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祁承恆態度竟然是這樣。
可是,於九九又到底想要他什麽態度呢。
那個女人一看就應該是他的得力手下,總不可能為了這件事把那個女人給怎麽樣吧。
信任,信任是談給值得信任的人聽的。
什麽禮節名聲,於九九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很看重。
可是就算自己不看重,祁承恆呢?難道他都不懂得避讓嗎?
為什麽不是先給她解釋,而是質疑。
於九九腦袋就像一團被堵住了的漿糊,鬧哄哄,黏糊糊的。
剪不斷,理還亂,愁苦堵在了她的心裡。
這麽長的時間,兩個人一起度過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
於九九難道不夠信任祁承恆嗎,他不說,自己就不問。
並不是自己對這些事情不好奇,不感興趣。
只是因為自己不想讓他為難。
祁承恆卻總是打著保護她的名義,對她欺瞞了這麽多的事情。
祁承恆不是有很多很多的手下,為什麽就連最重要的心腹都不介紹給她認識。
到底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並不想讓自己介入他的生活?
信任就像一根弦,它經不住長期的彈弄,稍不留神就會崩掉。
風還是像剛剛一樣的細軟,依舊是這條長長的街道。
就在剛剛,於九九還怒氣衝衝的打算和祁承恆大吵一架。
可是此刻,兩人爭吵還有意義嗎,恐怕就連心平氣和的說話都很難吧。
自己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麽,可有可無。
冷戰那麽多天,難道還真等她服軟?
於九九在心裡將這些天,所有的不滿和憤慨全部都宣泄了出來。
自己就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在江南這樣寸土寸金而又富庶的地方,於九九想找一塊空谷,可以大聲喊話的那種都很難。
十七感受得到於九九整個人渾身的氣壓都很低。
“你不要跟著我了,我想自己走走。”
於九九出聲將十七支開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十七也是祁承恆的手下。
恐怕她不僅僅是保護自己,也在監視自己吧。
可是於九九又找不到理由將遷怒到她身上。
自己也並不是那麽蠻橫不講理的人。
或許她現在真的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就像是在那天,喝完酒想一個人吹吹風一樣。
很多事情不能告訴別人,那就說給自己聽,說給風聽。
十七也很聽話的,沒有繼續跟著她了。
但還是像上次一樣在暗地裡偷偷的觀察著。
現在夫人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十七擔心她會出什麽事。
於九九自然知道十七並沒有離開,如果真的離開,上次就不會突然出現了。
她願意跟著就跟著吧,於九九已經提不起來力氣再思考這些了。
於九九順著街道往前走,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情緒低落過了。
就算是上一次,祁承恆看著她被那麽多人指責,卻無動於衷。
於九九都心想他有難處,心裡也沒有那麽的難受。
一想到祁承恆這個名字,於九九內心又開始忍不住的抽痛。
以前自己心情不好,都會去喝酒。
那為什麽現在自己不去喝酒,於九九突然來了興致。
一個人徑直往前方那個酒館走去。
這家酒館很大,有兩層,如果不出意外,上層應該就是包廂吧。
於九九也不是沒有訂包廂的錢,只是沒有必要。
那個東西又貴,她還不相信自己會喝到人前失態的地步。
其實她主要是怕,自己在包廂裡喝酒。
祁承恆來找自己的時候找不到。
你瞧瞧,自己多為祁承恆考慮呀,可是他個混蛋。
“小二,給我上白酒。”於九九很豪橫的喊。
那小二急匆匆的就過來,看見面前是一個長相溫柔甜美的女子 。
就像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後確定,剛剛說要酒的就是這位女子。
“姑娘,你要多少酒啊?”
這倒是把於九九給問蒙了,她的酒量的確不算很好吧。
自己對這酒的多少也沒個分寸。
想起以前喝啤酒,一聽應該沒問題。
“先給我來一斤吧。”於九九打算先來個保守的數目。
那店小二有些驚奇的看著她,一斤白酒。
“姑娘,是要打回去喝嗎?”
於九九簡直對這個問題感到白癡到不行。
“我要是打回去喝,我直接去酒肆,我還來你這酒館幹嘛?”
那店小二心裡想也是,果然人不可貌相。
萬一這小姑娘人就是酒量驚人,一次一斤呢。
那店小二很快就將一斤白酒給端了上來。
滿滿的一小罐,面前擺著粗碗和茶盞。
於九九覺得用粗碗喝酒還是太豪爽了些。
於是往那小小的茶杯裡倒了一杯酒,酒氣很嗆人。
於九九擰這鼻子,把一杯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感覺這次的酒和當時拚酒的白酒味道一點都不一樣呢。
上次的酒承載的是名譽。
這次的酒承載的是憂思。
難怪古人說借酒消愁。
於九九又對著自己猛灌了幾口,可是不也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嗎。
喝上頭了的於九九,倒也並不覺得這酒有多醉人。
甚至就連味道都泯滅了,就像喝水一樣。
於九九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突然,店小二走到她的面前,看樣子是有話對她說。
於九九原來心想,許是這店小二怕自己喝醉了沒法付錢。
於是從荷包裡抖出錢來,遞予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一看於九九誤會了自己。
“樓上有位公子邀請您上去。”
於九九心裡有些疑惑,往樓上看了一眼。
令她沒想到的是,樓上站著的竟然是巫言。
想不到自己跟他還真是有緣分呢,本以為只是匆匆的一面之交。
竟然還在這偌大的江南又碰到了第二次。
於九九吩咐店小二把這些酒給她打包好。
她這時候才發現還剩下了許多酒,自己還以為喝了很多呢。
看來一斤白酒的確是挺多的。
收拾好的白酒,於九九尋思著巫言肯定是瞧不上的。
於是便叫店小二裝好,自己待會兒下來再過來取。
便邁著有些略顯醉意的步伐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