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微微低垂下頭:“我先前雖聽聞過九王爺您的威名,但也只是聽說過,心中並不是很相信。”
“此次跟隨您來這裡平定叛亂,我開始甚至還懷疑過你的能力,認為王爺您不過是皇上強派來的罷了。”
李將軍的大半輩子都在戰場上度過,可以說也是身經百戰了。
身為武將,他本就不容易輕易對他人信服,更不用說是崇巢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王爺。
“李將軍言重了,您本就是本王的長輩,眼光挑剔也是很常見的事情。更何況那時,您與本王還不相熟,難免有錯誤的印象,您不必將此記掛在心上。”
崇巢說著也舉起了面前的就被,與李將軍相視一笑,飲下了這杯酒,先前所有的猜忌與不安,都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戰事了解,心中沒有了煩心事,崇巢便也將宴會開到了深夜,等眾人盡興了這才停下。
翌日,崇巢便將這捷報傳入了京城中,順便還與齊肖寒一起慘了四王爺一本。
這陳軍師怎麽說都是崇湮推薦過來的人,他做出叛國的事情,崇湮作為主子自然也要受罰。
“你好好看看,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麽!”皇上將手中的折子摔倒了崇湮的面前,面色陰沉,神色不悅。
崇湮將折子撿起,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明白這上面所寫的內容究竟是些什麽,忙普通一聲跪倒下來,向皇上磕頭道:“還請父皇贖罪,兒臣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犯下這樣嚴重的大罪!”
陳軍師說白了也就是他的狗腿子,這種大事沒有他的允許又怎麽回去做?
他原以為這樣的計劃萬無一失,但沒想到還是被崇巢抓住了把柄,處在了弱勢。
“崇湮啊崇湮,你可知道若是真的因為這個人而兵敗,下場會有多麽的嚴重嗎?你身為堂堂一個皇子,竟然連身邊之人靠不靠得住都難以區分。”
出生在皇家的人,最缺乏的便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在這種地位上,對人心的分辨便變得尤為重要起來。
“這次是兒臣疏忽了,兒臣今後定然不會再犯下這樣的錯誤!”
皇上見崇湮的態度端正,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面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下不為例,你今日就先回去吧。”
“是。”崇湮始終低垂著頭,畢恭畢敬的從禦書房中走出。
剛剛轉過身,他的眸中便又一到寒光閃過,與剛才那個滿臉懺悔之人截然不同。
“九弟,你以為這件事情這樣便可以結束了嗎,我可是為你還準備了一樣好東西,還等著你去嘗一嘗呢。”他輕聲喃語著,泛著涼意的聲音更是讓人背後發毛。
崇巢將要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九王府,原本還趴在桌子上的楚青雲,一聽到這消息頓時坐直了身子,滿是興奮的看向紫鵑:“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此事可是從宮中傳出來的,絕對不會造假!”
紫鵑見楚青雲自從崇巢離開頭,頭一回起這樣劇烈的反應,心下也不由得為她感到高興。
“那你可知道,他具體回來的日期嗎?”
紫鵑搖頭:“這奴婢便不知道了,不過戰都打完了,想來不會太久。”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時間,面上的笑意更是濃了些:“娘娘,王爺如今已經啟程了,再怎麽慢也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
“嗯。”楚青雲頷首,這幾個月來崇巢與她之間也通了幾封信。得知他一切平安的消息,楚青雲雖然松了口氣,但依舊沒有放下心。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終於將要驅散了。
她的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崇巢在離別時的面容,不由得有些愣神,這麽久過去,也不知道這個男子變得怎麽樣了,可否瘦了。
晚間,夜涼如水,習習的涼風卷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輕響,吹動著楚青雲的衣袍。
正當她凝視著窗外的夜景出神時,就見一隻白鴿撲騰著翅膀向著她的方向飛來。
“這是信鴿?”楚青雲伸手,讓那白鴿在她的手上停穩,並將綁在他腿上的紙卷拆下來。
打開一看,只見略帶泛黃的白紙上寫著幾個強勁有力的字,一筆一劃楚青雲都格外的熟悉。
“昨夜行程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楚青雲默念了上面的這一行字幾下,隨即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些什麽,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眉眼中更是一片的溫柔:“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分離了這樣久,他們兩人之間總算將要迎來相聚。只是,這詩崇巢又怎麽會知曉?
楚青雲看著手上的紙張更是皺了眉,她記得雲朝時應該還沒有這詩才對,怎麽如今會出現在崇巢寫給她的紙條中?
“莫不是我記性不好,記錯了詩人的年代?”楚青雲想著搖了搖頭,她的文學素養本就不是很高,記錯詩人什麽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心下雖對此還會有這一絲疑慮,但很快便將這疑慮打消了。
得知九王爺要回來的消息,整個王府上下都開始熱鬧起來,在李伯和楚青雲的指揮下,所有人都開始為迎接崇巢而忙碌。
原本寧靜的九王府,竟難得的開始熱鬧起來。
楚青雲原本每日還要去濟世堂一趟,今日已經要為崇巢回府的事情而忙碌所以便將濟世堂的事物,都暫時交給鄭大夫來照料。
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著,楚青雲在心中默默算著崇巢歸來的日期,見日子一日一日的靠近,心中的激動便一日強過一日。
一連陰雲密布了數日,這日午後好不容易開了太陽,溫暖的陽光將整個庭院都照射的暖洋洋的。
楚青雲便喚小廝將屋中的美人榻搬到了院子中,斜倚著小歇半晌,今日的勞累讓她意識很快就開始模糊,並陷入了夢想。
朦朧間,楚青雲隻覺得有一雙手在輕推著她,一道急切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娘娘,娘娘您快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