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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第208章 王卿筠
  靖平侯府。

  王卿筠指揮著下人將從西北帶回來的箱籠一件件入庫,除了長子謝彧之外,次子謝然、幼女舒窈全部圍在她身邊。

  謝彧已經是個十一歲的少年,若是放在京城的富貴人家,這個年紀也許還在祖母、母親的懷裡面撒嬌,衣食住行全都要下人服侍。

  但是在西北,隨時都會有戰爭爆發的邊境,這樣的半大少年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此刻,謝彧便被自己的母親派去了外院,負責下人的安置。

  院子裡的青石板上,宮嬤嬤和王嬤嬤已經跪了有些時候了。雖然她們二人跪著的地方有樹蔭,但兩個人畢竟年紀大了,隻跪了一個多時辰,身體便有些吃不消了。

  王卿筠望著二人身上濕透的衣衫,苦苦忍耐的神情,一張姣好的容顏卻毫無動容之色。

  謝舒窈是被兩位嬤嬤從小帶到大的,因為是府裡頭下一輩裡唯一的女孩,深得兩個嬤嬤的寵愛,平時就是磕了一下膝蓋,都會被她們圍著哄好久。

  眼看著兩位嬤嬤已經撐不下去了,謝舒窈眉頭緊皺,頂著壓力為兩個嬤嬤求情:“娘,宮嬤嬤和王嬤嬤年紀大了,娘您就饒過她們這一回吧。”

  王卿筠垂目理了理衣袖,淡聲道:“她們二人自作主張,與背主無異。你為她們求情,這是將你的姑母置於何地?!”

  謝舒窈自幼在西北長大。

  北地的女兒和男兒一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骨子裡自有一股瀟灑和恣意。又有謝晗這個父親寵著,以至於謝舒窈被縱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

  但到了自己娘親面前,謝舒窈就像是見了天敵一般,乖巧的不像話。

  面對娘親的質問,謝舒窈動了動嘴巴,卻想不出一句求情的話。她不忍心地看了兩個嬤嬤一眼,最終,默默垂下了頭。

  王卿筠的一雙瑞鳳眼裡閃過幾分滿意之色。

  女兒心慈,這是好事。但身為上位者,決不能被自己的一己私情所左右。更應該明白親疏遠近,做到賞罰分明。如此,方是立身之根本。

  “宮嬤嬤,王嬤嬤,你們二人可知錯?”

  王卿筠望了一眼青白釉雙耳三足香爐裡快要燃盡的線香,漫不經心地說道。

  “夫人,老奴知錯。”兩位嬤嬤異口同聲地說道。

  王卿筠輕嗤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的想法,我大概也能猜到幾分。無非是因為王家是我的娘家。可是在西北,我對王家人是什麽態度,你們有眼睛,應該看得到。就是這樣,你們竟然還敢讓王家人上門,是不是一把年紀都白活了!”

  王卿筠的語氣輕描淡寫,宮嬤嬤和王嬤嬤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滾落,兩人迭聲請罪:“老奴該死!”

  王卿筠哼笑了一聲,曼聲道:“起來吧。若是再敢自作主張地瞞著我,你們兩個便去莊子上養老,我們侯府裡用不起這樣的下人。”

  宮嬤嬤和王嬤嬤立刻意識到侯夫人這是動了真怒,兩個人一句話也不敢說,互相攙扶著退下了。

  王卿筠收回視線,轉首看向她膝下的一雙兒女,神色間溫和了許多:“舟車勞頓,你們兩個小人兒扛不住,還不跟著周嬤嬤下去休息。”

  從王卿筠身後走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不像是宮嬤嬤和王嬤嬤那樣,臉上總是隨時掛著和善的笑容。

  這位姓周的嬤嬤不苟言笑,每一刻都是嘴角緊抿,臉上橫著兩道深深的法令紋,顯得嚴肅而刻板。

  王卿筠卻非常器重她。

  謝舒窈敢在宮嬤嬤和王嬤嬤面前撒嬌,對著這位周嬤嬤卻不敢淘氣,只能做出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和哥哥一起,跟自己的母親行禮告退。

  孩子走了之後,王卿筠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她冷著聲音吩咐管家謝榮:“王家日後再有人登門,不管是誰,一概給我亂棍打出去。”

  謝榮神情一凜,連忙應“是”。

  王卿筠凌厲的目光一一掃過院子裡站著的管家娘子們:“你們也都聽清楚了?”

  只聽院子裡的下人齊聲應道:“謹遵侯夫人之命。”

  王卿筠這才滿意地頷了頷首。

  既然自己的娘家毫不顧念她這個出嫁女,冷眼看著她做寡婦,她沒有一把火燒了王家的祖宅,都是她恪守孝道的結果了。

  夫人這是打算徹底和自己的娘家站到對立面了?芍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旁邊勸道:“夫人,興許侯爺遇刺一事,只是大夫人自作主張。老夫人心裡還是掛念您的。”

  “即使事前不知,事後也不知嗎?”

  王卿筠輕哼一聲,冷笑道:“聿修的婚事姑且不提。若弗沒有本事,入不了陛下的法眼,卻仗著我這個姑姑是眠眠大嫂的身份,逼迫眠眠給她一個妃位,這是其一;若弗自盡,大嫂遷怒到了夫君身上,欲害夫君性命,這是其二;護國寺裡,大嫂想要用厭勝之術鎮殺眠眠,這是其三。可是王家給我的家書裡頭,對於發生過的種種大事卻是隻字不提。不就仗著這層可笑的血緣嗎?”

  “夫人,這一切都是大夫人自作主張。若是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一定不會讚同大夫人這樣做。”

  芍藥是知道自己的主子的,看著溫柔婉約,性情卻是剛烈、決然,否則在前幾年也不會因為王家人的趨炎附勢就和娘家人決裂!

  但她們身為下人,卻不能在主子脾氣上來的時候繼續拱火,而是想著如何勸解。

  王卿筠的一雙柳葉眉緊緊擰著,像是在忍耐著脾氣。她煩躁地打斷芍藥的話。

  “你也不必再勸我,王家都是什麽人,我比你更清楚!眠眠如果不是為了我這個嫂子面上好看,你以為她會收下王家的帖子?!”

  若不是修養使然,王卿筠真想學那北地的婦人,朝著王家狠狠啐上一口。

  “罷了。”她塗著豔紅蔻丹的手指輕輕揉按了一下眉心處,微眯起一雙嬌媚的瑞鳳眼,要笑不笑地說道:“死者為大。看在大哥和我那無辜枉死的侄兒們的份上,我就不和那毒婦計較了。”

  王卿筠沒有說的是,若不是夫君早有準備,隻受了一點輕傷,但凡有個萬一,她非得將崔氏那毒婦挖出來鞭屍不可!
  謝晗風塵仆仆地回到侯府。

  剛進枕戈院,已經換了一身家常衣服的王卿筠一臉驚喜地迎上來:“夫君你這就從行宮回來了?”

  “說來話長。”謝晗身上還穿著進宮面聖時的鎧甲,他大步走進主屋。

  王卿筠連忙跟上。

  雖然謝晗身上的鎧甲有幾十斤重,但王卿筠照料了謝晗的起居這麽多年,早就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嬌女了。

  她不怎麽費力地將謝晗的鎧甲脫下,放在一旁的長案上,又親自擰濕了帕子,幫謝晗淨了臉,遞上一盞溫茶之後,這才柔聲問道:“夫君,你可見到妹妹了?”

  謝晗一路奔襲,早就渴了,他此刻顧不上貴公子應有的風度和儀態,一口將杯盞裡的茶水喝乾,又提起桌上的茶壺,灌了大半壺茶水,方才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去唇邊沾著的水漬,挽著王卿筠的胳膊一起坐到榻上。

  “幸好我在路上遇刺受傷,陛下準我保密行蹤;也幸好我在入城之後,直接去了行宮面聖。卿卿,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怕。”

  在至親、至愛的妻子面前,謝晗才敢顯露出自己的脆弱。

  王卿筠這才察覺到,自己夫君的雙臂正在微微顫抖,像是遇到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才能夠將他嚇成這樣。

  要知道,自己的夫君自幼身負巨力,及至成年,能夠拉開十石的鐵胎弓,比起傳說之中臂力驚人的羊侃也是不遑多讓。夫君他……在行宮中遇到了什麽?
  謝晗並沒有讓王卿筠猜測太久,他長臂一伸,將王卿筠擁緊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啞聲說道:“我剛走到行宮的浮橋上,便看到一支冷箭朝著眠眠的心口射去。我當時,嚇得心都停跳了。幸虧我身上帶了要進獻給陛下的龍舌弓,射下了那支冷箭。”

  自己的夫君雖然說的言簡意賅,王卿筠卻被這其中暗藏的驚險嚇得心驚肉跳!

  不怪夫君害怕,就是她事後聽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王卿筠緊緊握住丈夫的手臂,又驚又怒地追問道:“妹妹沒事吧?有沒有抓到刺客?”

  謝晗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王卿筠一掌拍在桌案上,她痛罵道:“行宮戒備森嚴,刺客敢選在行宮下手,想必跟東宮那個賤人脫不開乾系!”

  謝晗雖然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是聽著妻子毫不避諱的話,忙壓低了聲音:“噓!隔牆有耳,這裡可不是西北,是京城!”

  自從到了北地之後,妻子便一改京中嬌女的做派,性情越來越潑辣,謝晗經常是痛並快樂著。

  “是我失言。”王卿筠皺起一雙形狀嬌柔的柳葉眉,強忍著心頭憤恨,跟丈夫詢問道:“妹妹遇刺,陛下他是什麽態度?”

  謝晗的面色一瞬間變得古怪。

  王卿筠心中一緊,手指下意識地按上胸口,忍氣道:“難道陛下不打算追究嗎?”

  眼看著妻子想歪了,謝晗斂起眸底的複雜之色,解釋道:“夫人莫惱,並非你想的那樣。那支冷箭射過來時,陛下直接將妹妹藏進懷裡,以身擋箭。陛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王卿筠一雙瑞鳳眼飛快地眨了眨。為什麽夫君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她卻聽不懂了。

  見狀,謝晗自嘲地一笑:“莫說是你,我當時在場,整個人都懵了。那支箭射下去,完全是出自於本能。否則,如今就該收到陛下重傷的消息了。”

  經過一陣緩衝之後,王卿筠總算消化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所有的震驚都轉化成了巨大的喜意,王卿筠手抱陰陽,口裡稱了一聲:“福生無量天尊。妹妹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完這一句,王卿筠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色,朝著自己的夫君說道:“夫君,你是不是要佩服我的慧眼如炬了。”

  謝晗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突然被王卿筠點名,他很有求生欲地讚美道:“夫人遠見卓識,實乃女中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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