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九小心的從攤販手裡接過那兩串珠子,認真的摸了摸。
珠子的材質應該玻璃的,在這滿街的燈火下,更是顯得璀璨奪目。
這時那位被偷錢袋子的小姐來到了這裡,於九九笑著說,“姑娘可要小心一些,,別讓賊人再得逞了。”
那姑娘羞紅了臉,匆匆的說了一句謝謝。
於九九仔細的打量著手裡的珠子,不對,玻璃!
於九九有些吃驚,想不到這裡竟然有玻璃,不由得帶著些小興奮多問了兩句。
“爺爺,這珠子是什麽做的呀?”
那老爺爺愣了愣,笑著說,“你這小姑娘倒是識貨的。”
“這是玻璃,沒聽過吧?洋人給送來的。”老爺爺笑著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賣的什麽千年人參呢。
“好的玻璃被他們做成窗戶,燈具。這不要的邊角料就被打磨做成珠子。”
於九九心裡暗暗讚歎,看來這裡的人也蠻有商業頭腦的嘛。
不過今天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關於商機什麽的,明天再來吧,今天還是得陪眼前的心上人好好的浪漫一回。
她不禁細細的品味這兩串珠子。
那兩串珠子一串是於九九先選來做給阿離的珠子做成的。
纖細的紅繩在穿上著玻璃的珠子,於九九越發覺得這珠子好看。
另一串便是祁承恆做的,上面好像是一句詩。
於九九一向也不是個詩情畫意的人,順手將兩串珠子一起放進了荷包裡,繼續沉溺在這節日的熱鬧氛圍裡。
滿天都是燈火,紙扎的,竹編的,還有那最樸素的油燈。
街上還有許多平日裡都沒有賣過的新鮮事物,走街串巷賣藝的人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面前走過一對對小情侶,或害羞的拉著
小手,或一前一後。
有的一家三口,牽著不大的孩子,在街上買著糖人。
有笑著的,有鬧著的,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構成了這夜色下的眾生百態。
於九九突然產生了一種距離感,自己似乎不屬於這裡。
自己長大的地方也有燈火通明,甚至還有高樓大廈。
眼前這些走馬觀花,自己仿佛是一個外來者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察覺到於九九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祁承桓握緊了對方的手。
於九九回過神來,笑出了聲。
對了,在這個世界裡自己並非沒有歸屬。自己的心上人便是自己的家。
於九九笑起來很好看,璀璨的燈火映在她眼中,燈火並不光亮,啥甚至於還有些晦暗。
重重的燈光印在她的臉上,讓這個人泛了黃,自然也永久的留在了祁承桓的記憶裡。
哪怕是在很久以後,他榮登九鼎,也忘不了那個平凡的晚上。
“瞧一瞧,看一看嘍!姑娘,這可是最新的河燈。叫你夫君買一盞給你吧。”賣河燈的老太太邊說邊拿出了一盞蓮花形的河燈。
於九九聽到這話,腦海裡就浮現起了前世言情小說的片段。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的生活竟然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甚至還要更加的溫馨快樂。
在於九九出神的時候,祁承恆已經買下了兩盞河燈。
河燈的底座是青色的,上面有著蓮花形紋路。他們說這種河燈叫蓮花燈。
中間那搖曳的芯火就像那濟世的觀音菩薩,知人間疾苦,曉人間善惡。
兩人捧著河燈來到了河邊,河岸到處都是放河燈的男男女女。
於九九小心的將河燈放到河面上,再用火星把河燈點燃。
“放河燈是不是要許願啊?”
於九九的河燈旁邊又多了一盞河燈,那是祁承恆剛剛放下去。
祁承恆手很好看,就像清脆的嫩蔥,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膚如凝脂。
“不知道夫人打算許什麽願。”這話應該就是默認了放河燈要許願吧。
於九九十指相扣,閉上眼睛,虔誠許願的樣子,像極了自己面對生日蛋糕時的模樣。
忽的於九九睜開了眼,柔聲笑著說,“我許完啦!”
祁承恆寵溺的看了她一眼,也學著她的樣子許了一個願。
這時某人才悠悠的開口說的,“其實這河燈許願,得在旁邊,將願望寫在紙條上,再將紙條給放在燈座底下。”
說著某人還指了一下河旁柳樹下,一個人正在擺著紙和筆。
於九九瞪了一眼祁承桓,“那你剛剛怎麽不說?我們的燈都放了。”
“心誠則靈…”
於九九不管那麽多,拉著祁承桓又回到剛才那個老婆婆攤前,重新買了兩盞燈。
然後十分虔誠的用自己的七扭八歪的字體,寫下了如今的願望。
就是平時問有什麽願望,那肯定是有一大籮筐。什麽一夜暴富,坐擁無數美男之類的。
但到了真的要下筆的時候,首先浮現在腦海中的只有那一句。
願我所愛,歲歲安康。
祁承桓也在一旁寫完的願望,兩人重新將河燈放在流動的河水中。
不一會兒便淹沒在了熙熙攘攘的燈裡,難以辨別哪一盞是剛剛自己放的。
這條河直到今天夜裡才真正的跟他的名字相呼應,通燈河。
熙熙攘攘的河燈,順著河水蜿蜒而下。不知道會留到哪個地方,又或者被哪個人拾起,窺得那上面的願望。
河水中倒映著天上的星星,一片璀璨。
眼前之景,如何美麗。都比不上某個人在自己眼裡的光景。
兩人放完河燈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路上,人來人往,依舊不減。
突然,祁承恆發現於九九不見了,就在他打算買一個同心扣的時間裡。他尋找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看見。
祁承恆有些猶豫是返回尋找她還是就站在原地不要動。
心裡想著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某個人,老是丟下自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他突然抬了一下頭。
前面有一座橋,哪怕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可以一眼相中那橋上的女子。
於九九帶著一個黑不囉嗦的面具,在這暖光的照耀下,倒不顯得唬人。只是有幾分滑稽。
祁承恆就站在原地對著她笑,於九九也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