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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第115 外室
  頭頂上懸著的刀劍以猝不及防的理由落了下來,崔夫人完全傻掉了。

  孔四全說的每一個字崔夫人都懂;可是這些字連在一起,崔夫人卻仿佛不認識了一樣,無法理解孔四全話裡面的意思。

  國公爺和庶人魏蹇勾結?這怎麽可能!

  自古以來摻和到儲位之爭的家族就少有善終的。謝家富貴已極,國公爺的生母又是平安大長公主,無論是哪一個皇子登基,國公爺都是他們的表兄。國公爺何必去冒這個險!
  “不可能!這不可能!”崔夫人毫不猶豫地說道:“國公爺是端方君子,絕不會摻和到皇位之爭裡。明明是太子殿下背信棄義在先,辜負了我那侄女;是他和太子妃二人沒有容人之量,屢次刁難我謝家……”

  崔夫人越往下說心中越是底氣倍增,腦海裡一個異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崔夫人下意識地忽略了過去。

  她滿腔激憤地諷刺道:“太子殿下心中是有多恨謝家,時時刻刻想著置謝家於死地,甚至不惜給謝家扣上一個謀反的帽子,難道是畏懼我那侄兒手中的軍權嗎?”

  耳聽著崔夫人言語裡攀扯上了雍和縣主之兄謝小侯爺,孔四全心中一凜,話裡面帶上了敲打:“崔夫人,您慎言。”

  崔夫人不知道內情,誤以為孔四全這是心虛了。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譏笑,步步緊逼:“是因為我猜中了太子殿下的心事,孔中貴你心虛了?國公爺的母親還好好的活著呢!孔中貴就不怕母親她去太廟裡哭先帝嗎?”

  “夫人不必拿平安大長公主來要挾我。咱家方才說過,太子殿下狀告謝國公勾結亂賊,那是鐵證如山,夫人就不必心存僥幸了。”孔四全從袖中掏出一張信紙,扔在崔夫人面前。

  薄薄的紙張從半空之中飄飄飄地落下,不等丫鬟動手,崔夫人彎下腰,親自把信紙拾了起來。

  在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之後,崔夫人捏著信紙的手指倏然攥緊,她的兩隻手背上面青筋凸起,仿佛手裡的信紙有千鈞重。

  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驚蟄日:子時,雍王攻城。

  崔夫人渾身發抖,心中驚駭欲死。她不可能認不出自己丈夫的字跡,還有那枚印章。崔夫人不止一次在丈夫的書房裡見過。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糊塗!
  孔四全冷眼看著崔夫人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祭紅瓷茶盞裡清澄的茶湯。

  他剛要張口再說幾句,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推門而入,孔四全的目光為之一凝。

  只見男子臉上戴了一隻極其猙獰的鬼面面具,露在面具外面的那雙眼睛目不斜視地走到主座旁,附在孔四全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崔夫人只看得請男子微微開闔的嘴唇。至於男子說了什麽,哪怕崔夫人努力豎起了耳朵,仍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行了,你下去吧。”孔四全突然朝著神秘男子揮了揮手。

  看著男子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客軒,崔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男子帶來的會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

  孔四全眯眼打量著崔夫人臉上忐忑不安的神情,陰惻惻的眼睛浮上了幾分笑意,他斯條慢理地說道:“謝國公雖是夫人的枕邊人,但夫人您卻對謝國公知之甚少啊……”

  孔四全說完,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暗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尖銳:“把人帶上來。”

  孔四全話音方落,門外的金吾衛高聲應“是”。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侍衛架著一個被堵住嘴的美貌女子走了進來。

  孔四全笑眯眯地說道:“夫人認不認識這個女子?”

  崔夫人眼睛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這女子看起來不過是花信年華,烏雲堆鬢,素衣淺裳。一張嫵媚、纖弱的瓜子臉,肌膚雪白,柳眉彎彎,一雙杏眼喊含羞帶怯,仿佛會說話一般,真正的媚眼如絲、楚楚可憐。

  崔夫人皺了皺眉。無他,觀這女子的氣質,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氣派,反倒像是妾室、女支子之流。

  “孔中貴,妾身並不認識這位姑娘。”崔夫人面色平靜,但是雍容端莊的眉目仍是露出了幾分不屑的意味。

  孔四全輕聲一笑,目光戲謔:“可是據我所知,夫人的枕邊人卻跟這位玉娘十分的熟悉。”

  聞言,崔夫人先是愣了愣,隨後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她用帕子掩住翹起的嘴角,語帶譏嘲:“孔中貴就算要冤枉我們家國公爺,好歹也要編一個像樣的說辭吧。京中誰不知道,我家國公爺為人端方持正、不近女色。每逢宴請,就算有舞姬投懷送抱,國公爺一向都是不假辭色。孔中貴汙蔑我們家國公爺養外室,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孔四全聞言“嘖”了一聲,望著崔夫人的眼神透出幾分憐憫。

  這崔氏看著是個極精明的婦人,卻被自己的枕邊人耍弄的團團轉,如今事實擺到眼前了,還固執的不肯相信。不是崔氏太蠢,就是謝瑾把戲演的太好!

  “夫人先不要急著下決斷,還是聽聽玉娘怎麽說吧。”孔四全抬了抬手。

  一個侍衛上前一步,將塞在玉娘嘴裡的汗巾取出來。

  玉娘立刻嗆咳了幾聲,等到嗓子緩過來,她朝著崔夫人的座位盈盈下拜,帶著幾分嘶啞的嗓音柔聲說道:“賤妾玉娘,給主母請安。”

  崔夫人柳眉倒豎,勃然大怒道:“你這樣的髒東西也配辱沒我們謝國公府的門楣?!”

  玉娘被謝國公夫人罵的怔了怔,她巴掌大的小臉滾落下兩行晶瑩的淚珠,顫聲說道:“賤妾知道自己出身微賤,從不敢妄想去攀附高門。只是國公爺憐惜賤妾身如飄萍,這才給了賤妾片瓦遮身。夫人,賤妾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如今,賤妾已經有了國公爺的骨肉……”

  “賤婢,休得胡言亂語!”崔夫人雖然涵養極好,聽到這裡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忍無可忍地執起桌上的茶盞,衝著玉娘的方向砸了過去……

  玉娘見機不對,連忙膝行著往後退了三步。饒是這樣,一片高高跳起的碎瓷仍是朝著玉娘的臉蛋上劃去……

  見狀,玉娘連忙用手背擋住,臉雖然保住了,尖厲的瓷片卻在她如雪的肌膚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傷口處瞬間沁出了殷紅的血珠。

  玉娘柳眉微顰,望著自己滲著鮮血的手背,又驚又怕,她柔媚的嗓音無限淒婉地說道:“夫人,您也是做母親的人。俗話說為母則強,您將心比心想一想,賤妾自己可以吃苦,卻不能讓腹中的孩兒跟著賤妾飄零在外……夫人,賤妾的孩兒也是謝家的骨肉啊!求您大發慈悲,讓這孩兒可以認祖歸宗吧!”

  崔夫人氣了個倒仰。她雙唇微微張著,胸口更是劇烈的起伏,一張慘白的臉孔變得有些發紫,如果不是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崔夫人差點氣昏。

  “你這賤婢休要仗著腹中孽胎胡亂攀咬!我不管你腹中懷著誰的孽種,但你在攀咬我家國公爺之前,怎麽不事先打聽一下?我家國公爺端方、持正,似你這樣的賤婦,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原來夫人不信賤妾的話。”玉娘慘笑了一聲,“不瞞夫人,國公爺一直沒有帶賤妾回府的打算。賤妾自從十七歲那年跟了國公爺,就一直在喝婢子的湯藥,如今已經整整十年。”

  “十七歲?”崔夫人挑眉冷笑了一聲,嘲諷地說道:“國公爺若是和你相好了十年之久,我這個正室夫人為何沒有聽到一點風聲。果真是舌燦蓮花的一張巧嘴,我倒要聽聽你還能編出什麽!”

  崔夫人言辭犀利,句句如刀,玉娘一臉受傷的神色。她一雙杏眼含著淚,目光哀婉地望著崔夫人,聲音裡帶出一絲泣意:“夫人,國公爺一直很小心,大概是不想讓您知道吧。可是兩個月前,國公爺喝醉了,半夜裡闖到賤妾獨居的小院,和賤妾鬧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國公爺遇到了急事,匆匆帶著侍衛走了,忘了交代下人給賤妾準備避子湯。賤妾太想要一個孩子了,鬼迷了心竅,偷偷留下了這個孩子……”

  崔夫人目光微恍。她想起自己三個月前得的那一場風寒,國公爺在衙門裡當值,那碗恰好歇在衙門。聽說自己病了,大清早就趕了回來,甚至還因此穿錯了靴子……

  崔夫人明知道不該因為一個賤婢的胡話就去懷疑自己的丈夫,骨子裡仍是情不自禁地漫上了一股涼意。

  崔夫人的腦海裡努力地回憶著那天的情形,回想著丈夫的穿戴,還有他臉上的神情,他的舉止,他說過的話……

  崔夫人還記得丈夫的手指摸在自己額頭上的溫度,那時她低燒未退,丈夫因為清晨騎馬回來,手指有些冰涼,放在額頭上的溫度甚至讓崔夫人舒服地歎息了一聲。

  空氣之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崔夫人堵了鼻子,那股味道似有若無、飄忽不定,崔夫人一度疑心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才會聞錯。

  後來大夫進來診脈,崔夫人便把這絲味道忽略了過去。

  如今想來,那分明就是獨屬於女子身上脂粉所產生的香氣!
  崔夫人的面龐緩緩地褪去了血色。

  她想到丈夫一個月裡總有七天會歇在衙門的值房裡,自己還為丈夫的恪盡職守、任勞任怨感到心疼。

  雖然丈夫在官途上並不順暢,近乎庸碌,但是自己能嫁給這樣一個端方君子,崔夫人一向是深以為傲。

  原來,不過是一個謊言而已……

  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一旦深想起來……不,哪裡還經得住深想呢?!崔夫人慘白如雪的面龐浮上一絲慘笑。

  孔四全沒有說錯,她從來沒有認清過自己的枕邊人。是她糊塗!她就是一個聾子、瞎子!一個整日都活在謊言裡面的傻子!
  望著眼前楚楚可憐的玉娘,那般惹人憐惜的嬌弱之態、那股子純真與豔媚糅雜在一起的風情,那樣誘惑、那樣勾人!
  崔夫人自嘲一笑,身為博陵崔氏的嫡女,她可以驕傲、清貴、端莊、優雅、和善、溫柔……她身上擁有一切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和風范,卻絕不會出現玉娘身上的輕浮和狐媚!
  可是自己的丈夫,偏偏親近這樣的女子。崔夫人冷如鐵。謝瑾他,親手毀了這個家……她應該恨,可是她卻不能!她還有親生的兒女!
  崔夫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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