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九摸了摸對方的手，給他安慰。

  怕這家夥又胡思亂想，容易鑽牛角尖。

  “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都是我愛的人。”

  “你也不必自責，剛開始我就說過的，你選擇的路就算再難，我也會陪你走下去。”

  祁承桓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的開口說，“可是你不知道，我的手上沾了不少鮮血，你曾經說過，你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於九九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作為一個在九年義務教育下長大的新時代新青年。

  自然也明白這些道理，本來就是他們的事情能不牽扯到其他人就不牽扯吧。

  可是上位者的成功往往是用無數白骨給累積起來的，於九九自然也十分痛心，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祁承桓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傷害到他自己，或者不是太過分，於九九都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攔，因為她曾經親口說過要陪他義無反顧的將條路上走下去。

  於九九在這個問題面前保持了沉默，道理很明白，而且她也是個自私的人。

  但若是讓她同意，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傷害其他的無辜之人，這樣的觀點，於九九不可能會認同。

  祁承桓見她不說話也保持了沉默，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最後還是祁承桓開口打斷了這樣的氛圍，直接抱著於九九，然後將自己的頭埋進她的懷裡。

  “九九，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不能嫌棄我，你都只能是我的，你都不可以離開我。”

  祁承桓說話嗡聲嗡氣的，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一樣。

  於九九拿這家夥沒辦法，只能夠點頭不斷的摸著對方的背，像是在給自家的貓順毛。

  “好啦好啦，我不會離開你的。”

  於九九只能夠一次又一次的的承諾。

  可是祁承桓卻始終沒有安全感，於九九懂很多東西，而且有的時候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和奇怪的觀點。與這個世界似乎格格不入，就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天上的雲彩，隨時都可能飄走不見蹤影，讓自己找不到一點點痕跡。

  祁承桓很害怕這種感覺，總感覺自己抓不住對方，仿佛一伸手對方就飄走了。

  到頭來以為是光明是救贖，結果是一場空談，最後的最後還是只剩自己一個人。

  孤獨的在黑暗中等待著希望…

  祁承桓手上的確沾滿了鮮血，這一步一步的算計，算計的是人心，也算計的是自己。

  要是沒有於九九，祁承桓可能會更加無敵。

  沒有軟肋的人便無所顧忌，無所畏懼。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祁承桓要是沒有於九九，就相當於是個光腳之人。

  就算輸個精光也無所謂，輸了就是輸了。

  他可以不要命不要錢，什麽都不要的，去跟自己的敵人進行一番較量。

  他就像無敵的一樣，可是偏偏就有了於九九。

  於九九既是自己的光明，又是自己的軟肋。

  自己一定要將她藏好，將她保護好，不讓任何人發現了自己的寶貝。

  自從他進入這個圈子之後，就有無數雙眼睛時時刻刻的盯著他。

  想要找到他的漏洞，想要找到他沒有防備的地方，然後用最尖利的刀子插進去，搗碎他的肉。

  可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找到，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滿身盔甲沒有任何軟肋的人，或者說只是一個將自己的軟肋給藏得嚴嚴實實的人。

  可不會相信真的有人，不會有任何的缺點。

  他們會無時無刻仔仔細細的觀察著他，想要找到那個漏洞，然後趁機將他擊潰，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破壞掉。

  祁承桓活得十分忐忑，看上去自己步步為營，自己算無遺漏。

  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算得一清二楚，但這都只是表面現象。

  所有的算計都浮在表面，所有的真心都在算計之下。

  現在他也不是當初那個一心隻想復仇的少年，要是沒有於九九。

  他可能會選擇同歸於盡，反正目的達到人生也沒有了其他盼頭。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要全身而退，他想要和自己的妻子一起歸隱。

  兩人過著琴瑟和鳴，安定平凡的日子，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樣。

  所以他的計謀也發生了改變，明明可以簡單粗暴解決的地方，也變得更加柔弱或者更加迂回。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於九九時刻謹記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是什麽身份。

  一蹦一跳的去開門了，結果看到門口是一個丫鬟。

  丫鬟說，“錢大人準備了些宵夜需要你去端過來。”

  於九九頓時就覺得有些疑惑，這是什麽待客之道，居然還要客人的下人去端東西。

  於九九有些摸不著頭腦，直接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然後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祁承桓，祁承桓猶豫了兩秒。

  “可能要出招了吧，你去就是了，十七在暗處會保護你，不必擔心。”

  十七？這家夥也跟來了，不過仔細一想，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家夥一天到晚神出鬼沒的，總是在暗處跟著自己，要是十七不露面的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被跟蹤著。

  得到祁承桓的同意之後，於九九也光明正大的去了。

  丫鬟在前面帶路，於九九慢慢的走著。

  就像是來逛街的，時不時的還停下腳步四處看看。

  還要問這小丫鬟一些事情，剛開始這丫鬟倒是十分恭敬的回答了。

  後面的態度直接轉變，十分都不耐煩，還不斷的催促，說快一點。

  這麽急幹什麽？於九九見對方著急自己，當然得繼續慢悠悠的了。

  你著急沒有用，我就是不加快速度又能如何？

  於九九有些惡趣味，看似毫無目的的到處看著。

  實在在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這座院落，處處彰顯著精致，不過有些俗氣。

  果然是暴發戶，於九九倒沒有瞧不起暴發戶的意思。

  能夠靠自己的努力發家致富的這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就算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文化素養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