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沒想到您好幾日沒動手,手藝不僅沒有後退,反而還精進了許多。”紫鵑隨楚青雲從繡房中走出,面上是大寫的驕傲。
這份禮物是私底下悄悄備下的,不能讓九王爺提前知道,為了不讓這個秘密被拆穿,所有的工具都放在繡房中,去圍獵時根本就沒帶過去。
她原本還在為楚青雲感到擔心,生怕這幾日不做,手生之後又需要劃花費一段時間,沒想到竟然是她多慮了。
“別的都還好,只是這手上又被扎破了好幾處,近來怕是又要添上幾處傷口,做事情也將會受到影響。”
楚青雲輕歎一聲,看著自己如蔥段般纖細的十指,面上顯得有些無奈。她做別的事情都很好,但唯獨對女紅這一樣沒什麽天賦。
在針灸時用的得心順手的銀針,一旦讓她去用作繡花等事,便使喚不靈了,總是要刺到自己的手上,幾個月下來仍是沒有什麽好轉。
繡娘原先還會開口安慰幾句,但是到後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得用“多練練會好的”來推辭。
“娘娘,您只要再堅持幾天,您就不需要再考慮這些麻煩事情了。”紫鵑開口安慰,她雖然也心疼楚青雲,但這種事情總不能讓她來代替。
否則,這件禮物的心意又要從何處得以體現?
“嗯,只要效果好,這過程中所受到的麻煩便也不在意了。”楚青雲頷首,一回想到她的勞動結果,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揚。
楚青雲當走出幾步,便停了下來:“我們最近也好久沒有去濟世堂了,今日時間還早便先去那便看看吧。”
最近因為有使臣在的緣故,為了避免產生什麽崇巢,楚青雲並沒有讓牧芸兩兄妹來到府中。
這樣長的時間沒見面,等會兒牧芸看了她怕是要抱住好好親熱一段時間這才肯撒手。
“嗯。”
紫鵑叫了一輛馬車,載著楚青雲與她向濟世堂行去。
濟世堂走的路線與普通的醫館不同,並不是什麽樣的患者都接收,每次都是定量的,每當有空余位置時,便會張貼出來。
眾人雖然會為了爭搶那一席位置而提早一天來排隊,但平日裡醫館的門口很是冷清沒有什麽人進出。
畢竟就算能進去,也根本沒有什麽用處。
她一走進濟世堂,便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之處。
“姐姐,您來了!”
牧芸原本縮在牧玉的身邊,小腦袋鑽在他的懷中,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睛更是通紅,看起來像是剛哭過的模樣。
而牧玉則程默不語,只是靜靜的將妹妹摟在懷中,眉眼低沉,心情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一見到楚青雲,牧芸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飛快的撲上來,一把抱住楚青雲的大腿,聲音中更是帶著嗚咽。
這小家夥會對自己熱情,一點都沒有超出楚青雲的意外,但是這小家夥所表現出的狀態,卻讓楚青雲心中有些不安。
“出什麽事情了?”她將牧芸抱入懷中,凝視著她面上的表情,神色凝肅。
“姐姐,那姐姐好可憐,您能不能去救一救她?”牧芸看向楚青雲的表情,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那姐姐?”楚青雲隻覺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對牧芸所指的事情很是茫然。
若是醫館中的病人,讓她出手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況且平日裡坐鎮在這裡的大夫會將醫館中的情況匯報給她,若是出了什麽大事,她沒有理由會不曉得的才對。
牧玉看見楚青雲,原本陰沉的眉眼柔和了許多,像是終於有一抹陽光衝破重重的烏雲。
“余嫂的女兒找到了,但發現時身患重傷,如今已經奄奄一息,鄭伯伯對她的傷勢束手無策,說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牧玉聲音沉穩,看起來似乎很是冷靜沉著。
他口中的鄭伯伯,真是崇巢為她找來坐鎮的大夫。崇巢推薦過來的人,醫術自然很是了得,在中醫方面的造詣有些地方比楚青雲還要深上許多。
楚青雲心下暗驚,余嫂和鴻伯進京也是為了尋找不見的女兒,如今女兒雖然找到了,但卻危在旦夕,怕是心情接近崩潰吧。
“他們在哪裡?”
“都在余嫂的屋子中。”
這裡的每一間病房都已經滿了,根本沒有剩余的空位置來容納新的患者。
楚青雲點頭,向著余嫂的房間快步走去。
她的房門並沒有關,隱隱有嗚咽之聲從屋中傳來,聽著聲音應該是余嫂的,而在一旁響起的勸慰聲應該是鄭大夫的。
“歡兒,你這究竟是造了什麽的孽啊!我當初同意你進京,終究是害了你啊!”那捶胸頓足的哭喊聲,讓聞者都隨之變色。
牧芸更是將頭往楚青雲的懷中縮了縮,眼眶又紅了。
“唉,這結果你當初也不知曉,這件事情不能怪在你的頭上啊。你也莫要這樣自責了……”
在醫館中工作,生死離別可是極為常見的事情。他們就算能對他人的痛苦無動於衷,甚至開口寬慰,但是若此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又將是一種不同的心境。
“鄭大夫,她的病情如何,你可診斷出病因了嗎?”
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聲響,余嫂等人紛紛扭頭看去。
一看到站在門口的楚青雲,余嫂的像是又什麽東西斷裂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向下流,原本已經被絕望所彌漫的心中,更是難得的出現一抹期望之光。
“娘娘,您來了!”
楚青雲的醫術這樣高明,曾經救活了這樣多的人,甚至是被別的醫生說是無救之人都算在其中。
這一次,她也許能救活自己的女兒呢?
“余嫂,請您放心,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會我所能的去救她。”楚青雲看著余嫂紅腫雙眼,鬢角的發經過這幾日突然白了許多,心下一酸。
“多謝娘娘!”余嫂說著便要下跪,卻被楚青雲一把扶住。
“鄭大夫,還是請您先給我介紹一下她的情況吧,有些事情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