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巢一回到屋中,就見李伯迎了上來:“王爺,素蘭小姐請見,又是有要緊之事要與您說。”
“她來做什麽?”自從他將素蘭趕出九王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她了,更不用說是她主動求見。
“說是有關於王妃的事情。”李伯提到這個稱呼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崇巢,仔細留意著他的神情,見臉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自從三年前起,娘娘就成為了一個敏感詞,一個不好就會惹得王爺勃然大怒。況且他回想以前也會感到自責,竟沒有看出素蘭的小心思,還幫著她說話,沒想到會將娘娘害的這樣慘。
“你讓她進來吧。”崇巢擺了擺手,李伯躬身退下。
不一會兒,素蘭就穿著一身素色衣衫跟著李伯走了進來,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崇巢,隨即盈盈拜下。崇巢擺手讓她平身:“你若是有什麽要說的,便盡快說。”
“王爺。”素蘭斂了斂心思,低垂著眉眼道:“青雲還活著,她回來了。”
隨即,素蘭就將那日在濟世堂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崇巢,緊接著她細細打量著崇巢的臉。她原以為自己會看見崇巢滿面驚喜,卻不想他沉靜如常,似乎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沒有一點點的新鮮感。
“你為什麽會告訴本王這些?”崇巢等她將一切說完了,這才對她的眼睛相對視著。
“因為我想要為三年前的事情贖罪。”素蘭緩聲道,“不管如何,當年的事情我若是沒有那一己私欲也絕對不會造成如今的這般局面。”
雖然心中還始終裝有著崇巢的一畝田地,但她真的已經完全放下了,不會再為此而去勾心鬥角。
“本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崇巢轉了身,不再看向他。
“是。”素蘭又向著他的背影投去了深深的一眼,隨即苦笑著離開。
他所有的溫柔果然都是屬於那個女子的,根本就不會落到她的身上來。盡早將所有的妄想都破滅了,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否則只會讓自己落得一身的傷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濟世堂再一次在京城中大火,而且比之前更有名氣,離淵國各地都聽聞了有關濟世堂的消息,不少人慕名而來。
“這些是全部的帳?”楚青雲花了一個時辰這才初略看完這半個月來的進帳。
“是。”牧玉頷首,“現在名氣尚未完全鋪開,等再過一陣子數目想來會比現在更多。”
如今剛剛開業,濟世堂還在積攢名聲的階段,所以各項地方都有著大大小小的折扣,等到一切都開始穩定,帳目上的數字會更加好看。
“你最近一直在忙濟世堂的事情,密探閣那裡怎麽樣,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不曾?”楚青雲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下更是感到欽佩。
關於濟世堂的大致建設框架雖然是她規劃的,但是若沒有牧玉組織和細化又怎麽會有今日這樣好的成績?
“一切都按照原樣進行。”牧玉聳聳肩膀,“你先前所說的在南嶺與離淵國邊界的已經開始建造起來,只是再近一些就有些難辦了。”
密探閣所經營的內容實在是有些特殊,而且又是離淵國的產業,南嶺又怎麽會隨意讓他們進駐?
“南嶺這邊我會解決妥當的,你們只需要管理好離淵國這裡的就行。”
等到密探閣在兩個國家內形成了聯系,那她就算身處在南嶺之中,也能對其進行掌控。
“嗯。”牧玉應下,並將楚青雲看完的帳本收起,“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楚青雲等人轉眼間就已經在離淵國內快三個月了,距離分別的日子也在漸漸接近。
“等賞荷宴結束後的翌日就離開。”他們本來還呆不到賞荷宴,要不是因為懷春已經答應了崇湮,這樣出爾反爾也著實有些不妥這才決定延遲一下。
只是她最近收到父皇的來信,知道他身子最近有些不太好,心中隱隱有些焦慮不安,雖明白他已經接受著最好的治療,就算自己趕過去也不一定能有用,但心中對此仍是放不下。
“我陪你一同去,反正邊境那邊的密探閣也需要我去查看一番。”
邊境那裡的密探閣才剛剛開始建造,便是連個屋子都沒有搭建好,牧玉去了也沒用。
楚青雲雖知道這只是他的借口,但並沒有揭穿,只是淡淡一笑領了他的好意:“嗯。”
反正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本就不多,路上能多待一會兒也算一會兒。
時間又一天天的過去,楚青雲聽聞厲燁煜的病情開始有所好轉,原本還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公主,您真要穿這身去?”懷春看著楚青雲身上那簡樸的丫鬟服侍,又看看自己身上精致華麗的衣裙,心中隻覺得有些怪異。
“懷春,現在你才是公主,而我只不過是你的丫鬟。”楚青雲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將面紗帶上,隱去了大半姣好的面容,只剩下一雙靈動的黑眸。
懷春想到這將是自己最後一天裝公主的身份,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不過只是一個月她就已經身心俱疲,對公主之位最後一點點的羨慕都沒有了。
“我們走吧。”楚青雲收拾完畢,見丫鬟前來通報說一切準備完畢,便拉著懷春向外走。
賞荷宴的地點選在京郊,馬車行駛了好一陣這才到。
眾人一見南嶺公主的車馬駕到,便又不少心懷好奇者圍了上來。這南嶺公主實在是神秘,雖然來京城中這麽久,但很少在眾人的面前露面。
懷春很快就被人群團團圍住,甚至將楚青雲與她都衝的分離了開來。
楚青雲見她心下雖有些慌,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應付自如的模樣,便極是放心的走開到無人的地方去偷閑。
只是楚青雲剛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有兩道男聲在樹林傳出:“九弟不是一向說自己情深嗎,怎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