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燼國國師帶著小公主前來,皇上立時派人前去迎接。
慕弈寒接到這個任務時,不禁生出一絲納悶。
原本這樣的殊榮應當由太子來領受,如何皇上卻派了他呢?
可畢竟天命不可違,他隻好騎著高頭白馬,領著眾多官員和迎接隊伍,一起熱熱鬧鬧地到了城門口。
一路上嗩呐長鳴,龍獅齊舞,好不熱鬧。
通往皇宮的幾條大街上人山人海擠滿了人,都擠破了頭想看看這奇裝異服的燼國來使,猜測著那華貴馬車中的小公主該是如何的美如天仙?
而這次他們帶公主前來,定然是為了和親,那麽誰又會得到這份殊榮呢?
尤其是燼國所帶來的貢品,一箱接一箱竟有上百箱之多,可見他們對這次和親的重視。
葉芸兒也耐不住寂寞,被人拉著一起來湊熱鬧。
葉芸兒目不轉睛地盯著最前面那白馬上的人,隻覺他那氣宇軒昂的氣勢儼若帝王,在所有人中間簡直鶴立雞群,不同凡響。
可如此作想的又何止她一人?
不僅四下裡圍觀的民眾都如同仰望明星似的仰望著他,就連在後面亦步亦趨的公主的車轎裡,那小公主也忍不住抬起了簾帳,從一絲縫隙裡去觀望他那頎長而挺直的背影。
她早先便在燼國國都聽說過,慕弈寒接連為天啟國立下了大功,又成功揪出了燼國派來的數百名死士,可謂智勇雙全,無人能及。
這一次皇上派她來和親,雖說她不知道最終會嫁給誰,可她的心裡卻已然有了心儀的人選。
面上微微漾起紅暈,她漸漸地放下簾帳,只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葉芸兒將慕弈寒看夠了,才將目光轉向了守護著燼國公主車轎的燼國國師。
見這國師年紀輕輕,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使葉芸兒頗為吃驚。
她原本便聽聞過,據說燼國國師是輔佐在燼國國王身邊的十分重要的人物,與宰相國公等人平齊。
彼時她的腦海中閃現的,便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再不濟也得是個四五十歲有許多閱歷的人。哪裡成想,他會這樣年輕?
若不是他有強硬的後台,便是太過聰慧,才會少年老成,得到燼國國王這樣的重視吧?
葉芸兒驚詫之余,又頗為欣賞起這國師的面貌來。
不得不承認,這國師長得挺“帥”,雖不如慕弈寒的光華四射,可也是一表人才,氣勢十足,放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認出來的那種。
尤其是他那雙劍眉星目,深沉得好似一汪大海,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葉芸兒被深深吸引的,也正是這一雙瞥過來,便似能將人透視個一清二楚的眼睛而已。
熱鬧總有暫歇的一刻。
公主的車轎同國師的馬匹一起尾隨著慕弈寒進宮,其他人則被留在了宮門口,貢品也在經過一番嚴格的檢查後,才被允許放入了進去。
皇宮中早已經準確好了宴席,只等著宴請遠方來的貴客。
延曦公主踩踏著輕盈的步子,昂首傲然地一步步走到了大堂中,朝著皇上深深拘禮。
她的一舉一動如同和暖的春風,又有一絲怡人的清涼,再加上一份美不勝收的婀娜體態,還有那嬌豔如花的動人面孔,直叫人屏住呼吸,移不開眼目。
眾人想不到,燼國會派這樣一位美麗的公主前來和親,她美得幾乎毫無瑕疵,連天啟朝的諸多公主們都自佩弗如。
一旁的燼國國公皇甫景跟著上前,恭恭敬敬地大聲道:“燼國來使延曦公主,國公皇甫景等人向天啟朝聖上頂禮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眯縫著眼睛,笑著頷首,“請起。諸位千裡迢迢地前來,一路辛苦,還請上座。”
“多謝皇上。”延曦公主說著,被侍從引到了皇后下首她的座位上,款款坐下。
她將那顧盼流連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側對面的慕弈寒。
慕弈寒卻是一眼也沒有看她,只是自顧自地品著酒,儼然正在發生的事情,同他半點乾系也沒有。
延曦公主略略有些失望,轉眼瞥見對面的太子慕子辰正在朝她目光熾熱地望著,她面色微紅,向他微微頷首,便低垂了臉孔,顯出一副目不斜視的姿態。
皇甫景朝上繼續說道:“天啟朝乃是九州第一大國,燼國有意同天啟朝交好,以達成兩國互幫互助之友情,確保雙方社稷之平安,維護兩國邊疆之和平。是以我國王特命本人帶來貢品來天啟朝,以表我國王對皇上您的仰慕與崇敬……”
皇上的面色不改,心裡卻在嗤之以鼻。
前不久燼國還派那麽多死士前來,企圖擾亂天啟國社稷,這會兒卻又上趕著來和親,這誠意又有幾分可信?
不過既然人家拿來了不少名貴的貢品,以表示自己的臣服之心,他又有什麽必要同其撕破臉呢?
興許,他們也是見到天啟朝不好對付,方才轉而向同盟的道路上發展吧?
不過無論怎樣想,皇上都不把這些來使放在眼裡,隻覺他們不過是在自己的手掌心蹦跳的螞蚱,自己一旦想踩死他們,還不是輕易得很?
他毫不客氣地將貢品悉數留下,包括燼國送來的七名美女。
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心想著,要不要下去後向皇上上諫,將這些美女悉數給退回去?
畢竟燼國的心思未明,這些美女是否是挑撥離間后宮,擾亂皇上心智的,也卻是值得懷疑。
可他們又知皇上素來貪色,像這類一等一的美女,他會不會如大臣們所願將其屏退回去,倒還是個未知數。
皇上志得意滿之際,命人奏樂歌舞,與皇甫景舉杯相敘。
過不多時,他再次將目光看向了一直儀態端莊坐著的延曦公主。
皇甫景及時地道:“皇上,這次我朝國王特意派最深得他寵愛的延曦公主前來,目的就是為了與貴朝和親,以達成兩國互幫互惠,長治久安之願景。卻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一時間,大堂上的喧囂登減,無不看向最前方的皇上,只等著他發下聖言。