位上,有些讓人移不開眼的絕代風華。
春杏絲毫沒有心思嫉妒又羨慕,只是心裡面在不停地思索著對策。
劉侍衛被五花大綁,氣喘籲籲,看起來也是被狠狠地折磨了一番的。
在這個皇宮之中,沒有人是沒有一個敵人的。
就算是沒有得罪過誰,但這裡,從來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即使兩人素不相識,但是在良久的宮廷之中,慢慢地人心與善良已經被消磨殆盡。
只有日複一日的麻木,與越來越不甘於平靜的狂躁的心。
皇宮裡面隨便一個人都有可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貴人。
但是,犯了錯的人不一樣,往日裡面被人羞辱的苦楚都可以在犯錯的人身上盡情發泄。
只有這樣的人是無人問津的,不要擔心日後會被報復,宮廷之中犯了錯的人,就注定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時候了。
蘇梔梔看著滿臉血汙的男人,心裡又些煩躁。
那老嬤嬤打量了一下蘇梔梔的表情,更是怒喝一聲
“誰讓你們就這樣把人帶上來,平白的髒了公主殿下的眼睛,來人給這個賊人梳洗梳洗。”
蘇梔梔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宮人已經劈頭蓋臉澆下來一盆刺骨的涼水。
那本來已經接近昏迷的男人陡然之間清醒了起來。
“給劉侍衛擦擦臉!”老嬤嬤惡狠狠地說著,一個宮人拿著一把粗糙的刷子就要上手。
蘇梔梔眉頭緊皺:“噠膽,本公主在這裡就是個擺設嗎?”
蘇突如其來的怒火把老嬤嬤嚇了一大跳,看著蘇梔梔裡面跪了下來:“公主饒命,老奴知錯。”
蘇梔梔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一臉害怕得樣子,心裡面煩躁的惡心,淡淡地擺了擺手。
老嬤嬤有些後怕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
以往也不是沒有貴人親自來審查犯錯的下人,只是只是看著渾身乾乾淨淨的人,那貴人們卻是怒火中燒。
斥責犯錯的人都沒有受到懲罰,所以此時此刻,老嬤嬤才自作主張把渾身都是傷得男人就這樣帶上來。
沒有想到,這個足不出戶的公主殿下,竟然有些難得的善意。
這樣乾淨的氣息,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在這個皇宮裡面,就算只是五歲稚兒也已經學會了見慣生死,不形於色 。
蘇梔梔冷冷地看著,心裡有些不耐煩:“劉侍衛,你眼前這位姑娘你可認識?”
劉海看著上面美若天仙的蘇梔梔,語氣恭敬卻不諂媚,氣若遊絲,卻還是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回公主殿下,卑職與這個姑娘並不相識。”
“春杏,你可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春杏跪在地上,語氣堅定:“啟稟公主殿下,這人,奴婢認識,就是那一日奴婢在竹林外面看見的春嬌的野男人。”
蘇梔梔皺了皺眉。
那男人陡然之間聽見了春嬌的名字,身體變得僵硬起來,有些緊張。
“那,劉侍衛,你可認識春嬌?”蘇梔梔放柔了語氣,淡淡地問了一聲。
“回公主殿下,卑職……卑職認識,但是卑職與春嬌姑娘是清清白白的。”
劉海神色痛苦,不知道現在春嬌怎麽樣了,心裡面的焦急表露出來。
蘇梔梔看的也有些動容。
“公主你看,他承認了,他與春嬌早就已經是舊識。”
蘇梔梔不耐煩地抬了抬眉眼:“哦,那你有沒有聽見後半句他說清清白白呢。”
蘇梔梔看著瘋狗一樣的春杏,眼神裡面的不耐煩已經表現得淋漓盡致。
春杏卻恍然未決,只是更加強烈地強調:“公主殿下,他這是在狡辯,公主殿下不要被這個不知廉恥的人迷惑了。”
蘇梔梔冷冷地看了一眼春杏,沒有說話。
“公主殿下,不然,這個劉侍衛床頭為什麽會留著一方絲帕,這明明就是女孩子都東西,奴婢……奴婢曾經親眼看到春嬌在夜裡偷偷繡的,沒有想到居然是偷偷繡給情郎了。”
春杏一臉的憤慨,似乎對眼前這個男人不齒到了極致。
蘇梔梔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
“你怎麽解釋?”
“啟稟公主殿下,那是……”劉海閉上了眼睛,有些沉痛。
“公主殿下恕罪,這是卑職家鄉的未婚妻給卑職的定情信物,已經有些年頭了,絕對不會是這位姑娘所說的這些日子繡給卑職的。”
蘇梔梔嘴角一絲不宜察覺的微笑,倒是有些意思,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還是……保護誰?
蘇梔梔好整以暇地看著男人:“那你可有證明?”
春杏仰起頭,也一臉挑釁地看著男人:“就是,你怎麽證明這不是春嬌的東西。”
劉海,啞口無言,這,怎麽會不是春嬌的東西呢,那年杏花微雨,女孩巧笑倩兮,村口的杏花開得正豔,粉粉的,就像是自己眼前姑娘如霞的臉頰。
劉海低下了頭,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生硬地:“求公主殿下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