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中,楚青雲以要午休為名,打發走了院子中所有的丫鬟,並派紫鵑將院子的大門死死地關了起來。
“姐姐,我們今天做的美顏粉,怎麽與之前的顏色不太一樣呀?”牧芸打量著手上小盒子中所裝的粉末,抬眸看向楚青雲,大眼睛裡滿是困惑。
以前的粉末是向梔子花一般,很純淨的白色,可今日的粉末卻是有些微微泛黃。
牧芸正打算去伸手捏粉末,就被楚青雲一聲呵斥住了:“不要去碰它!”
牧芸聽到楚青雲的聲音被嚇了一跳,手一時間僵在了空氣中,顯得很是尷尬,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樣才好。
楚青雲上前將那盒子從牧芸的手中拿走,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用一副嚴肅的神情道:“牧芸,你忘了姐姐剛才是怎麽告訴你的?”
牧芸自知理虧,低垂下腦袋:“姐姐剛才說不能用手去觸碰,芸兒知道錯了,還請姐姐不要生氣。”
她也是一時間好奇忘記了這些,並不是有意為之的。
況且不過是一些美顏的粉末罷了,碰了也不會怎麽樣,姐姐何須這樣的擔心?
“下不為例,若是再讓我看到這樣的場景,以後做美容粉時就不叫你了。”楚青雲也舍不得重罰她,只是象征性的再她的腦殼上敲了一個暴栗。
牧芸揉了揉自己被打通的地方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吐了吐舌頭,笑著站到了牧雲的身邊,開始向他撒嬌。
牧雲看著牧雲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很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楚青雲將剩下的美顏粉都收了起來,並交給紫鵑去讓她妥善保存,不能讓這幾個孩子拿到。
“娘娘,這些美顏粉不過是由梔子花等東西做的,之前牧芸也沒有少碰過,您今日怎麽會這樣緊張?”
楚青雲看著紫鵑笑了笑,眼底有一抹暗芒閃過:“芸兒剛才說了,今日的美顏粉比往日的更黃一點,紫鵑,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紫鵑看著楚青雲的眼眸,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神色,心中的某一個疑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就被解開了。
“小姐,您不會是對這個美顏粉……”
紫鵑的話說道一半就沒有說下去,但這些足夠楚青雲明白她所想要表達的含義。
“嗯,你猜的沒錯。”楚青雲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紫鵑手中的盒子上:“這並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不過是會讓人毀容罷了。”
這些藥的藥性並不強,但牧芸還只是一個小孩子,肌膚太過於稚嫩,比大人對這些更為敏感,因而她這才不讓牧芸觸碰。
紫鵑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盒子,並起了抵觸的心理。
“你將這個放到我梳妝台上的老位置去。”楚青雲還頗有些安慰的拍了拍紫鵑的肩膀,“你放心,有這個銀盒子的保護,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紫鵑也顧不上跟楚青雲拉扯,跑去匆匆將那盒子放好。
楚青雲又陪牧芸打鬧了一番,並留意到牧玉總是遠遠地站著,並靜靜地看著他們。
既不參與進來,也毫不發生,仿佛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起來格外老成,並不像是一個連十歲都還不到的少年。
“牧雲,你可是有什麽心事?”
乘著牧芸和月兒打鬧的間隙,楚青雲走到牧玉的身邊看向他,聲音溫柔如水,敲擊著聽者的心田。
牧玉像是下意識般的搖搖頭:“我沒事。”
“那你為什麽總是站在在一旁?”楚青雲對這總標準的官方回答顯得很不信任。
牧玉是個很內向的人,一向不喜流露內心的情感,便是有人追問也仍會選擇沉默,亦或是撒謊。
楚青雲明白這與他的身世有著很大的關系,從小流離街頭,需要照顧尚且年幼還天真爛漫的妹妹的牧玉,自然已經習慣了隱藏。
畢竟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很好的自保方式。
他們沒有任何的人可以依靠,唯獨憑借他們自己本身,才是最好的方式。
牧玉被楚青雲按住了肩膀,被迫與她相互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牧玉這才像是認輸了一般的輕歎了一聲。
“你若是心中不舒服竟可以表露出來,我和牧芸都會理解你的。”
楚青雲被牧玉這突如其來的話說的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明明好好地,也不像是在強撐著些什麽,牧玉怎麽會認為她有事情在強撐著?
牧玉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又支支吾吾的道,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大度,似乎能夠將一切事物都不放在眼裡;“你和崇巢之間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
與牧芸不同,牧玉不僅很回避叫楚青雲姐姐,在私下中更是對崇巢直呼其名,一點都不在意他九王爺的身份。
“我和崇巢之間的事情?”
楚青雲看著他的眼更是愣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眼中頓時被笑意所席卷。看著面前這個少年執拗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嘴角的笑更是濃了。
“那些不過都是些傳聞,不可相信。我和他之間沒有事情,你且放心。”
楚青雲沒有想到,這樣小的一個孩子,竟然會對她關懷到這般地步。
牧玉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冷冰冰的,但內心實則還是溫柔的,不過這些溫柔被很好的掩蓋罷了。
牧玉對此顯得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扭轉過頭去輕輕的哼了一聲:“如果以後崇巢有對不起但你的地方,你盡管說。”
楚青雲看著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心下更是覺得好笑:“如果崇巢真的欺負了我,你難道還想要幫我去報仇不成?”
長得還沒有崇巢一半高的小孩,難不成還想要與他打一架?
“只要我想,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就算崇巢他是大人也一樣!”
牧玉顯然對自己受到楚青雲的輕視顯得很是氣憤,竟難得的被氣的憋紅了臉。
楚青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牧玉凝視楚青雲半晌,見她並不像是在開自己的玩笑,這才恢復了平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