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青雲與崇巢都走進了王府,李伯這才拉住秋水:“秋水,怎麽是你在服侍娘娘,紫鵑呢?怎麽不見她身影?”
紫鵑雖然一開始沒有跟楚青雲過去,但後來去跟素蘭一同去潯州城找王爺與王妃了,如今素蘭既然已經與他們聚合,那紫鵑也理應與他們在一起才對。
“紫鵑她在潯州城出了意外。”秋水隱晦道。
李伯雖猜出了秋水的意思,但卻深感有些難以置信,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半天這才道:“你是說,紫鵑她已經死了?”
秋水頷首:“娘娘自從她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好好休息過,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那娘娘與王爺之間,也是因為紫鵑的緣故?”李伯心下猜測著,莫不是王爺與紫鵑的死有關,這才讓娘娘與他之間起了隔閡?
若果真如此,那此事就難辦至極。
“這好像是因為另外的原因,但那會兒由紫鵑照顧著娘娘,所以其中的口角紛爭我也就不清楚了。”秋水搖頭。
在紫鵑死了之後,王爺這才讓她來代替紫鵑服侍娘娘的。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李伯松了口氣,不是因為此事就好,一切都還有平安化解的余地。
楚青雲此行根本沒帶回什麽東西,而她的房間也每日有人在打理,一切都維持著原來的模樣。
看著屋子中到處都有紫鵑的痕跡,楚青雲心中隻覺得堵得慌,幾日下來好不容易抑製住的情感似是在這一瞬間即將爆發。
她向秋水囑咐了幾句後,就坐上馬車離開了楚府向著濟世堂前去。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中,濟世堂的生意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特殊情況需要她遠隔千裡的進行指點。
因為不隨意接受患者,所以濟世堂就算在京城中有著顯赫的名聲,門口也極為清淨,沒有什麽人進行造訪。
楚青雲走入其中的時候,牧芸正趴在余嫂的膝上安睡。
見到楚青雲的身影,余嫂眼睛一亮,剛想要起身相迎接,就被楚青雲伸手示意壓製了下來。
“娘娘,您回來了。”余嫂壓低了聲音向楚青雲道,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牧芸,見沒有打擾到她這才放下心來。
“嗯。”楚青雲在余嫂的面前蹲下身,伸手輕撫著牧芸的小臉,見她在夢中含笑的容顏,心下的一角逐漸平靜下來,“我只是來看看,她睡得這樣香就不要去打擾了。”
“嗯。”余嫂點頭,“她前幾天沒少吵嚷著要見娘娘,如今娘娘您回來了,她知道後想來會很是興奮。”
“歡兒呢?”楚青雲抬頭看向她,歡兒自從被她治療好後,便也留在濟世堂幫忙打下手,不僅減緩了濟世堂缺少幫手的壓力,也讓余嫂和鴻伯能在晚年與女兒團圓。
“她呀,剛剛雖牧玉出門買東西去了,想來很快就能回來。”余嫂說著向,門口張望了一眼,隨即又看看楚青雲的身後,“娘娘這次出來,怎麽不見紫鵑跟過來?”
以往楚青雲過來,紫鵑也總跟在她的身後形影不離。
“她呀。”楚青雲的頭微微低垂,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心中好不容易驅散的陰鬱情緒也緊隨著重新聚集了回來。
“聽紫鵑說她喜歡吃紅豆糖,但在京城中一直找不到,前不久東街那裡的小巷子竟開了家,她知道了想來會很高興吧。”余嫂念叨著,沒有留意到楚青雲面上細微的神色變動。
楚青雲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緊了緊,將衣裙捏出褶皺。
“還有娘娘先前托我般的事情,我都已經處理妥當了。”
“什麽事情?”楚青雲扭頭看向余嫂,她之前對余嫂的囑咐她都已經不太記得了。
“還不是紫鵑生日禮物的事情,我都幫娘娘您買好了,等到生日前幾日娘娘來向我拿就是。”
楚青雲心中似是裂開了一道口子,不斷有鮮血從中汩汩的湧出。
紅豆糕,生日禮物,無論哪一樣紫鵑都已經永遠無法用上了。
那個活潑的丫鬟還如此鮮明的浮現在楚青雲的腦海中,她的一言一語,楚青雲都還未遺忘,似乎都能被清晰的回想起。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余嫂見楚青雲的手臂微微顫抖,這才察覺到她神色的不對勁,捏住她的手,試探著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青雲緩緩搖頭,仰起頭,並伸手擦拭去了眼角的淚光:“沒事,只是你剛剛說的這些東西,都已經用不上了。”
余嫂微愣:“這是為什麽?”
話一說出口,她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一個危險的想法,她很快就將此摁殺在自己的腦子中。
不,這絕對不可能!
“她已經不在了,余嫂,我們已經再也見不到她了。”楚青雲說著,隻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小刀,刺進她的心中,讓她無法逃避。
“怎麽會這樣?”余嫂腦中轟的一聲炸響,看著楚青雲身子輕輕顫抖,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她在意外之下被人殺死了,我便是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楚青雲不知道該如何向余嫂解釋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便挑著簡單的道。
余嫂聽罷更是將楚青雲摟的緊了些:“她這樣好的姑娘,無論去哪裡都一定會高興的。娘娘,您若是心中不舒服,就盡管來找我好了。”
有些話她雖然不會說,但到底是經歷過更多的老者,看待生死也單薄些。
“嗯。”楚青雲頷首,感受到余嫂的溫暖,心情不再似剛才那般沉重。
“余嫂,青……青雲。”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楚青雲與余嫂抬頭看去,就見牧玉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牧玉的目光鎖定在楚青雲的身上,眼睛中帶著些詫異。
他從未向牧芸一樣的叫過楚青雲,似是始終不想要承認自己比她年幼的事實,一直想要將自己裝作一個小大人。
“有人想要見你,說你曾有事拜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