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九終於有了意識的時候,只有祁承桓在她身邊服侍。她聽得到身邊的聲音,卻怎麽都睜不開眼睛。
“九九,你還是快點醒來吧。只是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那位,也不知是哪個被收買的潑皮破落戶,手段竟如此毒辣。”
於九九聽得出祁承桓的愁苦,可是她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隻記得,是在剪彩完畢之後,她和祁承桓在鋪子前面組織人潮,避免糟蹋了精心準備的飯菜。在鋪子前,他們二人收受登記著禮物和人數,商量著未來藍圖,相談甚歡。
不知怎的,人群之中似乎是有人生了暴亂,似乎還高喊著“有毒”。
再然後,她便記不得了。
“難道是那飯菜有問題?”於九九心道,“可是飯菜從頭到尾都是經我手過,到底是誰趁機能下毒?”
於九九還在思索著,就感覺到有什麽堅硬清脆的東西,撬開了自己的嘴,隨之而來的還有苦哈哈的汁水,似乎是中藥。
只是於九九躺在那裡,祁承桓又不善於服侍別人,不小心竟嗆著她了。
看到於九九連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咳嗽個不停,祁承桓的心總算安了一些,便連忙扶她坐起來,遞給了她一張絲帕。
祁承桓用前世偷學來的佔卜之術,暗自給這丫頭算過一次。這丫頭五行屬木,命中木極多極旺,可見她命硬的很,想是能逢凶化吉。
其實祁承桓心中也是不信命的。外祖曾說,自己必成大器,前世不還是死在了,那對奸夫淫婦的手中?
“九九可算是醒過來了,”祁承桓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讓於九九心頭一暖,“九九受的只是皮外傷,大夫說了,養一兩日便能好了,只怕是你昨晚忙碌太久了,身子才不結實。”
“這原主的身體也太不行了吧!”於九九暗自吐槽道,“就這點兒小活兒就累到暈倒?以前到底是怎麽,養得起一大家子的人的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於九九心裡最擔心的,還是自家的館子有沒有事情。要是真是自己出了問題,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碰餐飲業了。
於九九剛準備開口,祁承桓看著她憂心忡忡的臉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又說道:“鋪子裡的人,全都被官府的人遣散了,說是要好生調查一番。”
於九九的眉頭擰得像麻繩一般,看的祁承桓直心疼。“九九不必擔心,想必是那人惡意陷害,再不濟就是吃壞了肚子,便全都賴在了我們的頭上。”
“九九做事,我自然是最放心的,斷然不會出任何差錯的。”祁承桓拉著於九九的袖子,注視著她,似乎想要從於九九的眼中,得到什麽寶貴的東西。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於九九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果真什麽都做不好,鋪子開得不好,飯菜也做不好,就連父母都孝順不好。”
於九九心中想的,可不止是這些這麽簡單。她錘了錘床板,在自己的心裡吼道:“這就把原主的一輩子糟蹋完了嗎!那要是原主知道了,會不會打死我!”
可是轉念一想,於九九就回過味兒來了:“我可是武替!還是個演員!她不過也就是個瘦弱的小女娃,怎麽可能打得過我?更何況我可是幫她找了個好夫婿!”
想到這裡,於九九心裡就平衡了許多,奪過祁承桓手中的茶盞,端起那碗中藥就是一飲而盡:“趕緊把藥喝完了,喝完就出去查案!”
祁承桓看見於九九振作起來的樣子,忽然愣住了,只見她在喝完了那劑中藥之後,臉就褶皺了起來,還順手將碗掃到了地上。
祁承桓“噗嗤”笑出了聲。
“怎麽這麽難喝!”於九九吐著舌頭吼道,就連忙下床,要找白水來潤潤喉嚨,緩解緩解剛剛那碗中藥的苦澀。
祁承桓卻是慌了神,連忙上前去扶住了於九九,卻被她一袖子甩開了:“用不著!老娘自己去就行了!”
祁承桓還是仔仔細細地扶著她,走過了剛剛那碗摔出來的碎瓷片。
於九九又回到了前廳,看著滿地狼藉的食物,隻覺得可惜得緊。她滿滿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塊兔頭。她從前最愛吃麻辣兔頭,如今如法炮製,味道還是老樣子。
只是,吃它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它好不好吃了。那些人只在乎利益。於九九歎了口氣,卻是直接一拳下去,險些打在了柱子上。
口中的乾渴和苦澀,似乎也沒了先前的濃烈。
“我於九九,怎麽可能被這些東西打敗!”於九九忽然站起身來,手中舉著那塊兔肉,喊道,“巴啦啦能量!小魔仙全身變!”
做完了一整套小魔仙變身的動作,於九九覺得渾身舒爽多了。只是不小心瞄到祁承桓的時候,場面略微有些尷尬。
“九九這麽冰雪聰明,定是能重振旗鼓。更何況,為夫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的,”祁承桓拎著盛滿碎瓷片的布包,站在了偏房的門口。
祁承桓說著,就拎著布包往後院去了,說是要埋起來的。可是當他走出了前廳的時候,已經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剛才的於九九,做的不知是何地的舞蹈,雖說傻裡傻氣,可是新奇得緊。祁承桓會心一笑,心道:“不愧是我的九九,看來,還有許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其實於九九原本想做的是第三套廣播體操,可是沒有配樂,她找不著節奏。
埋完了碎瓷片之後,祁承桓提著一隻空布包回來,就在盆裡洗了手。“九九若是無事,想必是乏了吧?”
“乏你大爺,我這都睡了一天了,”於九九絲毫不準備跟祁承桓客氣,可是言語之中的犀利,早就減少了許多。
畢竟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於九九也不得不對他略微客氣一些。更何況,祁承桓是個脾氣這麽好、又護短的人呢?
於九九一邊算計著,自己給原主找了個多好的夫婿,一邊美滋滋地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