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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第28章 驚馬
  楚硯冷著一張臉,一直沒有說話。福慶公主心裡越來越沒有底。

  “這些能夠要命的事,你就非要摻和嗎?”楚硯內心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妻子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捅出這樣的亂子來。

  “我已泥足深陷,想要抽身而退,晚了……”福慶公主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偽裝,豔麗逼人的鳳眼透著一抹認真。生在皇家,由不得她不去爭。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罷了。楚硯深深地歎了口氣。

  楚家一向中立,他雖然是楚家宗子,從尚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辭去了宗子之位,雖說楚家的族老並沒有同意,但自己若是有個萬一,楚家已經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準備。

  楚硯溫潤、俊秀的眉目浮上一絲淺淺的笑意,像是夏日裡吹過竹林的簌簌清風,有著令人耳目一新的力量。

  福慶公主雖然是他的表妹,又是金枝玉葉的帝女,但對於國公府來說,尚主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楚硯依然頂著重重壓力娶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命中早已注定,他此生沉浮、榮辱,都將隨她一起。

  “表哥,我與陳氏有著血海深仇,我魏琬這一生,絕不會匍匐在仇人的腳下苟延殘喘。是我對不起你,將把你拖下了水……”

  福慶公主執起案上的玉壺,將長長的壺嘴對準嫣紅的朱唇,酒液澆進喉嚨,往日裡她最愛的梨花白仿佛充滿了苦意,就連甘醇的余味似乎都染上了綿長的蕭瑟。

  福慶公主被辛辣的酒液嗆出了眼淚,她咬住唇,豔麗的容顏露出一朵少女般的甜笑,眼底的淒然一閃而過:“表哥,若有不測,我會提前備下一封和離書……以楚家的地位,新皇定不會為難你的。”

  楚硯一把奪下了福慶公主手裡的酒壺,他一雙溫潤的星眸深不見底,英俊的下頜緊緊繃起,望著福慶公主的目光流露出一絲痛意,深沉地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和離書,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出來的,嗯?”

  楚硯不想嚇到妻子,但語氣裡仍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憤怒,夫妻多年,她還是不信任自己。

  楚硯食指挑起福慶公主白皙、精巧的下頜,望著妻子眼底霧蒙蒙的水光,他心下一痛,俊目微微發紅。

  這張嬉笑怒罵、喜怒隨心的面孔,張揚跋扈的外表下,原來隱藏著的,是這樣一顆敏感、脆弱的內心。

  像是鎖在匣子裡的珍寶,被重重包裹,需要找到那把能夠打來魯班鎖的鑰匙,才能夠看到閃閃發光的寶物。

  楚硯想,是他不夠好,為她做的也不夠多,才會讓她這麽沒有安全感,也是他被她的甜蜜、被她的驕傲欺騙了,才會忽略她的敏感。

  琬兒會和雍和縣主走的這樣近,並不是他以為的,只有利用和算計,更多的是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心理。

  雍和縣主父母早逝,和祖母並不親近,今上能夠給雍和縣主的寵愛,恩大於愛。

  而琬兒也是一樣,深宮之中同樣無依無靠,被外祖林家視為累贅,能夠給她庇護和依靠的父親,首先是一個帝王。

  “琬兒,是我做的不夠好。”楚硯將福慶公主擁進懷裡,他雙目裡盡是痛色,充滿憐惜地在福慶公主發間落下一個吻。

  “琬兒,哪怕前方就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我也要陪著你。”如果說他的人生裡只有一個選擇,不管多少次,他只能自私地去選妻子。

  “表哥,對不起表哥……”福慶公主眼眶裡的熱淚逐漸滾落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楚硯勁瘦的腰,一顆酸楚的心臟像是被澆進了一股蜜水,又酸又甜。

  “乖,別哭……”楚硯低首,溫熱的嘴唇吮去福慶公主眼角沁出的珠淚,他柔聲道:“以後你想要做什麽,提前知會我一聲。我雖然無能,但也會盡力為你們撐起一方天空,為你和兒女遮風擋雨……”

  “表哥,能嫁給你,我何其有幸!”

  當年名動京城的探花郎,打馬遊街,虜獲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尚主對於表哥來說,並非最好的那條路,可是這麽多年,他待自己的心,始終沒有變過。

  福慶公主淚流滿面。

  “是我,是我有幸娶到了你。”楚硯溫潤的嗓音充滿了深情。在世人眼中,他是另一個楚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但在福慶公主眼中,才是他自己,一個真實的自己。

  她愛的,是他真實的樣子。同樣,他愛的,也是她真實的樣子,即使她高傲、跋扈,即使她涼薄、惡毒,他也同樣的喜歡!
  福慶公主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

  楚硯小心翼翼地為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在福慶公主看不到的地方,那雙溫潤的眼睛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

  ……

  “轉道去大相國寺。”眼看著馬車已經駛進了帽兒胡同,謝晏和卻改變了主意。

  “您是要去見苦禪大師嗎?”

  鴛鴦是謝晏和的心腹,與謝晏和朝夕相對,可以說是所有丫鬟裡面謝晏和最器重、也最了解謝晏和的人。

  可是縣主最近變了很多,她現在的心思,就連鴛鴦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先不必見。”苦禪大師與謝晏和的父親曾是知交好友。

  苦禪大師雖然是方外之人,不沾染俗世。但謝晏和的父親靖平侯謝瑜博學多才,在佛學上有很深的造詣,被苦禪大師引為知己。

  謝晏和每每遇到為難之事,苦禪大師就像是一盞佛燈,總會給她指印。但是今日,謝晏和卻不是去見苦禪的。

  馬車行駛在平穩的官道上,謝晏和的纖纖玉指在茶杯裡蘸了蘸,指腹沾著濕漉漉的水痕,在矮幾上寫下一個字。

  謝晏和從前練的是正楷和狂草,楷書師從她的啟蒙恩師顧先生,至於狂草,卻是建元帝手把手教的。但如今,謝晏和寫的卻是簪花小楷。

  在江南的三年,是她最痛苦的三年,陪伴她的,只有那些沉默的字紙,供她宣泄。

  她所有的憤懣和痛苦,用練字、撿佛豆,一遍遍磨煉自己的心性,可是現在,謝晏和茫然了。卷土重來之後,等待自己的,是柳暗花明?還是萬劫不複……

  “縣主,真的要動手嗎?”鴛鴦怔怔地望著矮幾上消失的字跡,一旦邁出這一步,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草長鶯飛,萬物生發,是該給太子妃送份大禮了。”禁足的日子有多苦悶,謝晏和是知道的。這個時候,死水一般的東宮需要一點樂子看。

  “好,奴婢這就去辦。”鴛鴦最大的優點就是,一旦謝晏和做出決定,即使是錯的,她也不會勸阻,而是不打折扣地執行命令。

  謝晏和頷了頷首。

  忽然之間“哐當”一下,伴著駿馬的一聲嘶鳴,車身一個劇烈的搖晃,矮幾上的茶水傾倒一片,水晶盤裡的點心咕嚕嚕滾落在車裡鋪著的大紅色的氍毹上。

  “縣主,您有沒有事?”鴛鴦後腦杓被馬車車廂磕了一下,她顧不得揉,第一時間朝著謝晏和撲了過去,用柔軟的身體將人護住。

  “縣主,您沒有傷著吧?”珍珠將歪倒的矮幾扶正,撲過去查看謝晏和身上有沒有傷痕。

  “沒事。”謝晏和抬手理了下微微散亂的發鬢,蹙著黛眉道:“外邊怎麽回事?”

  不等車夫答話,馬車外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們家公子的車也敢撞,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珍珠是個忍不得的暴脾氣,她一把撩開車簾衝了出去,叉著腰喝道:“什麽醃臢東西,也敢在姑奶奶面前大放厥詞!”

  “喲!還是個小娘子呢!”衝撞了謝晏和車駕的下仆不陰不陽地說道。

  他臉上露出一抹惡心的笑容,一雙眼睛從珍珠身上自上而下的掃過,就連聲音都懷著濃濃的惡意:“小娘子模樣倒是生的不錯,你若說句好聽的,說不定我們家公子還會網開一面!”

  跟著的仆從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令人厭惡的下流和猥瑣。

  珍珠挑著一雙吊梢眉,冷笑道:“白瞎了你們的招子,姑奶奶也敢調戲!就憑你們這群下三濫的,給姑奶奶提鞋都嫌髒了腳!”

  街上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沒想到這個容顏嬌俏的小娘子性情會這般潑辣。

  路人探尋的目光來回打量著這兩輛馬車。

  兩輛車架都前呼後擁著一群豪奴,只是眼尖的路人卻仍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來。

  另一輛被撞的馬車,也就是丫鬟剛剛說話的這輛,車廂的四角分別綴著純金的鈴鐺和明珠,車身上並不明顯地刻著一道鸞鳥的徽記。

  京城的百姓見慣了豪門權貴的車駕,很快就認出了這一輛馬車的不同。

  而那輛剛剛還在大街上威風赫赫、讓路人連連避讓的公子,怕是給自己惹上了一個硬茬子。

  “小娘子這般嘴硬,不知到了爺的床榻上,又如何!”

  從車廂裡鑽出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長相還算英俊,只是一張白玉般的面龐上,眼瞼下面透著淡淡的青影,腳步虛浮,雙眼無神,下車還需要侍從的攙扶,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謝晏和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粗俗不堪的話語。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混帳,我們家主人面前也敢放肆,以為這天子腳下沒有王法了嗎!”

  珍珠七歲進了謝府,跟在縣主身邊多年,連當今聖上都見過,區區一個紈絝子,還入不了她的眼。

  “喲呵,小娘子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公子哥兒身邊的仆從陰笑道。

  “無名小卒,也配讓我知道姓名?”珍珠斜著一雙丹鳳眼,語氣十分之輕蔑。

  “不識抬舉的小賤人!”

  被一個丫鬟再三駁了面子,一身富貴的公子哥兒這會兒已經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狠戾的神情,盯著珍珠的目光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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